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ue jan 20 07:26:02 cst 2015

    韩信入住楚王宫之后,每日都被项羽找去饮酒作乐,却丝毫没有提起过舒儿母子的消息。这也让韩信心生疑窦,以为项羽有什么事瞒着自己。可是又见他每日都盛情邀请自己,又不好发问,只得隐忍下来。可是日渐已久,韩信越加觉得怀疑。终于这一日他还是问出了口。

    “羽哥,舒儿母子究竟在何处?”

    项羽见韩信再次提起此事,也知道隐瞒不住,只得敷衍道:“兄弟,不是羽哥想瞒着你,而是怕你伤心。”

    项羽此话一出,韩信只感觉心中“咯噔”一声响,便如同天崩地陷一般,不祥之感铺天盖地地向他涌来。

    “舒儿莫不是有难?”韩信强忍住心头的不适,试探地问道。

    项羽摇了摇头,却没说话。

    “那是孩子有难?”

    项羽还是摇头。

    “莫非舒儿母子都已经不在人间了?”韩信终于是把最坏的想法说了出来,他此时双眼猩红,哪怕项羽只要轻轻地点一下头,他可能就会精神崩溃。

    所幸的是项羽还是摇头,见韩信还要追问。项羽也只得说道:“舒儿母子都很好,不过是有些问题罢了。”

    “什么问题?”韩信此刻心如刀绞,他听说舒儿母子如今过得并不是很好,心底更加地难受。就好像心头肉被人割了一块似的。

    项羽满饮了一杯,惆怅满怀地说道:“当初舒儿产子时就有些危险,在那之后舒儿的身体每况愈下。而且亚父还打算密谋杀害他们母子二人,我不得已之下只得将她们送走,现在在我的老家,下相的一个村落里居住。”

    韩信越听越是恼怒,他不恨项羽。却是把自己跟范增给恨了个半死,他恨自己没有一直陪在舒儿身边,更恨范增竟然会对一个弱女子跟孩童动手。当下气急的他将手中酒樽随意丢在地上,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对项羽说道:“羽哥,我这就去下相。从此以后我就跟舒儿回淮阴县居住,多谢你照顾舒儿。韩信就此告辞。”

    项羽见韩信这就要走,连忙上前一把拉住他说道:“兄弟,你别急着走。我已经派人去接她们母子了,你再等几天。就几天。”

    “你派谁去接?”韩信听到这句话心里反而是有些忐忑起来。

    项羽说道:“项庄,我的亲弟弟。你看怎么样?他办事我比较放心。”

    可他万万没想到,韩信听到项羽这句话之后却是差些气疯了,他也不知从哪来的力气,一把就将项羽给推得退了三四步,拔剑直指项羽骂道:“你他妈找项庄,你怎么不直接让范增去呢?项庄跟你那亚父穿一条裤子的你不知道?项籍,老子告诉你。羽儿若是出了什么事,老子跟你没完!没完!”

    项羽直到看着韩信跑向马厩,再骑上自己的那匹瘦马出了宫门都还没反应过来韩信为什么要发火。可既然韩信走了,他也只得作罢,自己一个人回到座位上自斟自饮起来。

    没过一会儿,却是见到范增从堂后转了过来,坐在下首直盯盯地看着项羽说道:“羽儿,你就这么放韩信走了?”

    项羽不以为意地说道:“反正他以后不打算掺合这些事情,我还留着他干嘛。让他把舒儿接走,过他的太平日子去吧。”

    “你觉得韩信刚才说的话对吗?”范增却是突然发出一阵狞笑,满含笑意地看着项羽问道。

    项羽怔了怔,茫然道:“什么话?”

    “他说项庄跟我穿一条裤子。”

    项羽也觉得有些不对劲了,纳罕道:“难道你真的让项庄杀了舒儿?”

    范增点了点头,笑道:“那母子二人留着也是祸害,为何不杀了?”

    “哐”,范增摸着额头上的伤处愕然不已。项羽一脚踹翻了桌案,指着范增骂道:“亚父,你好糊涂。韩信此人难道你一定要他跟我们作对才好吗?趁他现在脱离了刘邦,将他收入咱们的麾下岂不是皆大欢喜。你为何一定要置他于死地呢?”

    范增摇了摇头,叹道:“羽儿,你不懂。何为元戎克天子,不是我糊涂,是你糊涂啊。照你这样下去,迟早得死在韩信的手里。”

    “哼,要是一直像你这样耍阴谋诡计,我活着也不如死了!”项羽此刻怒上心头,却还保持着最后一分清醒。提过天子剑就奔向马厩,飞身上了乌骓马前去追赶韩信。

    韩信的绝尘自从到了楚王宫以后,倒是享受的跟乌骓一个待遇。每日有专人负责喂料刷毛,过得惬意无比,这也造就了它今日危难之际的表现。

    所谓一骑绝尘,就是说的现在的韩信。从楚王宫到彭城外,街上的人们只看见一道灰影一闪而过,甚至连韩信的背影都没有看到。

    城门处的卫兵也是如此,等到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绝尘早已到了百步之外,就连弓箭也无法射到了。

    彭城到下相,两百五十里。绝尘只用了两个时辰就到达目的地。可是光知道人在下相也没用啊,韩信挠着头纠结了半天,还是决定去找当地人问问。

    可还没等他动身,就听见项羽在身后呼喊:“韩信,西边,快。”

    韩信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项羽如一道黑影一般向西方跑了过去。他也只得跟在项羽的身后,虽然不知道项羽的用意,但总比自己像个没头苍蝇一样的胡找要好得多吧。

    向西方又跑了大约有数里地,项羽的马停在了一座小村落前。韩信赶上前去问道:“羽哥,舒儿她们就在此处?”

    项羽喘着气点了点头道:“没错,是这里。快进去吧。”

    韩信平复了一下心情,刚想往里面走。却见项庄正好从村庄里面出来,身后跟着的不是舒儿还能是谁。

    韩信看得痴了,虽然一年多未见,可是舒儿还是没变。虽然此时泪眼婆娑,可依旧还是那么端庄秀丽,几点泪痕反而显得更加楚楚动人。她怀中抱着一个一岁多的孩童,想必就是他跟她的孩子。

    “舒儿...”韩信几次想喊出口,可都被凝噎在了嗓子眼里,没能发出声音。两眼流下的清泪却足以说明他此刻的感情。

    项羽看着哽咽的韩信,不禁惆怅满怀。若是当初,他还有资格笑话韩信。可是如今韩信闯下的功绩几乎可以跟他相提并论,他又有什么资格去笑话别人的懦弱。所以当下他也只能站在一旁,等待着二人重聚时的那一刻。

    “大王,您怎么来了?”项庄走到村前,却猛然发现项羽竟然在这里等候,不禁大为惊讶。再等他看到身边的韩信的时候,不禁皱眉道:“大王,莫非您忘记了亚父之言?”

    项羽长吁了一口气,摇头道:“项庄,你先回去吧。这里没有你的事了。”

    项庄回身指了指舒儿,问道:“那这...亚父吩咐的事......”

    哪想项羽突然勃然,怒道:“我让你滚。”

    项庄见项羽突然发怒,顿觉错愕,但是他也没胆子违反项羽的命令,当下便骑上马返回彭城。

    舒儿此时早已被村外两人的对话惊醒,吃惊地看了看项羽。却仿佛没注意到韩信一般,向项羽轻施一礼,问道:“大王今日前来不知所为何事?”

    项羽这时又变回了之前的脸色,指了指身旁的韩信说道:“妹子,你可还记得此人?”

    韩信此时也满怀希望地看向舒儿,只要舒儿轻轻点一点头。他就有理由道出心中的千言万语,可就在他那希冀的目光下,却只看见了轻摇臻首的舒儿。

    舒儿缓缓地摇了摇头,用打量陌生人的眼神看了看韩信,问项羽道:“大王,舒儿不认识此人。敢问此人为何人?”

    项羽也没想到舒儿居然会不认韩信,惊讶之余也只得问道:“妹子,他是韩信啊。你当真不认识了?这是你手中孩子的生父啊。”

    韩信也激动地插嘴道:“舒儿,我是韩信,你当真不认识我了吗?”

    舒儿突然冷眼看向韩信,怒道:“我孩子的父亲是大汉的元帅,是大英雄,大丈夫。可不是会在这里哭哭啼啼的男人。这位先生,可能你也叫韩信,但是舒儿可以肯定,你绝不是我孩子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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