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华安候于门口不一会儿  便见才离去的侍卫飞速奔來  他就知塞柱同样是一夜沒睡了  吮起嘲讥的嘴角  不待那侍卫邀请  率先跨步朝里走入

    深夜的右相府灯火昏暗  大厅内只有两盏烛台  被寒风拂的到处晃动

    塞柱脸色极差自侧门走入  见小娃娃螳螂跨來  肃肃是沒这个胆子的  他到底知晓了什么  眼内一闪而过阴狠  呵呵抱拳迎唤:“沒想到额驸竟如此的早起  有失远迎  有失远迎  ”

    林华安同样笑呵呵  跨入厅槛  咪着浓浓笑意抱拳道:“这么寒冷的天气  哪里能早起  我是一夜沒睡  为右相您老整整一夜沒睡呀  ”

    要沒事  他才不來  塞柱心里比谁都明  上次他來  自已好不容易安插入禁军里的人全都被调走  这次恐怕也不会这么的轻易

    “喔  ”塞柱故作不懂的诧讶一声  也不问为什么  手掌邀着副首桌椅道:“额驸前來便接连操劳  能频频前來小府  小府可真谓是蓬碧生辉  请坐  快快请坐  ”

    林华安允着浓浓笑意  毫不客气坐入副首  反掌邀请  “每次前來右相府中  我都感概不已  要到什么时候才能不再劳烦您呢  右丞相还请坐  ”

    “來人  看茶  ”塞柱一声吆喝  徐徐坐入椅内  面对跟前虚伪的笑容  笑声询问:“听下人说额驸特意前來是为了前安庆等处行中书省肃肃  ”问落  笑容更胜的接讲:“说來肃肃与我渊源不浅  我与他可谓是玩泥巴一起长大的  只不过后來各自为国效命便疏少往來  听闻年头因有一些不良作风被贬到了安庆府任同知  也不知晓现在如何了呢  ”

    这时婢女送來清茶  林华安停顿不答  待着婢女搁茶退下  他笑看塞柱  一语双关赞道:“右丞相日理万机  还能这般的关心地方之吏  我不及也  我不及也  ”

    赞落  呵呵抬点着自已胸口  语重心长道:“我临危受命皇上前來收拾这个残局  虽负重任在肩  但从來都不赞成严刑铐打  所有的手段无非只有一张嘴和一支笔罢了  可沒想到咱们国内腐败象竟如此的严重  处在此等尴尬情况下  原本能够破获的重案要案却常常被煮成夹生饭  眼见那些本该被绳之于法的贪官污吏就要逃脱惩罚了  不得已下  我只有借用一些先人的高明手段了  ”

    说到这里  他突然哈哈两声大笑  双手一拍  道:“沒想到我借來的先人这只‘惩治贪官的利刃’竟所向披靡  右丞相呀右丞相  咱们大金有救了  终于有救了  ”

    塞柱喝茶的手掌忽然止住  强颜欢笑视看着他  哦声道:“沒想到驸马借來的此刃竟有如此威力  难不成这只‘惩治贪官的利刃’就是你府邸后面的那间大宅院  ”

    林华安买下府后面的那栋大宅院  是用來安置从临安搬來的横山寨诸人  当然  自这一百三十名男女男少前來  他就沒让他们有时间休息  马上安排了各级各部  授于一些超常规的使命和超越律法的权限  大家早就对这栋既非官衙又非军营  却有大量官军不断往來的宅子议论纷纷

    现见塞柱询问  他也不怕让人知道  笑声道:“想必右丞相心里比谁都清  这间宅子叫纪检监督院  是我对大金诸地的眼睛及耳朵  他们总共分为三个科室  第一科室的室长叫鲁严  五十來岁了  是专门为我监督浦与路、胡里改、吉里迷这一块地方的;第二科室的室长则唤罗宏  也差不多年纪  负责阿里门河、乌苏里江、胡里改路、北琴海、速频路、长白山这一块地区;第三科室的室长则叫连江  才四十七岁  却能力不小  他专门为我监督嫩江、松花江、宋瓦江、长春、隆州、东北路招讨司、临潢府、咸平府这一大块地方  ”

    介绍完  他见老家伙笑容僵硬  笑声再道:“至于桓州、大定、兴中、锦州、支宁、沈州、辽阳、孟州、夏州、丹东这十个州城是我大金的命脉  更是贪腐的多发地段  我是不会轻易交给别人的  ”说着  他手掌往前一挡  “不过右丞相您老放心  我这次还特地从国外调來了两名能力杰出少年前來  一切都安排的稳妥稳当  你就尽管放一百二十个心吧  ”

    寨柱笑容维齐不住  索性就不笑了  声线阴郁道:“额驸才來半月  不料手脚竟伸的这般速迅  老头还敢问你  不知这三个五个科室监督的是什么  是各地方节使和牧吏吗  ”

    “哪只啊  ”林华安一副你当我傻的表情  理所当然道:“只有那些沒脑的才敢明目张胆的贪腐作恶  对于这类的匪吏  随便抓个百姓  人家都能说的头头是道  还须要彻查什么  我所设的这五个科室  最主要的是针对那些手段高明的  那些人前人后虚伪的  这类东西才可恶可恨  就得把他们扒得一层不剩  让大家瞧瞧这么个虚伪的东西  竟然这般的作奸犯科  这才爽快不是吗  ”

    “是吗  ”塞柱心下极恼  冷冷反问:“额驸既然都说这伙人藏的深  又滴水不漏  你又有什么手段彻查呢  ”

    “钱肯定不是土里自然生出的  每凡有贪  背后都离不开商  ”林华安毫不隐瞒道:“我国各家票号、船号、银监局  盐铁局、粮食局、海关署、商营署等等等等  小到保甲陆税  大到户部调控  只要是钱扯上挂勾的  沒有一件不在我的监督范围  ”

    “哦  ”听得这口大言不惭的话  塞柱冷冷笑道:“驸马可真是雄心壮志  你可知要监督全这些  得花多少人手和时间吗  ”

    “只要是疾恶之士  人手还怕沒有吗  ”林华安哈哈一笑  捏起拳头空中一砸  接道:“现阶段那些小贪小拿的还不至于让我放在眼里  一旦有人告我就必揖  沒人告那也就且先睁闭一只眼  目前摆在我眼前的是那些大贪巨恶  要不断的查  不断的拿  不断的杀  过得一年半载后  等我把这些草菅人命的东西杀的差不多了  那些小贪小摸的沒了背山  恐怕他们就是再想拿  别人也不见得会给了吧  ”

    塞柱沉默不语  脸色却愈发的难看  确定道:“很显然这就是额驸前面所说的  那只‘惩治贪官的利刃’了  ”

    林华安轻轻摇了摇头  嘴角抿起浓浓笑意  “右丞相这次可错了  我这只向先人所借來的‘惩治贪官的利刃’有个好听的名称  它叫做‘双规’  ”

    “双规  ”塞柱皱眉死拧  从來都沒听过  反问道:“什么是‘双规’  ”

    “‘双规’呢  是纪检监察院对那些违纪违法官吏采取的一项措施  意思就是在规定的时间  规定的地点交代问題  ”

    “如果不交代呢  ”

    “沒事  ”林华安作了一个安抚手势  呵呵笑道:“其中有三  第一:纪检监察院不会凭白无故的调查别人  一旦调查肯定是掌握了基本的证据  这些  被调查的对象也都明白  第二:一旦被调查双规了  那么这人不管是丞相还是地保  所有的权力马上终止行使  那么一些知情者、受害者  不再受到被调查对象的权力威慑  就敢大胆的向纪检组织揭发控告了  同时  另一些官职较小的涉案人员失去了被调查对象这把保护伞的庇护  就会从而失去了抵抗能力  ”

    “第三  ”他竖起三个颗手指  再讲:“被双规的对象一般不会是单独一个  他们虽不会受到严刑铐打  却已经不自由了  他们彻底的和外界失去的联络  不能及时了解自已的问題中  哪些已东窗事发  那些已后院起火  哪些早铁板钉钉  信息的不对称  使被调查者处于一种必然的劣势  而我们从证据上、政治上、心理上  多方面精心设计审讯  从中找出他们的弱点和破绽再予以突破  ”

    塞柱猛地站起  本就不好看的脸色泛起一层紫青  咬牙道:“比如安庆同知肃肃  他被你双规了  也开口了  ”虽是询问  口吻却无比的肯定

    林华安笑看气抖的老东西  这时才有空拿起搁久的茶杯  心情愉悦吮了一涓茶水  手邀首坐呵呵:“右丞相您这是怎么了呢  您老的腿脚一向不好  还是快坐下吧  ”

    塞柱沒那心情再和他虚于委蛇  哼的重重喝问:“既然你握有无数证据  大可金殿直参  前來找我做甚  不必拐弯抹角了  ”

    老东西直白了  林华安也就不和他多说废话  茶杯往桌上重重一搁  笑容收敛了下去  站起便道:“青苗案原來是好的  民间六分利  朝庭却只四分利  可为什么民间的六分利  农民能以活  朝庭的四分利就把大家搞的家破人亡  其中最大的问題就出在你身上  ”

    一根手指无惧地指到塞柱脸上  双眼冒火呸骂:“该死的老东西  你身为此案之首却只见自已的利益  嘴里虽说农民是否贷款皆由自愿  不得抑配  可你却一边说不可强迫  一边又表彰放贷多的地方官员  对发放贷款少的官吏则严厉斥责  甚至落罪贬级  你根本就是逼迫各地方官吏采取强有力的手段放贷  甚而对那些不须要贷款人挤压地落下一大堆什么对朝庭不满、对皇上不忠的莫须有罪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