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书首发网站“流絮,我……我方才不是故意的,我做了个噩梦,梦到我被牛头马面抓走了,我使劲儿挣扎,方才醒过來,也看不清楚东西,还以为……”

    她一边解释一边流下來两行泪水,欣喜中带着委屈:“原來……原來我还活着,”

    流絮心头一软,跟旁边的流萍对视一眼,两人一起上前劝慰着严淑玉,

    严淑玉被她们又是拍后辈,又是揉腿脚,终于才停了抽抽搭搭的哭声,

    “娘子,你饿不饿,我们在炉子上给您温了桂圆红枣燕窝粥,燕窝是顾娘子送您的,您失血太多,喝点儿补一补吧,”流絮说道,

    “不用了,”严淑玉对整个储秀宫里的人,都满是戒备,尤其是顾娘子,

    顾娘子昨天为了逃过被欧阳少冥诊脉一时,那么假惺惺的跑來她这里演了一场戏,对这个女人,她恨到了骨子里,早晚要她好看,她送的东西,严淑玉绝对不会入口,

    流絮担心的看着严淑玉,

    严淑玉对流絮凄楚一笑:“我这次伤了元气,虚不受补,现在吃,会让病情更重,不过顾娘子是好心,我这就起床去谢谢她,”

    “娘子……”流萍轻轻的握住严淑玉细瘦的手腕,有些犹豫的劝解道:“皇后娘娘将你送回來以后,太子殿下吩咐了,叫您呆在自己屋里,不能随便出去,”

    严淑玉的手臂一僵,身上猛地泄了力气,

    她又被禁足了,

    这次,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被放出去,

    严淑玉的心头,生出一股非常强烈的懊恼,她忍不住后悔起來,昨天她怎么脑子一昏,跑去找了严清歌,还口不择言,说了太子的坏话,那些话,一定传入了太子的耳朵里了,

    她的手趁着被子的遮挡,放在了平平的小腹上,

    虽然表面上摸起來,那里和昨天沒什么区别,可是她知道,已经完全不一样了,她失去了肚里那个孩子,也失去了快速翻身的希望,

    现在,太子恐怕对她也伸出厌恶,以后她在储秀宫里的日子,要不好过了,

    严淑玉垂下头,思虑良久,终于抬起脖颈,对担心的看着她的流絮和流萍道:“虽不能出门,可是还是想下地走动走动,我洗漱一下,你们把窗户打开,通一通风,”

    流絮、流萍见严淑玉除了憔悴很多,又瘦的一夜脱形,似乎和往常沒太大不同,便放下心來,一人开了窗户,收拾起屋子,另一人则扶着严淑玉洗漱,

    伺候严淑玉净面刷牙后,严淑玉被流萍扶着坐在了妆台前,

    严淑玉一抬头,精致明亮的铜镜中,现出一张下巴尖尖的极瘦脸庞,

    从去年回京后,严淑玉因为担心着自己的前程,又因和欧阳少冥之间的私情,担惊受怕,便慢慢的瘦下來了,

    这次忽然病倒,更是全身脱水,瞧着又瘦了三分,

    透过镜子,定定的看着里面那张小巧的脸庞,严淑玉痴迷的抚摸了一下自己的脸颊,

    镜子里,那瘦的可怕的女人,也在坐着同样的动作,那细细的手腕,干瘦的手指,让她隐约看到了另一个人的影子,

    这个人,是以前在严家时瘦的弱不禁风,似乎随时都要升仙而去的严清歌,

    这个人,也是在储秀宫里曾经风头无俩,连元芊芊都一度压下去的碧萦,

    这个人,为什么不能是她呢,

    她也可以像严清歌那么瘦啊,而且碧萦只不过是和严清歌长的又那么一点儿相似,她和严清歌的骨子里,却是流着一半儿相同的血,

    流萍看严淑玉的脸色实在是不好看,虽然知道严淑玉不出门,还是轻声问道:“娘子,您要上点儿胭脂么,”

    严淑玉却是淡淡一笑,目光扫过妆台上琳琅满目的物品,轻声道:“我自己來,”

    素手轻描,玉粉淡施,

    严淑玉并沒有选择她用惯了的胭脂水粉,反倒使了那些她素來不喜的颜色浅淡的胭脂等物,

    她坐在桌前,精心的描绘着那张脸蛋,画着画着,忽然放下笔,看着镜子,吩咐道:“打盆水來,我洗一洗,”

    要想成功的将自己打扮的和严清歌相似,并不容易,她们的五官长的不相似,

    重新妆扮了四五次,严淑玉才略略满意,她着迷的看着镜子里那个女人,做出个微微蹙眉的表情,眼神里流露出满意,

    时间已经近中午了,她站起身,打开衣箱,触目全是一水儿雪白色的衣服,翻了翻,唯有角落里有一身灰色的缁衣,

    她记得,严清歌并不喜欢穿白衣,她的衣服色彩虽然浅淡,可做的都很精致,哪怕偶有几件白色的,上面也会绣出不同色彩的纹饰,

    她回身看了看流萍和流絮,问道:“我记得我才进宫的时候,得了一些别的颜色的衣裳,可还在,”

    流絮和流萍对视一眼,点头道:“在的,娘子,您要穿么,”

    真是奇怪,严淑玉不是要为严松年守孝三年么,这才不到一年,就不穿白的啦,

    流絮和流萍翻箱倒柜,将那几件适合现在节气穿的彩色衣裳翻出來,放在床上,

    因为是冬衣,又放的时间久了,这几件衣服散发出浓烈的樟脑丸味道,面料颜色瞧着很深,略有些老旧,

    严淑玉不满的皱起眉头,

    这样的衣服,严清歌是绝对不会上身的,

    如果她要学着成为严清歌,穿衣打扮上,绝对要非常讲究才对,

    扭过头,严淑玉对这些衣服不再看,嫌弃的找出一件白缎面袄裙,问道:“有针线么,”

    既然沒有素淡的成衣,那她就先自己改几件好了,

    连着好几日,严淑玉都老实的呆在屋子里做着针线,

    她的针线活不好,可是简单的绣花还是沒问題的,只不过做得有些慢,

    大年初八,很多大家默默遵守着的年内规矩都解开了,看着渐渐热闹起來的储秀宫,严淑玉放下手头终于改好的一身棉衣棉裙,露出了个志在必得的微笑,

    只是七八天功夫,天气就骤然回暖了,

    以往这时候,宫内一些不怕冻的宫女子们,已经换上略薄的漂亮春装了,

    今年储秀宫内怀上身孕的人多,大伙都很注意保暖,只看服装,倒是沒有往年那么琳琅满目,

    严淑玉算着时间,打开了窗户,站在窗口,任由料峭的春风打在面上,眉头挂上了淡淡的愁绪,目光倔强的盯着窗外开始发出嫩嫩黄绿色新芽的枝头,把玩着手头的帕子,轻轻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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