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里满室幽香,地面上的红色玉石光可鉴人,只可惜门口竖着一面巨大的屏风,屏风上画着一位洁白衣衫的女子,身姿绰约,长发飘扬,一条手臂指向空中,袖口下落露出洁白的藕臂,一手自然垂在腰间,手指弯弯翘起,指若柔荑,地上是皑皑白雪,空中瑞雪飘飞,可那画中女子却是衣衫单薄,看那柔软的身姿想來这女子年龄不大,而且显然是位绝色美女,只可惜那画只画了她的背影,

    透过屏风周围的空隙,墨聪和楚瓷两人只能稍微望见里面红漆的柱子和彩绘的悬梁,

    “晚辈墨聪拜见老前辈,”

    “晚辈楚瓷拜见老前辈,”

    刚刚墨聪在塔内走得晕头转向,说了句气话,此刻想起师父的嘱托,“塔中的几位高人皆是百年的修行,造诣颇深,不可对其不敬,”因此墨聪料想,这第一层塔内的高人必定是位白发老妪,刚刚说话的或者是她的贴身侍女,因此不敢向前迈进,毕恭毕敬地躬身施了一礼,楚瓷也跟着施了一礼,

    “老前辈,呵呵,有趣儿,”塔中之人咯咯笑道:“我很老吗,”

    “老不老的谁知道啊,我又看沒看见你,”墨聪心中暗道,不过听那声音却是位十七八岁的少女,娇滴滴清脆悦耳,听着还是先前的那个声音,墨聪皱了皱眉,直起腰身,有些恼怒道:“敢问你是老前辈的侍女还是孙女,请不要和我开玩笑,我和师妹是來这里挑战前辈的,”

    一层大厅内悬梁高耸,异常宽阔,墨聪话语带着回音,声音落了很久,塔内沉寂了片刻,那女子又些怨气的道:“我这里既沒有侍女,也沒有孙女,只有我一个人,”

    听那声音比楚瓷还要稚嫩,墨聪和楚瓷相互看了看,又看了看那扇屏风,眼目交流道:“莫非她是服用了丹药,青春永驻不成,”

    不过既然知道人家不是开玩笑,那这塔中女子非同等闲,墨聪不敢轻视,不得人家允准更不敢向前,恭敬的道:“前辈,师父让我们前來跟您切磋武功,”

    “切磋,”那女子又是一声娇笑,戏谑道:“小聪子,不是我小瞧你,若不是你那未婚先孕的南宫媳妇把元丹赠送于你,你现在恐怕充其量也就是个‘战魂’的最高阶段而已,就凭你也配跟我切磋,”

    那女子每说一句,声音便在大厅中发出回响,一句一句刺在墨聪的心头,由其是提到柳云未婚先孕的事,更是面色赧然,辩解道:“都,都补过婚礼的,”

    “那我不管,”那女子调侃道:“反正沒结婚你就给人搞大肚子了,”

    当着楚瓷的面被人一句一句的揭穿老底,墨聪脸色更红,把头低到了腰间,无言以对,

    “小聪子,还从來沒人给墨聪哥起这个外号,这人随口拈來,倒也有点意思,”对于柳云的事楚瓷倒是沒多想,只觉得那女子给墨聪取的外号有意思,心里觉得好笑,可见墨聪耷拉着一颗大脑袋,又不敢笑,

    “楚瓷,你笑什么,”那女子问道,

    “我,我媚笑啊,”楚瓷嗫嚅着道,心中纳闷,“她怎么知道我笑了呢,”

    “你诚然是笑了,哼,”那女子颇为得意地冷哼了哼道:“在我这里他也只配叫这个名字,至于你吗,我一时还沒想好,等我想好了再告诉你吧,”

    楚瓷一连打了两个冷颤,怯生生的道:“还是不要了吧,”

    “那可不成,我都有绰号,來我这里学艺的人沒有绰号怎么行,你们进來吧,让我看看你们的摸样,”

    “墨聪哥,让咱们进去呢,”

    墨聪正站在那里郁闷,楚瓷一脸捅了他两下他才回过神,

    “唔,”

    两人绕过那扇屏风,走进大厅,大厅中宽敞明亮,不过那亮光却不是外面的光线,而是悬在梁上的无数颗明珠,美一根朱红柱子下面都摆着一口莲盆,盆中水清如镜,水面浮着碧绿的莲叶,郁郁葱葱,十分茂盛,洁白的雪莲花开得正浓,大厅中清新淡雅的香气便來自于盆中之花,

    两人环视整个大厅,桌案摆设一应俱全,只是空无一人,刚刚听那女子声音的方位应该就在大厅里,大厅那么大,又沒有藏身之处,任凭她身形再快也应该能看到她的身影,

    “人呢,”

    墨聪和楚瓷正狐疑间,大厅里突然传出那女子的笑声:“呵,长相不错,圣祖还真是有眼光,既然如此我就给你们一个机会吧,一刻钟的时间,如果你们能看到我,我就认输,”

    “一刻钟的时间,”墨聪和楚瓷又是满头雾水,大眼瞪着小眼,可那大厅里就有那一扇门,刚刚两人进來时也沒见人影闪出去,再者身为前辈也沒必要开这种无聊的玩笑,而且听那声音明明就在那大厅里,

    “前辈要跟我们玩捉迷藏吗,”墨聪笑嘻嘻道,

    “谁跟你捉迷藏,”那女子不悦道:“还过家家呢,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子吗,现在已经开始了,看到那个沙漏了吗,沙子漏完,你们看不到我,那就从哪來的回哪去吧,”

    两人抬眼看去,大厅右手边楠木桌上的那个装满白色细沙的玻璃瓶诡异地倒了过來,白色的细沙正飞快地向下面的瓶子里流动,

    “这,”墨聪和楚瓷心头陡然一惊,那声音明明就在屋子里,但凭着两个灵级的感应能力却定不准她的方位,甚至就连她什么时候倒转的那个沙漏都浑然不觉,两人在大厅里前前后后找了半晌,依然看不到半个人影,眼看那沙漏在飞速流动,已经落去了大半,

    “为了來这个破地方在路上就废了好大的力气,总不能连个人影都沒看到就回去了吧,”想到此,墨聪额上渗出细细的汗珠,瞪大了眼睛屏住呼吸四下观看,依旧毫无所获,心中暗想:“难道会魔法吗,隐到墙里去了,不会藏到某个水缸里了吧,”可是,楚瓷已经率先跑到那些莲花池旁,逐一查看,结果回头看着墨聪无奈地摇头,

    “别乱猜了,我就在你们身边,”女子声音再次响起,而且清清楚楚就在身旁,可回头看时却空空荡荡,

    墨聪和楚瓷顿觉头皮麻木,全身不自觉地颤抖,两人同时想到了“鬼”既然她修行百年想是早就死掉了,现在以灵体的方式存在着,

    两人正合计着,却听那女子说道:“你们俩的想象可真叫绝,我不是鬼,我和你们一样,有血有肉,不过我很遗憾时间到了,你们可以走了,”

    “她居然能知道我们的想法,不是鬼又是什么,”墨聪一脸惊慌地看着楚瓷道,

    楚瓷一脸茫然地看着墨聪,无奈道:“算了墨聪哥,是咱们修为不够,走吧,”

    “小楚这话我爱听,人就要实事求是,别疑神疑鬼,本事不行就得敢于承认,既然如此,我就给你们一次机会,在塔的北面有一条小路,穿过两座冰川就能看到‘雪怪’你们去杀一只‘雪怪’把它的精气给我带回來,我就跟你们切磋切磋,”那女子声音在又一次出现在大厅里,可是依然不见她的身影,

    墨聪愤愤的道:“我可不想被人牵着鼻子走,师妹,咱们走吧,”

    “墨聪哥,你别冲动,”楚瓷劝道,

    “小楚,你别管他,生气,沒本事的人才生气呢,”那女子的声音总是很合时宜的出现,却又看不到人影,

    墨聪低头想了半晌,强辩道:“我,我才沒生气呢,我看你是不敢出來跟我打,所以才躲起來,”

    “呵呵,”那女子噗嗤地笑了,

    “墨聪哥,”楚瓷目光柔和地看着墨聪,道:“咱们连人家的影子都摸不着,你不能这么说话,”

    “好吧,”看着楚瓷的眼神,墨聪很不情愿的道:“前辈,我们就去杀一只‘雪怪’來,”

    “那雪怪可不是一般的怪物,那可是修行了几百年的异兽,很厉害的,你们可要小心,”

    “多谢前辈,那我们这就去了,”墨聪脸上依然有点不服气,心中暗想,“等我把那‘雪怪’活捉了一只來,看你到时候还怎么说,”

    墨聪心里赌气地合计着,却听那女子的声音很冷静地说道:“小楚,我看你还是好好劝劝小聪子吧,他这么气呼呼的去了,完全就是去送死,想是我刚刚说的话,他都当耳旁风了,”

    楚瓷觉得这个外号叫得特别扭,不过想來人家也是一番好意,无奈道:“谢谢前辈关心,我会劝他的,”

    “那就好,记住打不过别硬拼,你们可以去找人好好研究研究,我这里随时欢迎你们,去吧,”

    女子话音刚落,墨聪和楚瓷便觉得有着一种强大的力量迫使着他们退出门外,大门轰地一声关上了,眼前是一堵坚硬的墙壁,

    “嗨,”墨聪灰溜溜地一屁股坐在地上,抬头说道:“白忙了一场,连个人影都见到,”

    “我倒觉得那确实是个高人,”楚瓷努了努红唇,翻了翻白眼,道:“不过,我不喜欢她给你咱们起外号,”

    “都起了那有什么办法,走吧,小楚,”墨聪站起身,拍了拍楚瓷的肩头笑道,

    楚瓷闭了一会儿眼睛,脸色渐渐暗淡,突然抬眼道:“小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