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时间,莫问在昆吾山上闲逛了几天,把那些老不修的练功密室、丹药房、药园、兵器库……一个一个统统逛了个遍,可貌似这些人早有准备,没能给莫问留下可以下手的机会。【小说文学网】

    之后众人陆续回归,莫问更有的乐了,将他逐出昆吾山的“一箭之仇”彻彻底底的清算了个遍,昆吾山上免不了的一阵鸡飞狗跳。

    距离莫问十三岁,还有两月不到,随后的时间便开始为此次筑基做准备了。

    此次筑基似乎很是不同,连带昆吾山上的气氛都有些紧张。母亲nǎinǎi都都回来了,连大爷爷也匆匆赶回。

    接下来的时间中,每天都需要用一种纯血凶兽的jing血熬炼身躯,直至四十九天之后,才开始其中最重要的筑基。

    其实说是熬炼,但是更像是与那些天材地宝还有荒兽jing血一起蒸煮炼制。

    众人每时每刻都守在莫问的身边,生怕有什么闪失。

    即便有无数灵药调和,荒兽jing血的药xing依旧霸道无比,整个筑基的过程都十分凶险,莫问的肉身虽然强大,但也难以承受,不时有筋断骨折,痛得他面容都扭曲了。

    莫问母亲nǎinǎi等一干女子,实在不忍心看着莫问如此痛苦,含泪退了出去。

    后面的用到的荒兽jing血越来越霸道,莫问每天都在脱胎换骨,那种感觉像是将整个人的骨骼捏断、揉碎,再重新组合一般,那种痛苦常人难以想象。

    但他知道母亲和nǎinǎi她们就站在外边,一直默默承受这种极度的痛苦,不曾发出半点声音。

    众人本以为,经过十三年如此长时间、如此充实的筑基,莫问肉身早已到了极尽。

    可让众人目瞪口呆的是,他身躯竟然依旧在一步步壮大,一天强盛一天。

    熬是莫问那见多识广,正在跟他赌气的三爷爷,一大把年纪练就的淡定也不翼而飞,绕着神鼎不停的转悠,还拿着一根棍子不停的在莫问身上戳戳点点,口中嘀咕着:“莫非人类真有纯血一说?”

    还是他大爷爷镇定,傲然的道:“他将超越人类的极境,开创亘古未有之盛事。”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了三十多天依旧未曾停止,他的身躯越来越强大,仿佛无止境了一般。

    体内的气血旺盛到了极致,在身周形成一个血雾弥漫的场域,可以感受到,他体内如同熊熊燃烧的穹炉一般。

    众人真正的惊骇了!那种感觉,就像眼睁睁的看着一只破开太古洪荒的猛兽缓缓行来,没人能够不动容。

    但是整体还是可控的,莫问没有被化归到“非人类”或者更荒唐的“非生物”一类中去。

    最后几天,他的身躯已经到了真正的极境,再不可能往前分毫了,但是却依旧在巩固之前所得,浑身的气息变得厚重无比,像是一座大山。

    “吼……”

    最后一刻,莫问心中念头通达,畅快无比,自大鼎之中飞起,仰天怒吼,声震十里。

    他通体璀璨,浑身散发宝光,站在那里犹如一尊幼年的神明,散发着恐怖的气息。

    昆吾山周围神禽击天,万兽奔走,全部战战兢兢。

    然而下一刻,他看见了一尊水晶棺,老黄安安静静的躺在里面。

    “轰……”

    一声惊雷在他脑中炸开了。

    他脑中一片空白,直到心脏剧痛将他惊醒,一把刀刺在上面,一点点深深扎进去。

    “死了!终究还是死了!你这老不死的,你怎么就死了呢?”莫问痛苦的低语,步履蹒跚,一步步往前走去。

    当看到老黄的面部的时候,他恨意滔天,一股浓烈无比的杀意爆发。

    老黄走的不太平,死不瞑目!

    他的双眼恶狠狠的盯着前方,至今杀意凌然,有滔天恨意,更有着一种疯狂的凶残。

    老黄整个面容都扭曲了,牙关紧咬,肌肉狰狞,临死前的那种悲愤,至今尤清晰的写在上面。

    莫问难以想象,到底是何等的深仇大恨,让这整天笑呵呵的孤独老人面容变得如此扭曲。

    老黄浑身鲜血淋漓,密布无数创口,但是都不致命,真正致命的乃是心口那狠辣无比的一剑,前后贯穿,一击毙命。

    凶手很“敬业”,每一剑之上都附有强大的剑意,沾满每一个伤口。心口的一剑更甚,剑意冰寒刺骨,带着嗜血的疯狂。

    因为太恨,老黄的双腿紧紧的绷直,双手恶狠狠的抓着,身躯因为咆哮而微微拱起,牙关紧咬,双目怒瞪,因极度充血而赤红。

    莫问仿佛可以看见老黄状若疯狂,像受伤的野兽一样嘶吼着,像一个丧子妇人一样歇斯底里哭嚎着,像愤怒的江涛一样疯狂的咆哮着,对加身的刀剑不管不顾,近乎痴傻的冲向一人。

    那人手持长剑,张狂的大笑,如同猫戏老鼠,随意的躲避老黄笨拙稚嫩的攻击,随手一剑剑不停的划在老黄身躯上,每一剑都是一道血淋淋的伤口,那腥红让他兴奋的尖叫,酣畅淋漓。

    他戏耍着,享受着,像是一场畅快的游戏,像是一场欢乐的盛宴。

    一剑一剑又一剑,老黄鲜血染红了地面,右手废了他用左手,左手断了,他便用牙咬,用脚踹。

    终于,老黄的腿,断了!手,残了!血,干了!他倒在了泥泞中,抬起头,敌人仍然笑得猖狂。

    他歇斯底里,恨意滔天,恨这天不公,恨这地不平!

    那人在老黄身旁欢快的跳着,唱着歌,得意的笑,不停的向他嘲弄着,卖弄着。

    那些话语让老黄疯狂的大喝,张口上前,yu要喝其血,啖其肉。

    那人轻松的避让过,老黄疯狂的追赶,那人嘻嘻哈哈的又避开,如同耍猴。

    ……

    老黄死前是何等的不敢,何等的怨恨?

    莫问浑身颤抖,双手十指如勾,恶狠狠的抓着棺身,指甲折断,鲜血顺着棺身流下,与老黄狰狞恐怖的面容交相映。

    他推开棺盖与老黄对视着,他能感受到老黄心底的那种剖肝啼血痛苦,恨不能食敌血啖敌肉的怨,还有浓郁无比的哀。

    “你放心的睡吧!仇,我帮你报!人,我帮你杀!有一个我帮你杀一个,有一百个我就帮你杀一百个,有一千便杀一千,纵然屠万人,亦不悔。我会让他们以最痛苦的方法死去,让他们后悔活在这世上!你在下面看着吧,这一天不会太远!”

    莫问双眼通红,颤抖的手蒙上了老黄的眼睛,抚平他狰狞的面容,然后一丝不苟的整理老黄散乱的长发。

    “三天前找到的,那时你正在紧要关头,怕你出事,被我压了下来。”一旁的莫天明道。

    “谁杀的?”莫问双眼通红,低沉的嘶吼,如同受伤的野兽。

    莫天明避开莫问的双眼,沉默不语。莫问双眼逼向无影,他也转身不语。莫问再次转向他人,都是避开他的眼睛。

    “是谁?告诉我是谁?”莫问愤怒了,大声的咆哮着,轰隆一拳,将一颗石柱打成粉碎。

    “你确定要亲自报仇?”莫问大爷爷莫九幽语气铿锵的问道。

    “不错!”莫问高愤怒的大喝:“老黄待我如子、如孙,倾注所有的心血,现在居然有人虐杀于他,我莫问若是不能手刃仇人,将他千刀万剐挫骨扬灰,何以为人?”

    “好!说得好!”

    莫问说的慷慨激昂,众人不禁大声喝彩。

    “不错!不愧是我莫九乾的孙子!”莫问的爷爷眼中满是赞许,踏出众人行列。

    “好!很好!也不愧我莫九幽的孙子!”大爷爷莫九幽亦是大声的喝彩,随即道:“不过小子!你说你要为老黄报仇雪恨,你能有这份血气,大爷爷很是高兴,但你要想亲自斩杀此人,你还是先过了眼前的这关再说吧,若是这次都过不了,那惶论其他?”

    莫问看了一眼众人的脸sè,沉声道:“那人很强?”

    莫问爷爷点头,语气凝重的道:“很强,论资质堪称千古妖孽,万年罕见!而且他背后有着极其强大的势力保护。”

    “不错!”莫天明亦是站出,道:“那人堪称逆天,你若能踏入养气之境,或许还可与他一战,但若不能,那……”

    “我不管他有多逆天,背后势力有多大,我都会亲手杀了他的,我会让他最痛苦的死去。”莫问双拳紧紧捏着,浑身颤抖的低吼。

    “那就记住那一剑的气息吧,这种气息……天下独一无二!将来你若是真有能力帮老黄报仇,你自会认出,若是你没那种能力,那……就将此事忘了吧。”

    昆吾山为老黄举行了最高规格的葬礼,与山中的宿老同级,他虽没有正式入过昆吾山,但他早成了昆吾山的一份子。他以自己独有的方法,征服了昆吾山上的每一个人。

    莫问以老黄孙子名分致礼,碑亦是莫问以孙子的名分立的,骨灰则是撒在了昆吾山上,这是昆吾山的传统。

    每个人都很怀念那个整天笑呵呵的和蔼老头,都以自己的方式,在心中默默的缅怀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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