我从没有见过真枪,以往升学军训的枪都是配给我们的**或是模拟枪,打出去的感觉还不如小时候手里摸的**真实,但我能肯定老声张手里正拿着的枪绝对不会是假货,老声张手里的枪给我带来的压迫感十分的强烈,我趴在地上整个心脏都在剧烈的跳动。

    老声张把枪对准着我慢慢走过来,我保持着不知道是趴还是跪的姿势一点点往墙上靠,样子窝囊至极,他上来又是一脚狠狠地揣在我的身上,我不知道他想干什么,我身子往后使劲的挪贴在后面的墙壁上凉意袭来,他的身子将矿灯的光刚好遮住,看不见表情的脸只模模糊糊看得清轮廓微张。老声张将枪一抄,顺着拇指转过来,枪托直接朝着我砸来,我躲闪不及,双手悬在空中,头上已经鲜血直流,爪子直接从后面的布兜里滚了出来,。

    “长点记性,下次可没有人来救你出去。”老声张把枪收到背包里,声音浑厚有力的警告道。我捂着流血的脑袋愣在原地,不知所措,脑袋嗡嗡作响。

    “我知道你的疑问很多,一件件问。”老声张拿着纱布递给我,态度一下子柔和的让我不适应。

    “四…四方…方?”我战战兢兢的说出话,接过纱布迅速的盖在伤口处,老声张下手很重,伤口的地方肿了起来。

    “没错,就是你所知道的那个陆四方,在辈分上算他是你的侄子。”老声张说的一本正经不像是在骗我。

    “他一个都都快50岁的人了,会是…是我的侄子?”我质疑道,声音控制不住的抖动。

    “没错,你们都是四字辈,但他比你小一辈,你爷爷生你父亲晚所以会产生这种辈分年龄的错位。”老声张说的没错,我们家是按照辈分排名定姓名。在我看来这个大侄子没有五十岁,起码也得有四十五岁,上次见他已经是陈年往事,一个父辈年龄的人得叫我叔叔真让我一时难以接受,哭笑不得。不过,陆四方这个人是确实存在的,在我的印象里恨不得把他与白衣飘飘的神仙摆到一起,神秘莫测的让我对这个人又怕又想更多了解,但现在老声张却告诉我眼前的尸骨就是他,而且就在刚刚我还毫不留情的给了自己大侄子未寒的尸骨一脚,真是罪孽。

    “你为什么会会知道这么多?你不是…是见山的朋友么,我从没有和他他提过这些事情,你怎么会知…知道的这么清楚?”我一张嘴满脑里都是混乱的影像,嘴角疼的结结巴巴。

    “四方先生是我们这行有名的行家,失踪了这么多年,没想到会在这里,真是…”老声张将矿灯拎过来,坐在我的面前,看起来有点哽咽,我把爪子重新抱回背兜里,脑袋上的纱布上的血滴了下来。

    “你们这这行?哪行?!”我似乎寻到了最触及我的信息,写给大侄子四方的信里也有提到这个字眼,到底是什么不为人知的行业会这么隐秘。

    “有些事情没办法一时就说得清楚,我们只是一般的当铺商人,但世界上还存在着联系地底与陆地的人,我们都叫他们押债人,他们专门挖掘地底有用的东西,大多数东西会以低价贩卖给我们当铺,然后我们进行炒价哄抬,这种人什么都会去从地底带回来就像是无良的盗墓贼会将墓主的尸骨都给打包一样。

    “看来写给四方信的这个人就是押债人吧。”我放松警惕将信递给老声张。

    “那是20年前了。”老声张深深的叹了口气。“自从地质局的人发现了这个地底世界,一切都变了,押债人开始慢慢地解体,无头苍蝇一样的一个个消失在听闻里,但总还会有人冒着风险下到地底,比如午庭,他手头上还会接下许多单子,人看到利益就会冒着风险去做,也就顾不着生死了。”老声张说的话让我迷迷糊糊,我并没有全部能消化理解,但能大概猜出他的意思就是,一部分押债人被迫放弃了,而一部分押债人为了利益仍在继续冒着风险从地底一点点的带东西上来。

    “陆四方原来是押债人?”在听了老声张一番乱七八糟的解释后,我很惊讶。

    “当然不是,我说了半天你连这个都搞不清吗?他是典当行的老板。”老声张朝着我的脚使劲又是一脚。

    “他为什么会在这里,你的秘道里?”我将矿灯朝我的身边拉了拉。

    “因为20年前,这里可以通往地底世界。”我放下矿灯,老声张的话让我目瞪口呆。我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好,这里竟然会是地底世界的入口。“不过现在已经废弃了。”老声张继续说道。我松了口气。

    这么一来就解释了这个巨大迷宫复杂的原因,20年前,押债人可以通过从东西两城的秘道进入,当铺可以派人随往,为了方便,两城的秘道被打通,但因为地质局的关系或者是一些其他原因,这里最终是被废弃了,很多的东西被遗留在里面,甚至可能包括躲藏在秘道里的还有地底的生物。

    这里突然牵扯进来的一个人,陆四方和我有了一丝联系,在20年前竟然就会有我认识的先祖在这里被困住死掉,我被黄见山绑架到这件事的原因也许并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我是半自愿的裹进了这个世界里,为的就是找他,但现在却发现了意外的亲人躺在秘道里,会不会整件事的后面与我也有着巨大的联系,想着不觉后怕。

    “黄见山呢?”我揉着头站起来。

    “跟我来。”老声张没有拒绝我,看来见山就在里面,会不会是遇见的那个黑色眼睛里留下红色署名的人就是他呢。我没有向老声张提起。

    “等等。”我从身上撕下一块布,取了一些碎了的四方尸骨的粉末包起来,“等有时间,我好好的葬了他。”我打上结塞在爪子的旁边。

    “恩。”老声张的声音很明显的哽咽了一下,他的声音苍老很容易听得出来变化,看来大侄子生前与他的关系不错,不然他不会如此的伤心。

    “四方会记住你的。”老声张回头向我说道。声音悲悯沧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