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纭和端木绯惊讶地面面相觑,看来太阳是从西边出来了,她们家的小八哥居然又学会了一个字!

    小八哥见端木纭和端木绯居然没理会自己,更气愤了,反复地念叨着“坏”字,颇有一种魔音穿脑的架势。

    “坏、坏、坏……”

    小狐狸无语地看了小武百官聪明能干的人少吗?!

    不少,只是这些人啊,都有私心,或是为自己,或是为亲友,不像阿隐是一心为了自己考虑,别无二心!

    “恭喜皇上,得偿夙愿!”岑隐再次对着皇帝作揖恭贺,跟着,他似有一分迟疑,停顿了一下后,才又提醒皇帝道,“皇上,这支影卫是真是假,如今怕只有安平长公主知道……”

    皇帝脸上的笑意登时僵在了嘴角,眸子眯了眯,一点点地变得幽暗起来。是啊,万一安平在骗他呢?!怎么都要查查他才能放心!

    让谁去查呢?

    皇帝自然而然地想到了岑隐,抬眼看向前方的岑隐。

    “阿隐,朕最信任的人就是你了。这件事,只有你能办!”皇帝说着就从一旁的匣子里拿出一块金色的令牌和一张字条,郑而重之地放在了御案上,“你亲自出京跑一趟。”

    “皇上,臣定不负所托。”岑隐正色领命,又请示道,“只是,皇上,这支影卫要如何处置?”

    皇帝沉默了,半垂下眼帘,手指在一旁的茶盅上摩挲了几下,似有沉吟之色。

    “臣以为这支影卫若弃之不用,委实太过可惜……”岑隐慢慢地又道,阴柔的声音舒缓如春风拂面。

    皇帝所有所思地眯了眯眼,沉思着:先帝留下的这支影卫是用以布置一些秘密的刺杀,打探情报,控制那些封疆大吏和戍守边关的勋贵武将……废了,确实可惜。

    说来,这支影卫所行的差事与东厂的事务相近,阿隐为人处事又稳妥可靠……

    “阿隐,这支影卫就暂且归到东厂,由你来把控。”皇帝沉声道。

    “是,皇上。”岑隐再次应声。

    影卫的事总算是解决了,皇帝的脸上又染上了笑意,啜了一口温茶润了润嗓后,笑着又道:“这次真是多亏了端木家的那个小丫头,朕想着得让皇后给她添一份妆才是。”

    岑隐微微一笑,神情悠闲地与皇帝话家常道:“皇上,您要是给端木四姑娘送上一屋子澄心纸添妆,想来比什么宝贝都要讨她欢心。”

    皇帝想起前日端木绯找他讨澄心纸时的小模样,不由再次发出爽朗的笑声,道:“阿隐,你倒是提醒了朕,这送礼自当要送人家的心头好才行,朕得让涵星替朕去问问……”

    皇帝嘴上说让涵星去端木家替他问问端木绯,其实不过是托辞,他真正的目的是想让涵星跑一趟也好安安端木宪的心,免得那个多疑的老儿又胡思乱想,以为自己对端木家有什么不满。

    “那四公主殿下还是过几天再去的好,也不知道端木太夫人几时回府……”岑隐随口提了一句。

    皇帝扬了扬眉,问道:“朕那个姨母不在府中?”

    “端木太夫人和二夫人一早去了庄子上,”岑隐不紧不慢地答道,“今日安平长公主府派人过去商量交换庚帖的事,还是端木家的大姑娘接待的。”

    皇帝皱了皱眉,脸色瞬间一沉,眸子也变得幽深起来,缓缓道:“可是端木家对这婚事不满?”

    虽然安平那边是有些糟心,但是,圣意不可违!

    “端木首辅可不敢有所不满。”岑隐勾唇一笑,绝美的脸庞愈发艳丽。

    皇帝一想也是,眉头又舒展了些许。

    是啊,端木宪这老狐狸,就算真不满也不敢表现出来……这种做法分明就是内宅妇人在胡搅蛮缠。

    这个贺氏。

    皇帝眸光闪了闪,若有所思地摇了摇头,叹道:“端木宪这个老狐狸,平时看起来挺精明的,居然连个内宅妇人都奈何不了!”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

    “端木首辅也不容易。”岑隐似是唏嘘地叹了口气,狭长的眸子闪耀如星空。

    皇帝垂眸,心念一动,仔细想想,他也觉得端木宪不易。

    贺氏怎么说也是自己的姨母,太后的嫡妹……

    一想到在宫里的贺太后,皇帝不由又想起了去年长庆府里的那件事,一种恶心的感觉瞬间在喉头涌动着……

    皇帝心里一阵厌恶,掩饰地捧起了茶盅,遮掩着脸上的异色。

    贺家人啊,实在是一言难尽。

    贺家女子是,那些在朝中的贺家男子也是,仗着是外戚,就骄横跋扈,得意忘形,在朝中也是屡遭御史弹劾,要不是自己这皇帝压着,他们贺家人就是连降三级也不为过!

    皇帝把茶盅凑到了唇畔,眸子里越来越幽邃冰冷,似是要掀起一片狂风暴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