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三个发愣的汉子看到手势,凶焰顿炽,挥舞着拳头,就扑向赵飞身后的孩子。

    那青年认不得眼前的赵飞,但赵飞却是这辈子也不会忘记眼前之人——顺发实业公司老板葛百川的小儿子、“葛老虎”葛小勇。

    先人板板哟,这么久不见,这只“葛老虎”,还是那么拽兮兮的啊!

    对于葛家的仇恨,赵飞并没有因日子过得好了,就稍有忘记。

    葛家的顺发实业公司,现在的主战场已经从朱沱镇全面转向了清江县。赵飞重生以来,对顺发公司的状况作过全面调查,而且还暗中做了点只有自己知道的小动作。

    他将顺发实业公司清江总部对面的一间门面租下,重新改造一番,作为一个仓库。经他改造后的这间门面,正对着顺发公司这面的窗户,全都改用铝合金做成锯齿形,窗内还挂着一只硕大的八卦镜。室内,赵飞精心布置了一个针对对面的破财风水局。

    重生以来,面对面遇上这只“葛老虎”,这还是第一次。

    现在的赵飞,面对葛小勇,已经不存在了以往那种心理落差,反而是信心满满,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心态藐视对方。

    他心里明白,以自己现在的能力,只要愿意,就算弄死十个“葛老虎”,那也不是什么难事,而且可以做到神不知鬼不觉。

    但是,他现在已经不满足于仅仅弄死对方了,要让对方死,太容易了,但如此却无法完全宣泄他心中的仇恨。最好的报复并不是简单的杀死仇人,而是要让仇人身败名裂,生不如死,在贫穷和恐惧中颤栗。

    好饭不怕晚,既然有的是时间,那就让我们慢慢玩吧!

    于是他起了猫戏老鼠之心,打定主意,要让其父子千辛万苦搜刮来的财富全部败尽,在落魄惶恐中吃够苦头,才要其性命。

    赵飞强制压下心中涌出的怒火,冷笑两声,连起两脚,踹翻冲过来的两个壮汉,伸手捞住另一个汉子砸来的拳头,往身侧一带,起右腿膝盖顶在汉子的腰上,那汉子疼得蹲下|身去,被赵飞一脚踢开。

    葛小勇身侧的那个中年人眉毛一扬,接着又皱成一团。

    葛小勇看到躺在地上的三人,又看了看对面那个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青年,只见他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眼神里透出一股令人惊涑的东西。他吃惊的退了一步,对中年人说:“这是个狠角色,邓师傅,现在看你的了!”

    邓师傅三十多岁模样,标准身材,体格健壮,他皱着眉头对葛小勇说:“葛少,没多大点事,教训这孩子几下就行了,您看是不是……”

    葛小勇眉毛顿时竖立起来,冷冷地看他一眼:“邓建军,少爷我就支使不动你了?我老爸花钱请你,是让你摆平事情的,不是请你来教训我的!”

    邓建军深吸一口气,向前走了两步,向赵飞一抱拳:“这位朋友,兄弟我受人钱财,替|人|消|灾,得罪莫怪!”

    赵飞冷笑一声,说:“好说,只要你有那份能耐,尽管放马过来。”

    邓建军微微点了下头,叫了声“好!”双拳一错,便攻了上来。他脚踏弓剑步,左手护胸,右拳用了七分力击向赵飞左肩。赵飞不避不让,待对方拳将及身时用左拳和他硬碰一拳。

    两人拳头“啪”的一声撞击在一起,邓建军只用了七分劲力,吃了点小亏,只觉潮水般的力量涌来,震得手臂发麻,一连后退了三步方才站稳。

    邓建军甩了甩手,哼了一声,好胜之心渐起,踏步上前,“忽”地发出一记又快又狠的刺拳,直捣赵飞的面部,显然加大了力度。

    赵飞向右一闪身,左手顺势在他手臂上一拂,邓建军感觉右臂一阵酸麻,怕对方乘势攻过来,忙左右腿交替发力,一连全力攻出三腿。

    赵飞喊了声:“不错!”退后两步躲过,运劲一拳挥出,“嘭”地一声,正砸在邓建军鞋底。

    邓建军踉跄着向后一连退出五步,方才打个盘旋定住身形。他调整了一下呼吸,朝赵飞抱拳道:“朋友身手不凡,我自认不是对手,我输了!”

    赵飞点点头,说:“你也算身手难得,只是有点替你可惜了……”

    邓建军面色一红,张口欲说什么,终于忍住了没有说出来。

    葛小勇在一旁不乐意了:“姓邓的,我是叫你和这小子玩命,你当是让你打友谊比赛啊?搞什么飞机!还不快上?”

    一股怒气从邓建军眼神里散发出来,他面带严霜的看向葛小勇:“你……!葛少,对不起,我邓建军还没沦落到为人卖命的地步!”

    葛小勇向后退了一步,用手指着邓建军说:“好好好,你清高,你傲气,少爷我也不用你伺候了!哼,清高能当饭吃吗?”他对刚爬起来的三人说:“我们走!”说完转身而去。

    邓建军长长的吐了口气,向赵飞看了一眼,也转身朝另一个方向离去。

    “叔叔,你太厉害了,你是我的偶像!”赵飞身后的孩子见众人走了,一把抓住赵飞的手大声喊道。他的头发又稀又黄,蓬蓬松松的像个鸟巢。

    赵飞呵呵笑着,用手在他乱草窝样的头上揉了下,说:“小屁孩,把我喊这么老!呵呵,不过我辈分高,喊叔叔也成。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赵雷,人家叫我雷子。今年十七岁了。”

    “哦,雷子,看你样子有几顿没吃饭了吧?”

    赵雷看上去是个又瘦又黑的干瘪小孩,个头不高,身体瘦弱,头发微黄,明显有些营养不良。不过那双眼睛倒是颇为有神,显得灵气十足。

    “中午吃了的……”

    赵飞一拍他的肩膀,说:“别说了,走,飞叔带你吃饭去。”

    在路上,赵飞了解到赵雷的情况。

    赵雷的家住在清江县城南镇,那里多是一些低矮的棚户。在赵雷才读初中的时候,父母就因病双双去世了,由爷爷一人依赖吃低保和赵雷父母遗留的一个门面出租抚养他。今年八月,这片棚户区开始进行改造,因为门面的补偿价格问题未达成一致意见,他们家和开发商一直没签成房屋拆迁协议。开发商老板葛百川派人对他们家采取断水断电和多次恐吓无效,最后决定进行强制拆迁。

    当推土机开来时,他爷爷死死抓住大门不离开,两三个壮汉连拖带扯硬是把他扯出来,爷爷身上弄得青一块紫一块的。

    赵雷抓起铁铲要上前,早被身边两个警察一边一个按在地上,然后拖进了警车里。当天,他被城南镇派出所押进了清江县牛头岭看|守所,关押期限七天,关押罪名是妨碍执行公务。

    等他从看|守所出来,才知道爷爷也已经去世了。赵雷顿时对社会失去了信心,心里除了仇恨还是仇恨。于是刚读高二的他书也不念了,一门心思就想着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