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地从草地翻坐起來,惑目往旷野上瞟眺了一番,心里奇怪极了,好端端的怎么突然打了这么个大喷涕,裂嘴就骂:“八成是阿纶在骂老子,”竟骂了个准,

    他心里暗想:这家伙脑筋和脚筋时常搭错,让他在大理独挡汹涌來袭的压力太不保险,自已还得多安些装备,正所谓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和那家伙组队太危险了,稍稍不注意,装备肯定被别人暴光,不先安个心眼,等裸那个奔就凉快了,

    “嗯嗯嗯,”越想越是这么回事,林阿真自顾一通狂点头,从草地跃起,跨步往主寨走去,心想老大会什么时候前來敲山震虎,他娘的,可得早点,别等满天飘雪的时候才來,还不得活活闷死他,

    跨入大寨,兵马全都在外面加紧操练,只有数百名驻兵守着营地,他仰看了红绒大帐前的翔龙帅旗,很快就想出谁的脑袋最耐敲,脑桨又不多的了,当即对守帐亲卫唤道:“紧急军务,去把鲁凌叫來,”

    “是,”众卫应喝,一人抡腿跑远了,

    林阿真嘿嘿一通阴笑,跨步往帐中巨大兵盘走近,侧头瞧了形势,锐目徐徐从西辽移到大宋,顺着江山伏线观看河东、郡延、庆原三路,下伸手掌拔下东、北两路宋旗,笑呵呵点了点西面这一路人马,转身走上帅桌,翘起腿脚,悠哉游哉地哼起小曲,

    鲁凌一身黑色铠甲,浑身是汗,如从水里捞出來一般,他奔入帅帐,就见少主竟沒有骨头把腿脚翘于帅桌,模样哪有什么紧急军务之事,困惑之极,迎前就问:“少主,是不是要和西辽开战了,”

    林阿真眉头一挑,他前來这里驻扎,哪里是想打西辽,讨钱也只不过是个借口,这些话却不告诉他,突然腿脚一收,满脸严肃招他更前,压低声音急道:“糟了,这次就真的是糟了,我听得消息,说大宋这个不孝子不听祖宗的话,要派兵前來打咱们,”

    “什么,”鲁凌大吃一惊,脸色倏的刷白,心想和西辽谈來谈去都沒见着钱的影子,现在大宋竟要攻打來,那还得了,赶紧欺过脑袋询问:“那……那怎么办啊,要不,咱们先撤回宗国,”

    “那更不行,这里离宗国多远啊,一旦出去还不得让宋军截成一万八千段,而且大理那边也不好受,单一个境线就绒了四五十万宋军,北海那边的水师更密麻的吓人,你自已想想就知道了,”

    惊完,见姓鲁的蠢蛋额头冷汗哗啦,他心里笑翻了个天,强忍住大笑,手指北面再骗:“现在唯一能救咱们的只有老大了,你火速到大金,让老大借助金国兵马攻打西辽东北院,只要两院软了,西辽还不得惦惦的,”

    鲁凌眉毛窜火,忙不失迭点头,随即又问:“那少主怎么办,”

    林阿真摆手道:“一时半会儿沒事,我会每天派人给你密报情况,你还是快去找老大來,晚了恐怕我连老命都沒了,”

    鲁凌想少主武功高强,要真有事,独自撤走绰绰有余,不安中微微一安,说道:“我马上就去,”紧急转身,飞奔出了帅寨,

    “呃,”眨眼就见蠢蛋跑的连腿都不见了,林阿真错愕抠了抠脑门,还沒吩咐完事,怎么就跑了,

    忽然间,他脑袋一抖,姓鲁的好可怕的单细胞啊,他娘的,要真把他单独放出去作战,还不得全军覆沒,面对这种蠢蛋,他虽然号称无所不能的大王,那也罩不住,把他扔给老大去治理,果然是英明的决择,

    金国,大都,

    十月初的天空似乎都结着一层冰,人人团服都加了厚厚绒毛,

    林华安坐于书房内,桌前一盆火炉在寂静中微暴着火砾粒,现国内稳定了,和大宋的外交也开始融和了,现在寒冬将即,西境三国兵马疲惫,他是该到高丽走一趟了,

    宁静的书房内忽然传來阵阵仓促步声,批阅公文的林华安手掌停顿,他先在心里一叹,搁下手中的毛笔,抬起双眼便见鲁凌匆匆的冲入房内,顿时沒好气询问:“又发生了什么事,至于让你这般无头苍蝇冲进我房内,”

    鲁凌脸色不佳,额头挂着一颗好险的冷汗,还沒靠近书桌,急骤便报:“大爷,真的像少主所说的那样了,刚刚传來密报,说是大宋有三座司军向郡延路靠去,”报完,快哭的急道:“少主真的危险了,大爷还是快动手吧,”

    林华安揉了揉眉头,自这家伙七天前突然冒出來,他的脑袋就肿大了,真的是天下本无事,庸人自扰之啊,

    “鲁凌,处波澜而不惊,憾泰山而不动,如此毛躁如何能成大事,”话毕,招手让他來到跟前,突然拾起桌上本子,重重朝他蠢笨脑袋拍骂:“多看,多想,少言,自阿真请出皇拷,宗国成立,他率氏族弟子向西辽讨钱,大宋皇帝当然会不高兴,项华舜有皇拷约束不能领下此不孝之罪,可他身为宋皇,更不能不堵天下口舌,现在宋军调动就是项华舜向天下百姓慑显皇威,又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不是啊,”鲁凌一掌摸头,一指后伸,急如老婆难产道:“西辽只派使者与少主拉蛋扯皮,少主又讨不回银钱,事情已经僵了许久,再谈下去恐怕也不会有结果,大理那面,水红河、邕州、钦州宋军集给三虎大将共六十余万兵马;雷、琼两州又有三十余万水师入侵我北部海湾,这……这……这哪里还能不急啊,”

    听他又旧事重提,真可谓是每日三烦,烦的人的脑袋都肿了,

    林华安瞪着这个沒脑的家伙,又突然笑了出來,知晓他一直与世隔绝,隐于横山寨内,缺少人情事道,欠乏思考统谋,便就伸手轻轻拍打他紧急肩膀,反问道:“既然事情如此紧急,我且问你,你是希望大宋攻打宗国,还是不希望呢,”

    “当然不希望,”鲁凌想也沒想回答,还一脸怪诞,闹不明白这个是什么问題,

    听得不希望,林华安连连摇头,笑用手指点在自已胸口,再问:“那么你來说说,我是希望大宋攻打宗国,还是不希望呢,”

    “当然不……”理所当然回答的鲁凌突然停嘴,狐疑视瞧抿着浓浓笑意的大爷,困惑无极低声询问:“大爷,莫非你希望大宋攻打咱们,”

    “是呀,大宋若攻打咱们那就太好了,”林华安微笑点头,又极是宛惜的摇头轻叹,“不过,我希望的,恐怕是要落空了,”

    噔时,鲁凌双眼冒出一团问号,狐疑看着他,心想宗国才刚刚创立,现今国内乱成一团,兵马临时组建也不过三十几万,兵部未设,旷沒开采,几乎是什么都沒有,怎么大爷却巴不得大宋把宗国连根拔起呀,

    “这……”一想,他瞠目结舌了半晌,想跟前这位别不是奸细吧,怎么可能,结结巴巴询问:“大爷,咱们现在可谓是处在存亡时刻了,怎么您却说出此种话呀,”

    存亡时刻,林华安顿时哭笑不得了,宗国现在可是占据了普天最大利,哪來的什么存亡时刻,却不知该对这颗蠢脑袋怎么解释,

    他坐回椅内想了一想,手向延安询问:“你刚才不是说阿真和西辽每天使臣來來去去,却对于银钱之事总谈不拢,耗时耗神,是不是,”

    鲁凌点头,抠了抠脑门道:“是呀,少主一向雷厉风行,都半个月了,却只在和西辽磨嘴皮子,瞧那模样根本就沒半点气势,”

    这家伙果然是单细胞动物,林华安失笑再问:“那么我來问你,半月前阿真率众向延安而去,那时跟着他前去西辽的有多少人,这些又都是些什么人呢,”

    “就是江湖武林这群临时组成的乌合之众了,大概一万余人吧,”

    “那么半个月过去,现在有多少兵马,这群乌合之众都在干什么,”

    “少主让所有宗国之人辞去大宋职位返回宗国任职,河朔十数名征将就前往延安效力,其中來投的兵马大概有七八万吧,”

    说完,鲁凌似乎有什么领悟,又有大量不解,皱眉询问:“大爷,好像这群乌合之众,真的成了正真军队了,不过那也还不到十万兵马啊,大宋向延安增派的军司就有三十余万,加上原有的驻军有二十多万,哪里打得过啊,”

    “大宋是不敢打的,”林华安很清楚明白的告诉他,又防以意外说道:“即便项华舜真领下了这个不孝死罪,举兵攻打了我宗国,那么阿真马上就和西辽联合了,这就是为什么他名义虽说是讨钱,对于银钱一事却总是模棱两可的原因了,”

    准确告诉了鲁凌,他竖起指手西面再道:“还有一事,你可能都忘了,阿真是谁,西辽与他的渊源是怎么样,要沒有阿真,就不会有现在的西辽,我且问你,前辽被大金打败时,为什么耶律姓别人不抢,只抢林氏的银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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