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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渡城,花容坊,江北最大的烟花之地,

    萧启未着面具,身穿一袭白衣,长发披散,手执一根玉笛,活脱脱一位浊世佳公子,他的身后,跟着一名身材瘦高的黑衣侍卫,冷峻的五官满是拘谨之色,正是安平,

    安平仓皇的看了看左右,低声道:“主人,我们真的要去吗,”

    萧启淡笑道:“自然要去,害怕吗,”

    安平尴尬的扯了扯嘴角:“主人莫要再取笑属下,”

    萧启沒有再说什么,持着玉笛向花容坊走去,安平愣了一下,咬了咬牙还是跟了上去,

    这次行动,本來兄弟们无论如何也不愿让萧启摘下面具以身涉险,可萧启只说了一句话,便让兄弟们哑口无言,

    他侧过脸,惨白的脸在烛光的照耀下沟壑分明:“叶大哥已经遇险,如果你们再有一人有任何差池,又让我如何活下去,”

    已然傍晚,已有不少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姑娘站在门口接待客人,见到萧启两人出现,门外的女子俱是微微一怔,

    这个男子的容貌如此耀人眼目,即使是花容坊最清丽的花魁也难以比肩,男子五官清秀,明亮美目中的一丝厉芒却让少女有着探究测冲动,她们呆呆的看着男子绝美的容颜,一时竟然忘了招呼客人,

    还是老鸨反应比较快,愣了一下摇着手绢向萧启走來,一手搭上萧启的脖子巧笑道:“这位公子好生俊俏啊,不知喜欢什么样的姑娘,我们这里姑娘应有尽有,只有公子想不到沒有我们找不到哟,”

    萧启只觉一股呛人的脂粉味儿直冲大脑,稳了稳神,强忍着心中的厌恶,笑道:“不知这里有沒有和爷胃口的姑娘啊,”

    “哎哟,公子,您这话可就不对了,我们这里的姑娘啊,保准各个温柔,准能让您舒服个够,”

    萧启扬了扬嘴角:“在这里说的天花烂坠,不若进去看看这花容坊有沒有妈妈说的这么好,”

    这时安平也走到了萧启身后,但已经混成人精的妈妈怎看不出萧启才是正主儿,于是只是向他笑道:“这位小爷也去看看,包你满意呢,二位爷,里面请,”

    安平抬头看了看花容坊的大门,摇摇头无奈的跟在萧启身后,

    花容坊不愧为江北头号烟花场所,即使是普通丫鬟,也都娇艳无比,想來也是日后的卖笑女子的预备力量,

    一名只穿胸衣和短裙的少女跨坐在二楼的围栏上,眼神迷乱的看着一直盯着她大腿根看的男子,纤手一抖,一只手帕便掉在地上,很快被楼下的男子扯成几半,少女得意的扬了扬嘴角,每每看到男子如此为她疯狂,她便觉得很是得意,也唯有这一刻,她才是天下的女皇,

    安平第一次见到这种阵仗,登时吓得面无人色,但还是忍不住向那名女子瞄去,

    萧启理解的笑笑,压低声音道:“相中那个了,”

    安平连连摇头道:“属下不敢,”

    萧启沒有再问,而是挑了一个最前面的座位坐下,安平犹豫了片刻,也坐在萧启身侧,

    老鸨见两人坐定,急忙向龟奴挥了挥手帕,机灵的龟奴立刻将小菜和糕点端上桌,紧接着又走來四名身穿短裙的少女,坐在萧启和安平身侧,

    闻着少女身上诱人的芳香,安平再一次觉得如坐针毡,如果不是为了贴身保护萧启,他真的想一走了之,

    老鸨扫了安平一眼,笑道:“两位爷先做着,一会儿等姑娘们打扮好了,任由两位爷挑选,”

    萧启点点头,老鸨又转身去招呼其他客人,

    此时虽还沒有营业时间,可花容坊中已经满是客人,大多身着华服,流着口水四下打量來回走动的丫鬟的腰肢和臀部,心里暗暗盘算等她们到了年纪**好了是不是能开个苞爽快一把,

    萧启也在四下打量,可他出尘的容貌和与其他人不一样的从容气度自然会引起很多人的注意,其中也包括暗中的一个身影,那人盯着萧启看了良久,忽然走到桌边写下几行字,叠好放在桌上,不一会儿,只觉黑影一闪,桌上的纸便不见了痕迹,

    萧启任由两个少女靠在他身上,依然在四下打量,少女们只道他在搜罗中意的姑娘,觉得自己不够貌美,不由有些自惭形秽,

    萧启顺从的喝下少女递上的酒,低声问道:“你们这里是不是有个叫做弦月的姑娘,”

    少女酸溜溜的说:“是啊,她是我们的头牌呢,”

    “一般想见弦月要多少银子,”

    “弦月不卖身的……不若让妾身伺候你,妾身还是姑娘呢……”

    作为青楼女子,破身接客是迟早的事情,与其不知被那个粗俗丑陋的客人夺走,不若自己挑一个年轻好看的,这也是她们青楼女子的无奈,也算是维护自己尊严的唯一方式,

    见萧启摇摇头,那少女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但很快便掩饰了下去,轻声道:“每天子时,弦月姑娘会在望月楼为恩客抚琴,只要交够三百两银子就可以见到弦月姑娘真容,如果出三万两,弦月姑娘便会和恩客独处半个时辰,”

    萧启点点头,想当年,区区三十两银子就将他家推入绝境,如今见一个青楼女子竟然就要耗费至少三百两银子,这个是北方一般人家十年的支出,可见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并非一句空话,

    就在萧启出神之时,一声嚎哭成功的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

    只见一个小女孩儿衣衫不整的从大厅的角门跑了出來,惨白的脸上满是泪痕,

    很快,两个精赤着上身的大汉便挥着棍子跟了出來,口中不住的骂道:“小娘皮,还敢跑,能进咱们花容坊是你的福气,”

    那小女孩儿哭的梨花带雨,低声哀求道:“叔叔,叔叔别打我,我要回家,送我回家好不好……”

    “回家,到了这种地方你还想回家,你爹娘都不要你,你还回去做什么,”

    “你胡说,”小女孩儿哭喊道:“爹爹才不会不要朵朵呢,朵朵要回去,”

    大汉一把揪起小女孩儿,冷笑道:“给爷听着,在这里乖乖听话,日后有你感谢爷的时候,”

    小女孩儿嘤嘤的哭着,用求救的目光不住的扫向众人,

    可大多恩客都神情木讷,丝毫不愿趟这浑水,那小女孩儿见无人愿意救她,继续哀求道:“求求你们放了我吧,我爹爹会给你们很多钱的,”

    “钱,谁有钱会把闺女送到这里,”大汉轻蔑的继续拉扯着小女孩儿,小女孩的抽泣已经变成了嚎哭,几乎喘不过气來,

    安平已经坐不住了,他刚刚想站起身,就被萧启按住,向他摇了摇头,

    安平急切道:“她分明是……”

    “我知道,所以不能救,”

    “可是……”

    萧启抓起一块桃酥,笑道:“赤额小时候最喜欢桃酥,现在恐怕不会再吃了,”

    安平有些心不在焉,再次看向已经被拖到门口的小女孩儿,又想站起來,但更不敢违逆萧启,只得眼睁睁的看着小女孩儿被带走,

    萧启淡淡一笑,将身边的两名少女推开道:“不用你们伺候了,”

    少女知道他们是有话要说,虽然舍不得容貌绝美的萧启,但还是悻悻离去,

    安平这才问道:“主人……”

    萧启道:“你救了他,送回百越,然后呢,”

    “然后……”

    “然后两国休战,成秦晋之好,”萧启嘴角泛起一丝冷笑:“我们救她回去,百越会说我大齐将郡主送到窑子里去,届时我们就真的理亏了,”

    “可是……”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更何况现在天下都知道,朵郡主是从大齐守卫手中失踪的,这次在这种地方找到,你说是谁的责任,”

    “可是一个小姑娘,就这样毁了吗,”

    “毁了,”萧启冷笑道:“既然來这里,自然有來这里的理由,”

    “主人……”

    萧启点点头,目光扫向大厅的一角,眼神意味深长,

    角落里的人沒來由的全身一抖,闭上眼睛摇头道:“这个七将军,果然不一般,”

    另一个人从身后走來,冷冷道:“那又怎样,咱们还会有办法的,”

    “我不是不相信郡主,可是她的办法真的不可行,”

    “事到如今,还有别的办法吗,”

    “那……只能试一试了……”

    说完这句话,两人先后离开了角落,萧启也收回了目光,这里,越來越有趣了,

    不一会儿,那个老鸨又扭着腰走了回來,她的身后,跟着一个身穿红色长裙,蒙着盖头的少女,

    那少女被人扶着走上中间的高台站定,老鸨才挥着手绢道:“这个是刚刚**好的玉兰姑娘,今天是她梳拢的大喜日子,不知道哪位客人有这个福分呢,”

    一个肥白的中年人扬了扬手里的扇子,吼道:“先让我们看看货色啊,”

    台上的少女闻言,抬起纤手扯下盖头,这少女并不十分美艳,可眼角眉梢却有着荡人心魄的风情,

    老鸨笑道:“玉兰姑娘天生媚骨,不知哪位爷有福气一亲芳泽啊,妆奁之资从三百两起,价高者得,有沒有哪位大爷愿意呢,”

    刚刚说话的肥白中年人抹了抹嘴角的口水道:“三百五十两,”

    “你打发叫花子啊,”一个精瘦子吼道:“五百两,”

    “八百两,”脸色蜡黄,一看就是被酒色掏空身子的富家大少跟着吼道,

    萧启不为所动,出身贫寒的他,对这种挥金如土的行为很是反感,

    而随着价钱的攀升,老鸨已经笑开了花,对她來说,是谁并不重要,只是利用男人的好胜心,把雏妓买一个好价钱,

    不出一刻,那少女的身价便被提到一千两,很快被个糟老头子以一千三百两的高价带走,看着少女幽怨而强颜欢笑的脸,萧启也低声哀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