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膳时,小昭道:“皇上,臣妾总感觉你有甚么事压在心里,那你不妨说出来听听,也能让臣妾五个和皇上分忧。”菲儿却问:“皇上,是否为了叙州,播州的战事?”天啸点头道:“边关战事异常残酷。前几日,播州险些被大明军攻破,幸我将士奋勇,百姓参战,老幼送饭送水上城墙,这才保住了播州城。再则,隆庆原本国小缺粮,现又遇上战事,外粮进不来,全国粮食极为吃紧,不少百姓已用野菜充粮,将家中谷子全送往军营。

    五位娘娘,朕想外出去搞粮,却又舍不得你们,故心里烦忧。”玉罗刹听了笑道:“皇上,你尽管外出搞粮,臣妾与四位姐姐去叙州与播州城上亲自擂鼓,以鼓舞士气,为隆庆效力。”郭剑也道:“皇上,粮食是隆庆根本,百姓已如此,臣妾五个自然不会坐享于宫中。如国破了,那甚么都没了。”天啸听罢甚是安慰,便起身道:“既然如此,那朕就顾不上你们了,即刻便走。”便脱了龙袍,穿上锦装,将金丝软甲放在桌上留给五位娘娘。他取了叠大额银票和百余两现银,提枪佩剑,深情地望了五位娘娘一眼后闪身而出。

    离了隆庆,天啸路上也不管闲事。黑驹象是懂得主人的心事,扬蹄奔驰,披星赶月,日夜兼程。到了施州,他也顾不上去赵家看望妹子和呼延英,问候赵母一声,便直入总坛。见赵顺在,便道:“隆庆正在与大明的三十三万大军开战,国中粮食吃紧,百姓已用野菜充饥,你速让各分堂就地搞粮,快快运往隆庆救急,拜托了。我还要赶往保宁府找屠龙教威鹏堂的赵堂主,就不去你家了,也不在你处吃喝了。代我问候你娘,我妹子。还有呼延英。”不等赵顺说话。他上马便走,可说是风风火火,来去匆匆。

    到保宁府已是三更天,天啸找到了威鹏堂所在。一阵急促的拍门声惊醒了四邻。院门内有人不耐烦地叫道:“外面是哪个王八蛋。半夜三更的。你叫魂啊。有事天亮再说,快走快走。”他听了生气,一掌拍破了院门。牵马入内胡乱地闯进一房内,借着窗外月光一看,见是厨房,有筐菜放在灶上,想到黑驹已跑了一天一夜也没吃过甚么,便取了这筐菜来到了院里,将菜全倒在地上,让爱驹快吃。

    屋内兄弟听得破门声,也都惊起,提着器械到了外面,将天啸团团围住。其中一个叫道:“哪来的小毛贼,竟敢夜闯我屠龙教的威鹏堂。你也不打听打听我们教主是哪一位,说出来吓死你。哼,他老人家便是一招取高手性命的锦衣公子。”听这“老人家”三字,天啸忍不住“噗”地一声笑道:“我便是锦衣公子。你们的堂主人呢,快去给我找来,我有急事。还有,我已赶了一天一夜的路,饭没扒过一口,此时腹中空空,又饥又渴,你们快去弄些吃喝来。

    若有好酒也来一瓮解渴。”兄弟们刚才从梦里惊醒,双目无神,脑袋昏沉,加之慌乱,也没看出来人是谁。此刻听了天啸这话,又经夜风一吹,看了才知是教主到了,顿时吓得不知怎么才好。先前说话的那汉子忙扔了手中大刀,单腿跪地道:“祖师爷,小的是八煞老三的四孙子丁茂。忘啦,你还授了我三招摄魂刀法。”天啸听了忙让丁茂起来,摆手笑道:“这不怨你们。要怨只能怨我半夜闯了自己的威鹏堂,惊扰了兄弟们的好梦。”见教主如此有趣,兄弟们都笑了,天啸便对丁茂说:“让兄弟牵黑驹去喂马料。”

    这时厨房也已点亮了油灯,几个兄弟忙于杀鸡宰羊。其他兄弟点亮了大堂内的十盏大油灯,丁茂将教主请进堂内入座,有位中年汉子突然双腿跪地道:“教主,刚才骂你是王八蛋的那人,便是小的。请教主惩罚小的。”天啸听了仰首大笑,摆摆手道:“你快起来吧。骂我句王八蛋,没罪没罪。”随后问丁茂。“你们的副教主人呢?”丁茂忙道:“教主,汉中增设了一个分堂,已有三百多号兄弟了。赵副教主和我爷爷几个全去了那里。”天啸听了高兴,伸手接过兄递送来的一碗凉茶,一口喝了,道:“丁茂,我有急事要做,快遣几路兄弟出去,将三堂小头目以上人等全召来威鹏堂,我有事商议。”丁茂听罢点了八位兄弟分四拔去四个所在。

    闲聊时,七八盘佳肴也已上了桌,天啸实在是饿坏了,上桌便狼吞虎咽了起来,大口饮酒,全没了王者风范。瞬息之间,秋风扫落叶,盘见底,酒坛空,他这才起身拍拍肚子道了句:“终于些饱了。”重新入座后,可这脑袋一歪竟然睡了过去,随即便响起了鼾声。丁茂知道教主必有甚么大事压在了心头,这才贪程累成这样,便招呼众兄弟轻声退出。他回房取来被子盖在教主身上,轻轻关上了大门,找了两个兄弟守在门外,将几个小头目召在一起,让其余兄弟回房睡觉。七个小头目聚在凉亭里,弄了瓮酒,几个下酒菜,边喝边聊,只怕教主万一有事也可随时照应。吃喝闲聊中到了天明,丁茂自掏银子让兄弟上街买了鸡鸭鱼肉回来交于厨房,洗净搁在一边,说待教主醒了后烹饪。

    午后天啸才醒,到了屋外一看,太阳都已在头顶上了,先去马厩看了黑驹,见马槽里放着豆饼,槽下木盆里有水,这心里甚是满意。出了马厩来到院里,他见丁茂正在督导兄弟们练棍,也不去打扰他们,就到凉亭后空地上扎了个马步,气沉丹田,开始修炼火焰掌。

    再说赵老七几个正在汉中分堂里忙碌,听兄弟来报,说教主半夜赶到保宁,让小头目以上好手速速赶往威鹏堂议事。他心想,那必是教主有甚么大事要兄弟们去做,忙点齐人手离了汉中。这一路之上,谁也不敢歇息,饿了就在马鞍上充饥,只顾扬鞭贪程,待到了保宁府,十三匹马竟然跑死了九匹。

    见大小好手均已到齐,天啸便道:“我把诸位当兄弟,这才有大事相托,仰仗众人虎威。不瞒众兄弟,我便是神宗皇帝的弟弟隆庆皇帝朱天啸。我父皇死后,他做了皇帝,便要将我赶尽杀绝,我便夺了四十一座城池名为隆庆。

    此刻,大明的三十多万兵马正在取我城池,激战在叙州与播州一带。隆庆地窄,粮草不足,百姓已将自家的粮食送往军营,自己却以野菜度日。众兄弟,我身为隆庆皇帝,一国之君,在这危难之时理当尽力。我来保宁前已去过施州,让海盐帮兄弟即刻搞粮,运往隆庆,以济危难。我已在隆庆众臣面前夸下了海口,说屠龙教兄弟均是有情有义的血性汉子,对我忠心耿耿,决无二心。现在,我要众兄弟带着手下前往叙州与播州两地,入夜去闯大明军营,杀人烧粮,见了将军莫放过。我想着,如此骚扰十几二十日的,弄得大明军疲惫不堪,无力再战,便能解我隆庆之围。只不知,众兄弟有无此胆魄?”

    此番话早已让众人激昂,弄得热血直往上涌,还誓言旦旦地将胸脯拍得通红。赵老七当即便道:“教主,你就安心回隆庆去督战,我们兄弟断然不会丢你的脸,今日便起程赶往为教主效忠。”天啸点头笑道:“如此甚好,我心方安。众人均是我兄弟,此番前去首为安全,次为杀敌,切莫丢了性命,否则我不高兴。

    待我入了大明皇宫,会了那神宗皇帝后,再来保宁摆酒为众兄弟庆功。众兄弟,保重,我去也。”众人也不强留,起身送教主出门,再遣兄弟赶往各分堂,点齐兄弟去叙州与播州两地扰大明军营不表。

    天啸离了保宁,原打算直入大明皇宫去找那神宗皇帝论理,但想到太后思念亲姐莫雅,还问过他到过白岳,去见过亲姨没有。他一时也答不上,很是愧疚。想到此事,他便快马一鞭,取道白岳。

    到了白岳,只忧石大川夫妇和温九他们在称呼上的尬尴,天啸也不上山去,先入住秀川镇,免得上了紫云观让钟磊牵着去仕仙居,到时想躲也躲不开。

    他将马匹交于五岳客栈伙计,向掌柜借了纸笔砚台写了两封书信,一封给师兄紫杉道长和师姐云姑师太,一封给亲姨莫雅。随后出了客栈来到紫云观在小镇上的驿站,把信交给紫云观弟子,这弟子拿了信后即刻上山去了。天啸离了驿站,原想随意在小镇上走走看看。不想在街口让一伙江湖人物拦住了去路,带头的就是鬼不入上的石家女婿彭三刀。这彭三刀双目有神,膀粗腰圆,手持一柄青龙刀,见了锦衣公子就哈哈笑道:“上回在鬼不入,爷爷着了天鹰教的道,便宜了你。”(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