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书首发网站“不要恨他,终归是墨儿无福,与他无关,他是你的孩子,”

    齐皇后看着乾儿长大,如何不知晓他的心思,知道他现在对这个孩子处在一种模糊的情节之中,不知道是爱还是应该恨他,爱他可爱萌生,还是恨他夺去母命,

    乾儿听得此话仿佛是在梦中,恍然间不知道所从,五脏六腑就象被一把小刀來回的磨割着,若是利刃给个痛快也罢,偏偏不紧不慢,來來回回,浑身上下都跟着痛的悠长,

    乾儿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我会好好爱他的,母后放心,叫他思墨可好,”

    齐皇后听得此语,更是触动了心肠,一时又说不出话來,只是一味的哭泣,

    乾儿眼中血丝泛涌,沉沉的站着,目光炯炯直对着宫内一根巨烛,淡淡的吐出一句话:“我去陪陪墨儿,明日她就要入土为安了,”

    齐皇后看着他飘然而去的背影,抱紧了怀中的孩子,过了好一会儿,她才问道:“这几日纪侧妃如何,”

    沉香声音中含着悲伤:“她很安分,今天早上还去了昭云宫,只是叩了几个头,就回自己的宫殿了,再也沒有出來,”

    “呃,那她早上穿的是什么,神色又如何,”齐皇后又问道,

    “一身素衣,头上,一件首饰都沒有,只插了一双竹筷,”沉香终于忍将不住,落下泪來,

    齐皇后听到她声音有变,沒有回头的说道:“哭吧,哭出声來,别憋坏了,我知道你比我更难过,”

    这沉香不到三十的年纪,真真是看着马佳墨长大的,齐皇后一门心思全落在乾儿身上,这沉香和墨儿之间的感情比齐皇后还要深上几层,这两日來,一直强忍着心里的痛处,听到齐皇后这样说,终于压抑不住心里的苦处,失声痛哭,

    “我想给思墨找一个母妃,你说可好,”齐皇后突然问她,

    “……”沉香说不出话來,只能点了点头,

    哀声象一个密不透风的网,紧紧的把乾儿包在其中,云板有气无力的一声接着一声,国有大丧,整个皇宫全被白缦素围,乾儿静静的站在墨儿的玉棺之前,一言不发,

    时光在一点点的过着,也不知道自己站了多长时间,只觉得声音寂静了许多,他才回过头來,却看见跪在玉棺前的纪侧妃,她甚至于一点的脂粉都沒有涂抹,只是静静的跪在那里,面无表情,

    对于玉棺中人的生与死,她也不知道自己自己是悲还是喜,悲她十六岁的花朵刚刚绽放就已然凋落,还是喜自己成为马佳乾儿唯一的妃室,

    乾儿慢慢的走到她的面前,低了下头:“你不用在这里假腥腥的,”

    “我沒有哭,所以我只是祭奠,有的时候,请安也是一种习惯,只恨天不给我与太子妃相处的机会,如果有,我们会相处的很好,”她木然的回话,仿佛一点沒有恐怕和讨好的情绪,

    “你……”乾儿无语,他消瘦了许多,他吁了一口气,面呈痛苦之色,可是在那一刹那间,她脸上的神色,让自己立时怔住,回想良久,才轻声说道:“夜长露重,你回去吧,”

    “我已然打听明白,明日太子妃便会葬入新陵,我会陪她一夜,”纪妃平静的说道,就象这件事与他一点关系都沒有一样,

    “你的性子,不太适合在宫中长居,”乾儿轻声的说道,自己找了一个蒲团轻轻的坐了下去,

    “我也不愿意在宫中居住,可是人能与命争么,不能,我不过是一个宫女生的孩子,给我公主的名份,也是因为要嫁给北辰的太子,在未定下和亲之前,我甚至于……连个名字都沒有,母亲……现下还是一个宫人,连个夫人都不是,”纪蕶娓娓道來,仿佛在说一个与自己不相干的故事,说自己是如何受尽苦楚,如何被人**,如何吃不饱穿不暧,现下自己过着锦衣的生活,可是自己的亲生母亲还在南国受着苦……

    乾儿自小出生皇家,重來沒有受到过一点生活的困苦,哪怕隐居于郊外小屋,也是锦衣玉食,她的这些,他如何听过,如闲话家常般的听她说完,乾儿才明白,她为什么会有这样刚烈的性格和不拘笑意的小脸,

    他细细看去,才想起來,她的眉心永远是拧结的,如同一个结不开的情锁,此时他才明白,原來她背负的东西是这样的沉重,

    她却不知道,在这一时间,乾儿的心门悄悄的打开了一个小缝,她在慢慢的浸入……

    等纪妃再睁开眼时,乾儿已然静静的合上了双眼,听着他均匀的呼吸,她知道,他已睡着,她跪着行到他的身边,轻轻的触摸着他的脸颊,他竟然瘦了许多,嘴唇上一层层的卷曲着干裂的皮屑,算算时间,他已然三天夜未曾合眼,纪蕶收回了手,她黑暗中的浅笑,不曾落入任何人的眼中,

    太子别苑,自太子妃殁后,齐皇后封了昭云宫,任乾儿如何求情,也不再开放,她对乾儿说:“墨儿的死,对她來说,伤心不会比你少,可是她死了是事实,我不希望你沉浸在伤心中不能自拔,你还有思墨,还有江山……”

    马佳约心疼自己的儿子,便将以前银贵妃所居的梅香园整修一翻,修成太子别苑,并赐名梁苑,

    到现在为止,乾儿也沒有分析出这两个字的含义,但是环境,他还是非常喜欢的,思墨年纪太小,齐皇后也从不放心,便一直养在齐皇后宫中,只是乾儿不知道,他隐居的这段时间里,纪侧妃日日去请安,现如今,不光齐皇后对她十分的可心,就连皇上,都有了立她为太子妃的意思,

    年子比划着学着的时候,乾儿还有点不信,直到月儿前日來看他,他才明白这一切是真的,再说这个月儿,齐皇后一早就要了过去,齐皇后心里也有个心思,对这个月儿不知根底,深怕太子一时兴起,如果宠幸了,将來也不來处理,便绝了自己的担心之忧,索性放在自己的身边,很是放心,

    这沉香和月儿对思墨也甚是用心,如同自己的孩子一样照顾,乾儿虽然很少去看思墨,但是每次前去,思墨都会笑得十分开心,让乾儿也心慰不少,

    他听了年子和月儿的口述,心里更觉得这个纪妃有些意思,想她是从小沒有休会过亲情的可贵,所以才会如此的想与人亲近,他好象想到了什么,便叫年子去给祝安送了一封信,

    祝安收到信后,立时动身,前后不到一个月,便接回來了一个年纪不到四十的妇人回來,刚刚接來时,这个妇人身体不算十分康健,手脚还有些许的冻疮,乾儿心中十分不解,现在虽然是十月当头,可也不寒冷之季,她如何还会受冻,

    后來让年子前去试探,方才知晓,她在冰库供职,乾儿把她安养在梁苑的后面屋子里,又过了二个多月,身上无疾无患之时,才让年子将这名妇人送到纪蕶的住处,

    听年子回來相述,母子两人抱着头坐在地上哭,他也沒有说什么,便回來了,乾儿听得此言,心中十分安合,数月來,第一次睡了一个好觉,

    翌日清晨,

    一个宫人瑟瑟的來通传:“太子爷……纪侧妃來请安,”乾儿听了这话才转醒过來,这段时间,他总是起的很晚,因为一到夜深人静的时候,他就失眠,如果不自己醒转,谁也不敢叫喊,

    “这么早,天还沒亮呢,让她回去吧,不用请安了,”乾儿慢慢的吩咐着,这个宫人听他口气中沒有动怒的意思,便安心的长出了一口气,嗯呀的退了下去,

    乾儿光着脚快步的走到窗外,透过深蓝底色的天空,远远的看到纪侧妃肿的如同桃儿一样的双眼,他心中暗笑道:“哭成这个样子,还好意思出來,”

    “太子爷说,这也太早了,还沒起來呢,不用请安了,”宫人告诉她,知道她嫁进宫中将近一年了,太子爷对她不言不问,所以对她也不知道是无奈还是好笑,便冷冷的说道,

    “我不是來请安的,我是谢恩,既然太子沒有起來,麻烦公公帮我转告一下就可以了,妾身谢谢太子爷的垂怜,”她依旧冷冷的说道,但是此话落后,竟然在脸上勾起了一抹笑意,淡淡的,落在乾儿的眼中,竟然有一种他重來沒的看见过的娇羞可爱,

    开门进來的年子,看着光着脚站在地上的乾儿:“太子爷,你怎么光着脚站在地上呢,这都入冬了,地上凉的历害,”

    “嗯,”乾儿并沒有移去目光,慢慢的答了一声,突然想起了什么,皱着眉头说道“你会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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