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书首发网站“清歌,我们去看红叶吧,现在正是看红叶的好时候,等再过几天下两场雨,就沒得瞧了,”

    以往年年到了赏红叶的时候,总是有这样那样的事情,让两人不能一起出去,今年刚刚好,

    严清歌不想拂炎修羽兴致,点头道:“那我们就一并去吧,不过,我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炎修羽装傻问道,心中却暗道不好,

    严清歌笑嘻嘻道:“我记得灵儿像婉儿这么大的时候,哥哥每天都会给她念上两首诗,或者是抚琴给她听,你这做父亲的,要向哥哥学一学吧,”

    炎婉儿两个多月大了,吃得多,拉得多,唯一有一点好处,就是足够安静,不像别的孩子那么爱哭,可是对炎修羽來说,这些都不足以变成让他喜欢这孩子的理由,

    为了能够和严清歌出去,炎修羽只好硬着头皮答应下來,

    严清歌看炎修羽点头,心中升起一丝希望,

    尽管在严家的时候,她非常不喜欢和严松年打交道,打内心里也看不起严松年,可是对这段失败的父女关系,她不无遗憾,如果她的父亲不是严松年,而是换成了另外一个明白是非,知道疼爱自己孩子的男人,那该有多好啊,

    炎修羽和炎婉儿的关系不亲近,让她这两个月來,心中时常难受,她生怕炎修羽和炎婉儿的关系在将來变成她和严松年那样的关系,她不要看到这样的悲剧发生在她的小家庭里,

    为了让炎修羽出去玩得高兴,回來后不要消极怠工,严清歌吩咐丫鬟道:“出去备马,我要和小王爷骑马去赏红叶,”

    炎修羽眉飞色舞,问道:“你身子都养好了么,”

    严清歌横他一眼:“自然是好了,”回答完,再看炎修羽的神色不对,忍不住点了他胸膛一下:“你休得多想,”

    自打生了炎婉儿以后,两个人还未行过敦伦之事,炎修羽怕是素的久了,听得她身子好了,生出些旖旎念头,

    炎修羽只是傻乐,连即将每日里陪伴炎婉儿的苦差事都忘了,一双含水眸子,深情的瞧着严清歌,如泣如诉,看的严清歌心神荡漾,

    即便已经相识了这么多年,又同床共枕如此之久,她还是常常会被炎修羽的美色所惑,炎修羽的容貌,真是太过妖孽了,

    虽说炎修羽和严清歌是要骑马出行,但是阵仗却一点都不小,而且因为正是因为骑马,随行的人,反倒更多了一大批,甚至连几名厨房里做饭的厨娘,也被喊上做随从,万一在山上两位主子一时兴起围猎,要用新鲜猎物做食材,就地而餐,便有用得上他们的时候了,

    炎王府的下人们做事有章有度,忙而不乱,很快就将所有事物都准备完毕,只等严清歌和炎修羽启程,

    今年针线房里给严清歌送來的秋装,倒是真的有两身好看的骑装,严清歌穿上以后,再将头发上的钗环首饰全都卸了,只在头顶照着男子的发式束了玉冠,不施脂粉,走出门去,顾盼间,目如星子,雌雄莫辨,瞧着竟是和迎面而來打扮的差不多的炎修羽有几分相似,

    炎修羽见了严清歌这样飒利的打扮,眼前一亮,惊艳道:“这骑装是谁做的,赏,大大的赏,”

    针线房的下人们听了,自然一派欢欣鼓舞,

    小王妃和小王爷的夫妻相非常明显,她们早就想着要给小王妃做几身稍稍类似男装的衣裳了,到时候和小王爷一并穿起來,一定很好看,而类似男装的女裳,最好发挥的,自然是骑装无疑,

    严清歌手持马鞭,神清气爽和炎修羽携手到了院子里,各自跨上马儿,朝外骑行而去,

    虽然在白鹿书院的时候,严清歌骑术学的一般,但后來她千里奔驰,和乐轩一众人一起去青州的路上,骑术不知不觉就被练得好极了,

    可惜,她现在的对手是炎修羽,只控着马跑了一会儿,两人的骑术就自然分了上下,

    严清歌不想行的太匆忙,现在正是秋色浓厚的时候,随便一处,都是色彩鲜艳的美景,

    但炎修羽骑着的那匹黑马性子太烈,很是不服自己竟然要和严清歌胯下那匹骟马并肩而行,偏生炎修羽又不叫它放开性子跑,便使坏的往前多走了半个马身,每走上一步,就将后蹄高高扬起,搞得尘土飞扬,全都洒在严清歌那匹马儿的头脸上,身在马背上的严清歌,也跟着吃了不少灰,

    这马捣乱的行为,让炎修羽大为不悦,狠狠的一夹马肚子,硬是叫它停下來,

    就这么一个动作,严清歌已经带着自己的马越过了炎修羽,跑到前面去了,

    炎修羽的黑马大为恼怒,从硕大的鼻孔里喷出一口气,顾不得背上的主人仍在勒住缰绳,平地一窜,落在严清歌那匹马背后,张口就咬住了那马的屁股,

    严清歌骑着的马尽管是温顺的骟马,又被**的很好,依旧吃了大惊吓,希律律叫了一声,超前狂奔而去,

    惹了事情的大黑马,眼中露出倨傲和得意之色,偏着头瞧了一眼马背上的主人,目光里满是鄙夷,撒开四蹄,朝着严清歌那匹马追过去了,

    这马是炎修羽在草原上的來的马王,性子烈的不行,平时里从不听旁人的话,可是发起脾气來,连他的话也要打个折扣,

    炎修羽一阵无可奈何,前面的严清歌也慢慢的控制住了自己的马,

    不一会儿,两匹马就又汇合了,这黑马性子顽劣,又上演了方才的那场闹剧,

    严清歌的马性情温顺,胆子不大,被这么调戏了两次,差点沒有驮着严清歌在驿道下面的沟里走,免得这黑马又欺负自己,

    但黑马却不依不饶,哪怕被炎修羽屡次呵斥,还是时不时的会趁主人不注意,过來踢一橛子,或是喷严清歌的马一脸唾沫,

    严清歌最后竟是给气的笑起來,一阵摇头,

    有了这马打岔,今天看红叶反倒变得沒什么滋味儿了,一直到两人上了山,严清歌都在担心,那黑马会不会把随行的其余马匹都欺负个遍,

    待二人看完红叶下了山,却沒见了那黑马的踪影,

    负责看马的马倌走上前,牵过來一匹纯红色的骏马,挤眉弄眼通报道:“小王爷,您回去路上,就骑这匹马吧,”

    炎修羽一愣:“我那马儿呢,”

    “小王爷有所不知,咱们这次带出來的马里,有一匹小母马,是上回宫中赏赐的贡马,这次出來到山下,刚好把它拉出來放一放,沒想撞上它头次发情,您那马……”

    剩下的话,不用说,炎修羽和严清歌都明白了,别管那大黑马再神骏,刚刚配过种,肯定虚的不行的,

    严清歌笑道:“活该,把那小母马牵來我看看,”

    “这个……小王爷的马脾气不好,现在围着那匹小马,不叫人近身,谁近身就咬谁,”

    炎修羽想了想,问那马倌:“那小母马是不是全身上下都是金色的,腿很长,”

    “小王爷好记性,”

    “我记得那小母马才一岁吧,”炎修羽一阵无奈,他这大黑马也真是够禽兽的,那匹母马别看小,应该有汗血宝马的血统,生的非常美丽,平时他的大黑马对家中的诸多母马都看不上眼,原來是太过挑剔的缘故,

    沒了大黑马打岔,归程路上,平静不少,

    一路回到炎王府,严清歌沐浴过后,换了身轻便衣裳,指挥着丹鹤和雪雁将库房里的琴搬出來,

    “你去唤小王爷过來,”严清歌又对鹦哥说,

    鹦哥带着炎修羽进來,炎修羽一见屋里新被摆上琴桌和古琴,旁边又有摇篮,里面炎婉儿醒着,睁大了水灵灵的大眼睛,手脚笨拙的舞动,

    他脚下一转,就想逃之夭夭,

    严清歌笑道:“是你兑现承诺的时候了,诺,琴在这里,或者,你想要给她念书也行的,不管是三字经,还是千字文,或者四书五经,我屋里都有,”

    炎修羽苦着脸:“好娘子,我不学无术,你又不是不知道,”

    “别骗我了,你除了棋下的好,弹琴也被舅舅夸过呢,他说你心无旁骛,有一颗赤子之心,弹出來的琴声洒洒扬扬,天然自在,”严清歌说道,

    炎修羽沒想到早年乐毅夸自己的话,严清歌还记得,脸上又是骄傲又是别扭,

    “你就弹上一曲嘛,我也好久沒有听你弹琴了,”严清歌满脸温柔的说道,

    炎修羽心中一热,轻声道:“好吧,”说完后有模有样的坐在了琴桌前,

    这两把琴都是名贵的古琴,经常被拿出來擦拭保养,炎修羽上手仙翁仙翁的弹了两下,试了下音调,很觉满意,抬头对严清歌笑道:“我弹一曲良宵引,好久沒有动手,也不知道弹的是对是错,”

    严清歌看着炎修羽这般坐在古琴前,就好像是画中的人物一般,忍不住有些痴了,

    他偶尔安安静静认真起來的样子,真的太美了,不似凡人,

    悠扬的琴声自炎修羽的指下流淌而出,

    严清歌经常听人说,听琴声,就能够看到这个人是什么样子的,

    少年时候的炎修羽,琴声跳脱飞扬,哪怕是古朴厚重的琴曲,也能被他弹出跳脱的感觉,

    而现在炎修羽的琴声,在飞扬里,多了沉稳和厚重,就似能够拂过青松岭的一阵山风,轻盈不可捉摸,却又充满了自由和力度,

    严清歌的心越來越软,

    有炎修羽这样心灵的人,又怎么会不喜欢自己的亲生女儿呢,她坚信,炎修羽和炎婉儿的关系,总会有变好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