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也要拉个垫背的,”沒有其他选择的庞劲东,抱定了这种想法,寸步不离的跟在几个向导的身后,

    其实这件事情根本不用庞劲东操心,风间雅晴和长野风花一左一右守在向导们的旁边,手紧紧的按着刀柄,做好了随时出刀的准备,

    至于唐传江,直接参与了战斗,

    庞劲东出于爱护的心理,让两个女孩留在第二伏击阵地的后方,她俩因为沒能帮上忙,所以早就憋足了一股劲想要好好表现一番,

    几个向导如果试图逃走,可以说是沒有任何机会的,而他们也丝毫沒表现出这种意图,

    大概是因为发觉自己已经被怀疑,所以为了洗脱嫌疑,经常还有意放慢脚步,让自己和队伍的距离拉近,

    走了大约二十分钟左右,眼前豁然开朗,虽然仍然置身于峡谷之中,但却不再是那种一线天了,

    血狮军团的士兵见状,不等庞劲东下达命令,迅速展开队伍成一个半月形,把庞劲东和向导们拱卫在正当中,同时把枪口对准各个方向,

    不过,士兵们的反应虽然到位,却沒派上什么用场,

    就在不远处,杨家威倚在一棵树干上,悠闲的抽着烟,依旧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身边带着六个手下,

    庞劲东四下看了看,既沒有发现有埋伏的迹象,也沒有察觉杨家威有什么恶意,

    于是,庞劲东索性走到杨家威面前,开门见山的问:“是你嘱咐人带着我兜圈子,然后又把我领到这么个兔子不拉屎的地方,”

    “这地方不仅是兔子不拉屎,还是鸟不下蛋呢,”杨家威见庞劲东走了过來,立即站起身來,笑嘻嘻地说:“很高兴又见面了,”

    庞劲东强压着怒火问:“你到底要干什么,”

    “孙少爷……”杨家威突然收起笑容,正色道:“庞将军正在等你,”

    既然杨家威在这里,庞劲东预感到叔祖应该是安然无恙,事实上,不仅庞文澜毫发无伤,整个果敢共和军都沒有损失一兵一卒,

    只不过,队伍已经不在长箐山,而是转移到了怒江边,

    怒江比邻长箐山,发源于华夏境内的唐古拉山南麓,由西北向东南斜贯西藏,入云南折向南流,然后注入md后被称为萨尔温江,

    严格的來说,这条江有很多称呼,“怒江”只是其中的一段,

    因为这一段的两岸岭谷相对高差极大,山谷幽深,危崖耸立,水流在谷底咆哮怒吼,故而得名,

    到了md之后,高差已经不大,河面也变得开阔,早已经失去了原本的磅礴,

    不过尽管如此,想要渡过怒江也不是很容易的事,足以成为长箐山基地可以依靠的天堑,

    此时在怒江的沿岸已经遍布果敢共和军的战士,虽然从远处看去,这条江及其沿岸一如往日那样壮美,但如果抵近观察,就会发现这里到处都是密密麻麻的帐篷,

    所有的帐篷都被覆盖上了很厚的树枝和杂草,而且被摆弄成自然状态,几乎看不出來原本的样貌,

    这样高超的伪装技术,让有着多年丛林作战经验的庞劲东都叹为观止,

    只要果敢共和军想要完全隐藏自己,几乎就沒有人能够发现他们,这也是他们多年來在各种势力的夹缝中,能够不断发展壮大所凭借的能力之一,

    庞文澜本人住在一座很普通的帐篷里,沒有丝毫特别之处,杨家威把庞劲东带进去的时候,庞文澜正斜倚在床上看书,

    一见到庞劲东,庞文澜立即站起身來,眉开眼笑的说:“我听说峡谷那一仗了,打得漂亮,我的好孙儿,不愧是咱们庞家的后人,沒给你四爷爷丢脸,”

    庞劲东却沒有那么高兴,叹了一口气说:“四爷爷,你安全就好,”

    “安全,安全得很呢,”庞文澜拉着庞劲东的手坐了下來,继续说:“你四爷爷不让阎王待见,所以阎王现在还不想招你四爷爷去,”

    “可是,四爷爷,我沒明白,这到底怎么一回事,”

    庞文澜沒有回答,而是对着帐篷的一个角落说道:“天宠,还是你來说清楚吧,”

    庞劲东听到这句话,才发现原來庞天宠也在帐内,只是不声不语的躲在一个角落里,

    说起來,由于之前一系列事情,庞劲东此时不太愿见这位大伯,所以只是尴尬的打了个招呼:“大伯……”

    庞天宠的脸上露出了罕见的笑容,走到了庞劲东的面前:“刚开始的时候,我对你很是担心,本來想派人帮帮你,但是大伯不客气的告诉你,咱们庞家世代戎马,如果你不能打赢这场仗,就不配做庞家的人,还好,你沒有让你四爷爷和大伯我失望,而且做得还十分出色,”

    庞天宠说前几句话的时候,收起了笑容,变得有些声色俱厉,但说到后面的时候,笑容又重新浮现在脸上,

    看着这种奇妙的表情变化,庞劲**然意识到,庞天宠所谓“不配做庞家的人”其实另有所指,

    “先别说我了,我想知道长箐山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件事情要从头说起,”庞天宠说罢,就转身走出了帐篷,

    过了大约一刻钟,庞天宠回來了,但不是自己一个,而是带了四个人,这四个人还抬着一个,

    四个人走到帐篷当中,将抬着的人放到了地上,整个帐篷里立即弥漫起一股浓浓的血腥味,

    这个人浑身血肉模糊,身上到处是伤,双手无力的摊放在腹部,十根手指向不同方向扭着,从伤口处隐约可以看到里面的白骨,脸上满布血痂,连五官都看不清楚,

    这不是战斗造成的伤员,而是遭受了残酷的拷打,庞劲东微微一怔:“阿猛,”

    阿猛此时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只有不断起伏的胸口才能证明他还活着,

    而这起伏不但沒有规律,幅度也不一样,

    庞劲东根据经验可以知道,就算能得到及时救治,阿猛恐怕也要挂了,

    “阿猛……”庞天宠走到阿猛身旁,俯下身去低声说:“孙少爷來了,你自己做过一些什么,都主动交代出來吧,”

    “孙少爷…….”阿猛的嘴唇蠕动了几下,声音轻的几乎让人听不到:“对不起,孙少爷,我受我们家主子指使谋杀你…….”

    “你们家主子,,”庞劲东再次倒吸一口凉气,终于为自己的疑问找到了答案,谋杀的幕后主使人是三叔庞天啸,

    刚才的这句话虽然很简单,却已经让阿猛耗费了全部的力气,大口地喘起了粗气,

    过來片刻之后,他头往旁边一偏,就昏厥了过去,

    阿猛显然已经说不出來话了,其余的事情都是庞文澜说出來的:“阿猛受了你三叔庞天啸的指使,试图在暗杀你之后,将责任栽赃到你大伯的头上,目的呢,当时是担心你帮助大伯巩固地位,不过更重要的是要借你四爷爷的手除掉你大伯,”庞文澜说到这里,猛然一派桌案,恨恨的说:“这个小畜生,觊觎总司令这个职位很久了,只是我沒有想到,他为此竟然要手足相残,”

    庞劲东叹了一口气,问:“这是阿猛说的吗,”

    “当然,这小子本來不肯说实话,不过老夫有办法撬开他的牙,”庞文澜阴测测的一笑,尽管语气很平静,却带出一股令人恐怖的杀气,

    自从庞劲东抵达长箐山,庞文澜始终表现得那样慈祥和善,而到了此时此刻,庞劲东却认识到了自己叔祖阴险狠毒的一面,

    转念一想,庞劲东却也不难理解,若非如此,叔祖绝难在异国的土地上生存下來,

    看到阿猛的这副样子,再联系到庞文澜的这番话,庞劲东大致也能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庞文澜让人把阿猛带走,并不是简单的看押起來,而是秘密关押并严刑拷打,

    很明显,庞文澜对于刑讯逼供很有一套,杨家威受不住才吐露了实情,

    必须承认的是,庞天啸的手腕还是很高明的,考虑到阿猛被抓后,刚开始说出來的话必然不会被大家相信,因此就吩咐阿猛先把他自己咬出來,

    经过阿猛的一番表演,再加上庞文澜的精明,矛头才会转而指向庞天宠,这是一招以守为攻,

    这也就是说,阿猛当时之所以选择那个位置开枪,是因为他本來就是想要被抓的,

    这样一个差事很可能会送命,阿猛能够答应,是因为庞天啸许给足够好处,还答应全力保住他的性命,

    而庞天啸敢这样承诺,是因为在除掉庞天宠之后,有足够的把握当上果敢共和军总司令,甚至可能还有把握进而除掉庞文澜,

    一想到这些隐藏在亲情里的杀机,庞劲东不由得打了一个冷战,

    但是,庞天啸究竟有什么把握当上果敢共和军的总司令,庞劲东始终沒有想明白,

    尽管联系到当前的这种大环境,庞劲东在突然之间似乎找到了答案,然而这个答案过于残酷,庞劲东实在不愿意面对,

    马上的,庞文澜主动把这个可能说了出來:“你大伯当时保证了阿猛的生命安全,还许以高官厚禄,你知道他为什么敢这样做吗,”

    “不知道,”庞劲东苦笑着摇了摇头,把所有的话都留给庞文澜说,而不是由自己进行推测,

    “因为他早和md政府军勾结到一起了,参与其中的还有你四叔庞天彪,这两个小畜生……”庞文澜说着,又是猛地一拍桌案:“早知今日如此,当初在他们刚生下來的时候,我就应该把这两个逆子摔死,”

    庞文澜说罢,冲着杨家威使了一个眼色,后者清了清嗓子,意味深长的问庞劲东:“你觉得应该怎么处置你的三叔和四叔,”

    “这……”庞劲东深吸一口气,缓缓的回答说:“我觉得这件事情当中可能存有误会,希望四爷爷调查清楚再说,不要冤枉了三叔和四叔,如果他们真的犯了错误,也应该交由四爷爷來处置,我作为一个晚辈,在这些事情上沒有发言权,”

    这是一颗问路石子,庞文澜是要借这个问題考察庞劲东为人处世的态度,而庞劲东的回答让他很满意,立时微微的点了点头,

    庞文澜吩咐杨家威:“把你家孙少爷带下去吧,还有他的那些手下也要好好安顿,”接着,庞文澜笑容满面告诉庞劲东:“你好好休息一下,准备反攻长箐山,今后,四爷爷还有很多需要借助你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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