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祠之外,已经过去了三天。此时的云垂帝国,帝都之中,一幢最高的建筑之巅,一个冷漠的年轻人盘膝坐在第三重塔尖上,紧闭的双目并不影响他摄人的美貌,对于一个男人来说,没有任何一个词能够形容他,或者说是邪魅。他整个人好像冰山一样,从里到外散发出一种冷气,即使最活泼的小鸟也不愿依靠近他身边。“三皇子已经在那里坐了三天啊,也该有些动静了。”一位白胡子的老头子抚弄着胡须,微微对身边一个中年男子点头以示尊敬,“朕知道了,他成功了吗?”威严的声音,中年男子缓缓开口,他就是云垂帝国的最高统治者,那位不朽的神话,被称为战神的男人。“已经被荒境承认,功德碑上已经先画出他的名字。”老者恭敬的答道,看向三皇子的眼神也是热切无比。

    “很好!”云帝大手一挥,转身离去,能够抽空来看看三皇子的修炼状况,已经是最大限度了,他还有很多事要去处理。“皇上,魔族那边已经有动静了吗?”老者追了上去,有些担心的问。“是的,”云帝沉默良久,虽然不愿意承认,但还是要面对现实。“朕已经派龙卫过去了,帝社也将随行几人,他们的目标就是查明魔族到了哪一步,随时会向我禀报消息。”“那陛下觉得我们还有多少时间?”老头还是不放心,“多则两年,少则一年。”云帝目光深邃的望着远处的大地,那里正是雁回的方向。“现在功德碑已经收录了多少人。”“已有五十人了。”“太少!”云帝一甩袖子,恼怒的一拳砸在一根雕花的大柱子上,砸的柱子迸裂开来,碎石飞溅,射的天花板和地上处处是孔洞。“陛下,这也急不来。”老头也是无奈,“若是能够招收……”“够了,此事休要再提!”云帝发怒,一股强大的威压笼罩在老头的上空,压得他不得不跪下,匍匐在地上,好像一只可怜的羔羊,毫无反抗之力。“你还想当年的事情重演吗!”“老臣不敢,但这次实在是太快了!”老头从地上站起来,散乱的头发和乱糟糟的胡须也不去管,急切的对云帝说“若是能够有一百人,足以给帝国拖得更长一段时间,让三皇子这样的人多成长一段时间,我们才能有更大的赢面啊!”

    “可笑之极!”云帝怒道“当年就是因为你们这种人,险些让整个夏大陆毁于一旦!”平复了一下心情,云帝深吸一口气,问道“功德碑上有什么变动吗?”“陛下请跟我来。”老头子看陛下转移话题,知道此事多半是黄了,整理一下仪容,老头将云帝带到一处单独的殿堂。

    殿堂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块巨大的石碑,由一只巨大的玄武托举着,玄武驮着石碑,脚踏祥云,一条蛇尾盘绕在石碑上,好像红宝石一样的蛇眼发出摄人的光芒,好像是一条真的蛇正在吐着蛇信子,下一秒就会扑过去一样。在云帝和老者进来的时候,那条蛇好像真的活了一样,瞪着眼睛看了他们一眼,像是没有发现自己要找的东西,复有盘绕在碑身身上。“陛下,你看。”老者将碑身上的名字指给云帝看,上面洋洋洒洒的刻着很多的名字。“这个叫墨重的人就是最近从功德碑上面冒出来的,本来是垫底的一位,最近竟然突飞猛进,一路高歌进军到了前十,老奴怀疑,他肯定是进入了过了荒境,所以才会提高功德碑对他的加持力度。”“哦?是哪个大家族的子弟吗?叫他明天来宫面圣。”“不是的,从来没有听说哪个大家族雪藏这样一位天才,这必定是一位散修。”

    “什么?”这下连都有些侧目,居然有着惊艳绝才之辈,以前居然一点也不显山露水。云帝将手贴在功德碑上,双手上符文闪动,好像整个手都发出耀眼的光芒一样,符文在功德碑上旋转着组成一个圆形,正中央好像一面镜子一样,透出雾蒙蒙的一片。“居然在某处禁地里,连朕借助功德碑的力量都没有办法看透,可能是在灵墟或者神祠之中,如此也好。”云帝闪动的双目中不知道在想着什么。“传我命令,派龙将前往灵墟,神祠二地,找到这个叫墨重的人!”“是!”两声应合声响起,两道身影闪动,顷刻之间已经窜出地平线。

    “陛下!三皇子他!”有一老奴才前来通报,弯曲的脊背证明了他岁月的悠久,这是从小就跟随云帝的一位老奴仆。“哦?昊儿从荒境中醒来了!”云帝面色一喜,再去看那功德碑,果然三皇子的名字消隐了,在比较靠上的一个地方重新显现了出来。“走,去看看。”云帝脚下符文一闪,下一秒已经到了那座高塔上,站在塔尖,静静的注视着三皇子。睁开眼睛,一双冰蓝色的眼睛冷漠的扫视着四周,看到自己的父皇站在身边,少年微微有些不自在,生硬的道:“父皇圣安。”“皇儿免礼。”云帝抬手打断了客套,直接问道:“你得到了什么术?”“是一门冰的极限法门。”二皇子咽了一下,蠕动嘴唇,没有再说什么多余的话,“很好,全力向我攻击!”“是!”二皇子深吸一口气,一掌向云帝拍去,云帝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硬结一掌,只见一层冰晶直接覆盖了云帝的身体,将他冻成一个冰雕。“就这样吗?”云帝有些失望的摇摇头,周身一震,强大的符文闪动,一个个符文撞击在冰晶上,几乎是瞬间已经脱困而出。“还没完呢!”二皇子大喝一声,抬手虚抓,好像要握住什么东西,狠狠一握,这一下,云帝也有了一丝停顿。

    “冻结血液吗?”喃喃道,云帝周身发出一种至刚至阳的气息,符文好像疯了一样胡乱飞舞,环绕在云帝的身上,有一些直接印在云帝的身上,使他的身体发出刺目的光华。“嗤!”一声水气蒸发的声音响起,不知何时二皇子已经手握一杆冰矛捅在云帝的胸口,被云帝的手挡在前面,数量众多的符文旋转在云帝的手心,一寸一寸的磨碎了冰矛,将其蒸发掉。“你还是太弱了!”云帝一挥手,符文好像一枚拳头一样打在二皇子的胸口,二皇子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已经受了伤。“啊!”二皇子大叫,周身筋骨发出噼啪的爆响,一拳向云帝打去,云帝随手招来一团符文凝聚成盾牌的样子,二皇子一拳打在上面,打进去几寸,就被拦了下来,不得寸近。“转!”云帝一声轻喝,那盾牌上的符文竟然自己旋转起来,要像磨碎那根冰矛一样磨碎二皇子的拳头。“还没完呢!”二皇子大吼,另一拳头狠狠的砸在盾牌上,稍稍阻碍了符文的转动,就抓着盾牌,二皇子以此为支撑,一个翻身翻过盾牌,飞去一脚踹像云帝,却被一只大手抓住。“够了!”云帝将手中二皇子脚一拧,强大的符文好像蝌蚪一样顺着大腿钻到二皇子身上的各个角落,很快二皇子就像被施了定身术一样,动弹不得。“就到这里吧。”挥手收了符文,云帝脚下光芒一闪,人已经消失了。

    “为什么!”一拳狠狠的轰在皇宫的屋脊上,二皇子坐在地上,恨恨的看着自己的手,想起在荒境中的一幕幕,他有些颤栗,从失去力量的苦痛,到第一次面对巨兽的恐惧,再到已经麻木的杀戮和求生,一切就好像一种既定了模式一样印在他的身体上,唯一支撑他的就是自己的父皇,他要变强,变得比父皇还要强大,在荒境中他一次一次濒临死亡的边缘,都是这个信念帮助他挺了过来,可现实中,他的父皇甚至连多看他一眼都懒得看。“哟!这不是我们的二皇子大爷吗?怎么样,已经天下无敌了吗?”一道嘲讽的声音响起,二皇子握紧了拳头,不用回头看他也知道是谁。

    “你还不服!”大皇子脸色一变,看到了二皇子嘴角的那抹嘲弄,脚下光芒一闪,符文闪动之下组成一只大手,一把揪住了二皇子的衣领,“你这个废物!竟敢瞧不起我?你这个废物,从小到大就只能躲在一边哭,不能修炼的废物,以为这次能够得到父皇的恩宠?别做梦了!废物就是废物,父皇连多看你一眼都嫌麻烦,就你这样还想跟我争皇位?嗯?”将二皇子丢在一变,大皇子傲慢的一甩袖子,符文闪动间消失在原地,他还有很多大臣要去贿赂,今天纯粹只是来折辱一番罢了。“既然他醒了,有的是时间好好玩他。”大皇子残忍的笑了。转身走下屋顶,二皇子握紧了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