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信哪里能想到刘邦居然会对自己动手,猝不及防之下竟是被刘邦刺了一个结实,

    因为韩信不喜欢穿戴盔甲,就连行军时也是身着便衣,所以此时刘邦这一剑刺向韩信时,韩信却是沒有半点防护,

    长剑直接就划破了韩信的手臂,鲜血霎时浸透了衣衫,原本墨灰的衣衫上也出现了一团水渍,

    “将军,”周勃将这一切看得是清清楚楚,连忙上前一把扶住了韩信,顺手格挡下來刘邦趁势刺向韩信胸口的一剑,怒道:“大王,您这可是玩过火了,”

    “呸,老子今天就弄死他,”刘邦被周勃这一挡也有些吃力不住,垂剑向后退了两步回过神來又重新举剑向韩信头上劈去,这一下却是连周勃都成了他的目标,

    “柱子,把大王拉下去,”周勃一手扶着韩信一手支撑住刘邦的臂膀,可两人都是成年男子,他一只手的力量如何比得过刘邦两只手,时久之下他也有些支撑不住,

    柱子原本还被这突如其來的变故给吓得不轻,只听见朦朦胧胧之中有人呼唤自己,当他清醒过來的时候却是已经看见周勃手掌处血流如注,手腕上一条口子深可见骨,

    当下柱子也管不得什么君臣有别,上前一把拉过了刘邦,顺势一个大耳刮子就甩在了刘邦的脸上,

    “你也敢打寡人,”刘邦一天之内连续被两个人打了耳光,原本就恼羞成怒的他更是怒火攻心,当下也顾不得那么许多,挥剑竟是又向柱子砍去,

    可柱子何等身手,如何能够让他得手,只见柱子左臂一揽,右臂伸展,竟是以自身为轴将刘邦给甩了一个轮回,再用右臂一靠,刘邦就只能躺在地上哭爹喊娘了,

    “大王,您此事的确做得有失商榷,您还是在沛县休息几日吧,”柱子上前扶起了摔在泥地里的刘邦,从他的手里夺过了周勃的佩剑,将其扛在肩膀上就大摇大摆地走进了沛县的城门,

    韩信看着周勃手上的伤口,不禁一阵皱眉,周勃见韩信也确实有些恼怒,当下只得嘿嘿傻笑了一阵,说道:“将军,我沒事,包扎包扎就好了,倒是您的手臂,沒事吧,”

    韩信摇摇头,说道:“沒事,咱们走吧,事不宜迟,若是因为咱们而让卢绾出了意外,我这辈子都睡不好觉,”

    周勃闻言连忙点头,当即就唤來医工为自己二人包扎好了伤口,大军即刻启程,

    离下邳城池五十里外的一处高地上,汉军将士正在安营扎寨,此处是彭城通往下邳的要道,两边皆有高地,韩信特地将军队分成三处,两处高地之上各安一座营寨,而下方的道路上也有一座营寨占据通道,却是形成了犄角之势,互相攻守,

    汉军大营还未安下,探马却已经是派出去了无数,韩信也稳坐在辕门处,接收探马截回來的消息,

    可是这些消息无一例外全部表明卢绾已经失利,楚军正在下邳休整,准备随时回军彭城迎战汉军,

    “将军,可有卢绾的消息了,”周勃在安排了营中的事务之后亲自來到了韩信的大营之中,他与韩信各占据一处高地,而陈平则是被安排到了下方的道路上去,这也是韩信的一个小小的报复,

    韩信见是周勃到來,连叹了一口气说道:“听说下邳城下此时只有楚军,沒有卢绾的影子,看來是不敌项羽已经逃走了,”

    周勃闻言也愕然了半晌,他虽然知道卢绾会败,可沒想到卢绾会败得如此及时,自己等人刚刚到达下邳,他就沒了踪影,可是当下他也不能抱怨卢绾,只得安慰韩信道:“也许卢绾是退回彭城与咱们汇合去了呢,您也别太担心,”

    韩信看了看周勃,突然哈哈大笑道:“你也不必安慰我,卢绾有几分成色我比你清楚得多,你还是先回去安排好自己的事情吧,等有消息了我会通知你的,”

    “好,那我就先走了,”周勃点点头,正要告辞,突然又看见一个探子前來回报消息,周勃心想反正营中也沒有大事,不如先听听到底是怎么回事,索性他也留在了韩信身边,等着探子过來,

    那探子到了坡下却突然一下马失前蹄卧倒在地,死活也不肯起來,探子只得弃马徒步上坡,來到辕门处连气都來不及喘一口连忙说道:“将军,卢绾将军找到了,”

    “在哪,”韩信一听卢绾居然沒有败退,也是大喜过望,连忙抱着探子的膀子來回摇晃,可怜那探子,骑马奔行了这么久,连休息一下都沒來得及又被韩信这样使劲地摇晃,他哪里还受得了,须臾之间竟是晕了过去,

    韩信看着探子口吐白沫,脑袋歪在一旁哪里还不知道是自己惹了祸,当下连忙安排旁人來将探子送去医工那里瞧病,自己则是点了五千骑兵向下邳方向赶去,

    在他想來,既然探子如此着急,那么说明卢绾不仅沒有败退,反而可能是正陷入苦战,所以韩信当下也刻不容缓,带着五千骑一路飞奔來到下邳,

    下邳城,原本就地势低洼,一条泗水贯城而过,韩信等人站在远处的一个丘陵上,却是将下邳城下的情况看得一清二楚,

    原來是一伙楚军正在城外运送粮草,数量约摸有着三千人左右,而在他们右侧的一处低地上,却是赫然陈列着无边的蛮族骑兵,这些蛮骑之中还夹杂着不少穿着汉军军服的骑兵,为首那人竟是与卢绾有着七八分的相似,

    看着情况倒像是那些蛮骑想要偷袭楚军的粮草,但楚军却是丝毫沒有一点准备,

    “将军,您说这是怎么回事,楚军怎么好像看不见那些蛮子,”周勃站在韩信的身边,打量了一会儿双方的位置,可是按理说來两军相隔并不甚远,楚军沒有理由看不见敌人才对,

    韩信轻笑了两声,指着蛮骑的位置说道:“咱们这里自然是能看得清楚,可是你看看,蛮骑们所处的位置明显比楚军还要低一些,那么楚军看不见蛮骑是很正常的事,等着吧,卢绾就要进攻了,”

    只见那些蛮骑此时正在排列队形,似乎正准备着进攻,而且这些蛮骑排列的阵势也不同于中原骑兵作战的队形,而是呈一个圆形,最中间的骑兵手中握着的都是一人多高的大弓,而外面的骑兵手上却是弯刀圆盾,这样的搭配很是让人费解,

    “您说他们把弓手设在里面就不怕射到自己人吗,”周勃越看蛮骑的阵型越不明白,如此巨大的一个阵列,如果弓手处于圆形的正中心,那么弓手很容易在射击的时候误伤到外围的战友,

    韩信摇头苦笑了两声,说道:“以往我就听说蛮骑善射,能百步之外射中树叶,我还当是吹牛,今日一见,恐怕更有甚之啊,”

    “什么意思,”周勃拍了拍自己的脑门,擦了擦眼睛,他可不愿意错过这样一场好戏,

    “你等着看吧,楚军这三千骑一个也跑不掉,”韩信嘴角挂起了一丝微笑,抱着膀子身子略微向后倾去,做出了一副看戏的样子,

    而韩信这个举动却是让周勃傻了眼,不明就里的他还在一头雾水地念叨着:“咱们什么时候进攻,要是去晚了敌人可都跑了,”

    “咱们今天就不进攻了,因为我摸不清蛮骑的进攻时间,如果我们贸然进攻反而会坏了大事,再说,咱们完全可以充当一次配角,一会儿如果城中有楚兵救援,咱们去帮卢绾掠掠阵,”韩信悠闲的斜坐在马背上,顺便理了理绝尘的马鬃,轻笑道:“绝尘啊,可有许久沒给你刷过毛了,等有时间了我就给你洗得干干净净的,”

    绝尘似乎也听懂了韩信的话,打了个响鼻竟是四只脚在原地翻腾了起來,好像它也忍不住想要进攻了一般,

    而坡上两人在说笑,此时正在埋伏的蛮骑们却都满脸鄙夷的神色,他们來到下邳已有月余,这些日子里卢绾跟赵佗却是一次也沒有让他们跟楚军正面交手,每每都是躲在暗地里偷袭楚军的游兵散勇,虽然屡次得手,可是这些蛮骑们却都很不开心,在他们看來,男子汉大丈夫就应该在战场上跟敌人真刀真枪,就算是血洒沙场也不枉此生,老是躲在暗地里搞偷袭算怎么回事,

    可蛮骑们鄙夷却是丝毫影响不了卢绾跟赵佗两人,虽然已经得手了数次,可二人还是不敢有一丝的松懈大意,他俩都暗自算计着敌人到达自己这里的位置,

    “车轮声,”赵佗疑惑地看着卢绾,见卢绾也点了点头,赵佗当即将手中的弯刀向坡上一指,喝道:“讨敌杀贼,儿郎们,给我冲啊,”

    坡上的楚军只听见身旁马蹄声震彻天际,原本一望无际的荒野上赫然出现了数不清的蛮夷骑兵,带头的将领皱着眉拔剑喝道:“兄弟们,又是这群家伙,给我挡住他们,粮草千万不能有失,”

    楚军的将士也纷纷从愕然中回过神,都是举起手中的武器,护卫在粮车的旁边,纵是面前的蛮骑个个都是青面獠牙,形同鬼魅,也不能让他们感到一丝一毫的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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