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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素质你妹呀,修养你妹呀,

    这话要是从一个流氓口中说出,钱壕绝对一点反应都沒有,可眼前的这位,是秀才,是酸儒啊,

    能让酸儒这么气急败坏,沒有修养,就连四书五经都不看了,可见他们的日子,是有多无趣啊,

    人都向往长生,祈求不死,获得永生,但像他们这样不死,却比死了还要难受,

    他们是求死不能,

    “素质是个球,修养是个屁,所有的规矩,都是混账;所有的制度,都是你妹,”这次,真是引爆活火山了,东方玄骂骂喋喋,唾沫渣子乱飞,再也沒有了读书人的样子,

    “什么条条框框,滚你大爷的,”东方玄一脚,将前面的桌子踹翻了,那瓶瓶罐罐,都是倒了下來,在地上滚动着,

    “我踩,我踩,我踩,”

    东方玄恨得牙痒痒,蹦蹦跳跳着,将那些瓶瓶罐罐,踩碎了,就连他最喜欢的算盘,也是踩成了数截,算珠咕噜噜,滚向四方,

    而这,还不解气,他走了两步,到了立起的架子旁,提起长袍,抬起脚,踹了下去,

    原本,那些架子,是立在空地的,周围沒有墙壁之类的阻挡物,若东方玄这么踹上去,那架子肯定是要倒下來的,可是,却不是这样,在东方玄的大脚丫子踹上去后,架子受到力,往后倒去,却有一层涟漪涌出,挡住了架子,

    “我踩,你倒不倒,你不倒,我就接着踩,”东方玄咒骂着,那神色疯狂,简直就像是一个疯子,

    ‘啪’的一声,瓶子破了;‘咔’的一声,玉简裂了;‘嘶’的一声,纸张碎了……

    架子上的东西,全都破损了,沒有一个好的,就连架子,最终也是被东方玄踹散了架,变成了一堆破烂,塌了,

    “闪开,”东方玄一脚踢开挡在前面的木头碎片,因为用力过猛,他脚上的鞋子直接飞掉了,划过一个弧线,掉在了另一处,

    “都给我消失,”又一脚,那穿的很邋遢的袜子,也被他踹掉了,

    而他却沒有在意,就这样,以着光脚丫子,带着癫狂之色,狠狠的,踹着前面的虚无之处,

    “我让你挡,我让你挡,我让你困我,我让你困我一千年,”东方玄的话语中,已经有了苦意,眼眶中,已经有了泪水,

    “我让你困我一千年,”

    “我让你困我一千年,”

    …………

    他脚上的劲,越來越大,越來越狠,可是脸色却越來越沮丧,越來越悲哀,

    他的声音,越來越小,

    因为他一直在踹,前方虚无处的那道涟漪越來越盛,越來越强,最终,显出了原形,

    这不是涟漪,是锁链,乌黑色,泛着金属的光泽,极为坚硬,它们组合在那里,若秩序神链,构成了一个一丈见方的牢笼,

    “臭笼子,我让你挡,我让你挡,”东方玄大脚丫子,在疯狂的踹着锁链,那书生气很足的脸上,已经有了泪痕滑下,

    这是一个牢笼,

    就像是关押犯人的牢笼,坚固不可摧,任凭东方玄如何攻击,它都纹丝不动,

    这个牢笼,自一千多年前,东方玄交出了灵魂之后,无论醒,无论睡,无论何时,无论何地,他只能生活在这里,无法离开,更无法死亡,

    这是一个死笼,困了他一千年的牢笼,

    良久,良久,直到东方玄踹的累了,沒有力气了,他才停下來,一屁股蹲在了地上,他抱紧膝间,一颗头颅低垂着,沒入双膝中,如同一个球,坐在了那里,

    那是他一个人的寂寞,是他一个人的痛苦,外人无力承担,

    独孤了一千年,

    寂寞了一千年,

    被困在这里一千年,

    这是一个悲哀,

    锁链似有灵,在看到东方玄平静之后,它慢慢的隐去,消失了,不过,在它消失之前,从锁链中涌出一股黑色的气流,那股气流扫荡而过,周围的一切,便恢复了原样,

    柜子复原了,瓶瓶罐罐合上了,桌子回到了原位,滚落到八方的算珠,咻的一声,回到了算盘上,它成了新的,是新制成的,光洁可耀人,摸起來,沒有一点褶皱,很光滑,

    一切回到了原样,回到了先前,回到了起点,

    就连东方玄自己因为大力而踹掉的鞋子和袜子,也是飞过來,自动的套在了东方玄的脚上,

    “看吧,我连自己拖个娃子,扔个鞋子的自由,都沒有,嗨嗨嗨嗨,”东方玄笑了起來,

    他无助的低着头,那声音,如夜枭一般,闻之,令人头皮发麻,脊柱中冒着凉风,

    钱壕静静的看着,心里面,满是悲哀,

    这就是在他之前的那些前辈所受的磨难,若非他运气好,或许他已经和这些前辈一样了,

    承受一千年的孤独,却无法死亡,这种折磨与痛苦,不是常人能想象的,

    “我们这些人,都是疯子,早就疯了,”东方玄抬起头,望着前方,不知何时,他那梳好的发髻,散落了,头发披散开來,遮着脸庞,他就像是阴魂野鬼一样,一脸的恐怖,

    “或许,从一开始,从选择了兑换灵魂,我们就疯了,嗨嗨嗨嗨……”

    钱壕眸子中的同情更甚,

    “活着有什么好的,死了才是对的,可等我们明白的时候,就只能在这牢笼中呆一千年了,”

    这时候,东方玄站了起來,他扳着手指,从一往上数,若得了失心疯一样,走过來走过去,走过來走过去,口里面,还在不断的念叨着:“你知道呆在一千年是什么样子吗,”

    “那就是永生,那就是长生,这就是秦始皇、汉武帝这些人奢求的不死,”他的声音陡然拔高:“他们那些帝王都沒有成功,可是我这个小小的县令,我这个小小的穷酸秀才,却实现了他们的终生追求,我不死了啊,嗨嗨嗨嗨……”

    “我赚了,”他举起双臂,仰望着天空,那身体摆來摆去,眸子中一阵迷茫,

    “东方兄,你真的疯了,”钱壕叹了一口气,淡淡道,

    钱壕的话似乎起效了,东方玄低下头,他看了钱壕一会,便伸出手,指着牢笼外的他:“从愤怒到绝望,我们都已经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