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渊掷出去的火把被人半空拦腰截住当即大怒,待那人身影稍定定眼一看,当即转怒为笑,“南宫兄弟,你不是已随我家尊主出去了吗?”

    南宫寻手持火把冷颜而立,环视密室内的众人,良久说道:“诸位可听到什么声音?”

    屋内几人知他问的是什么,却没一个人敢开口答,眼神齐刷刷瞧向了程渊。

    程渊呵呵一笑,说道:“没听到呀,你们几个听到了吗?”

    他扭过头装模作样问随行的几人,这几人当即摇头。

    赵宽笑道:“这哪有什么声音?少侠该不会是听错了吧?”

    南宫寻心中奇怪,他刚才在门口的时候明明听到一个童音,也就那么微弱的一呼,也被他听在耳中,他自己并不知道这些日子他对雪山心法的潜心修炼,加上对橙色龙元多多少少的参悟,当下与凌前辈的深厚内力已慢慢融为一体,内力比之往日更是不能同日而语,也使得当下的南宫寻耳聪目明高于常人数倍,小小的一点儿声响亦难逃过他的耳朵。

    听众人如此一说,他还真以为自己听错了,满屋子的馊臭味夹杂着桐油的刺鼻味道令人作呕,程渊见他眉头紧皱,笑道:“南宫兄弟,还请出去歇息吧,这儿交给我哥儿几个!”

    南宫寻瞧了一眼满屋子的被浇了桐油的失魂人,虽然他也知道这些人已经算不得是人,死亡或许才是最好的解脱,但一想到这一个火星下去,这些人可就转眼间成为一堆灰烬,还是不觉眉头一皱。

    他不忍去看,将火把递给一人默默转身。

    “哥哥救我”那个微弱的童音再次传来!

    南宫寻身子为之一振!

    这一次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赵宽几人脸色愕然,又瞧向了程渊,他显然也被刚才的叫声震惊了,目光盯着那墙角的活死人一语不发。

    南宫寻循着声音飞身过去,一下子就从失魂人堆里拉出一个约摸七八岁年纪的小女孩。

    这小女孩身形极为瘦弱,衣衫褴褛头发散乱,脸色苍白如纸,只有一双大眼睛稍显光亮,定定地看着南宫寻,却没有一丝的惧意。

    “哥哥”小女孩声音稚嫩而微弱,就那么原地站着抬头定定看着他。

    南宫寻的心瞬间被融化。

    这小女孩一下子扯住了南宫寻的衣襟,就这么死死拽着,她的小手冰冷冰冷的

    南宫寻又是一惊,眼前这小女孩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一时之间却又想不起,莫非真的在哪里见过?

    他终于想起来了!

    在那八阵奇图的洞窟当中遇到过这个女孩儿!

    南宫寻当即愕然,他俯下身捋了捋她的乱发,朝那孩子凝视道:“哥哥记得你”

    程渊暗自朝赵宽使了个眼色,赵宽略一点头,过来拉南宫寻,笑道:“这些活死人留着早晚是个祸害,公子还是请避一下吧!”

    南宫寻愤然起身,冷冷地看着赵宽,指着眼前的小女孩说道:“你瞧清楚了,她是人,活生生的人!”

    小女孩躲在他的怀里,一双惊恐的眼神直勾勾瞅着赵宽等人。

    赵宽尬然一笑也不勉强,说道:“既然她是是公子的朋友,定然是被这些活死人掳走的,我们自然要给公子的朋友讨个公道!”

    他边说着,从活死人群中猛然拉过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一把刀就在这老头面前晃动,这老头儿一双无神的老眼直勾勾看着赵宽,忽然张开双臂十指如钩咧开大口就朝赵宽扑去!

    赵宽手腕只一翻,手中的钢刀已划过这老头儿的脖子,血当即喷出,却是黑红色的,臭不可闻!

    不可思议的是,老头脖子被划开一个长长的大口子,脑袋都歪在了一边,血流如注,他却并没有倒下,而是直挺挺朝赵宽扑来。

    赵宽冷然一笑,一刀挥去,又是一刀捅在老头儿的心口处!

    紧接着又飞出一脚,将老头儿一脚踢飞,老头子挣扎着要从地上爬起,被他紧追几步一刀捅进了脑袋,当即一命呜呼。

    纵然这人该杀,但众人瞧得还是心惊胆战,毕竟这样的杀人方式太过凶残血腥。

    那小女孩瞪大眼睛瞧着整个过程,一句话问没说,只是紧紧攥住南宫寻的衣服。

    赵宽拔出刀,冲众人笑道:“都瞧好了,要想杀死这等怪物,一定要插入头颅!”

    他话音刚落,又飞身抓过一个三十多岁的妇人,从后面揪着她的长发,这妇人失魂落魄也不挣扎任人摆布,赵宽冷笑一声,冲南宫寻说道:“至于其他的活死人,我们只能遵命办事,公子,对不住了!”

    南宫寻尚未开口,赵宽手中大刀猛然一挥,竟朝这妇人的后脖颈斩去!

    随即一股黑血喷射出来!

    南宫寻心头一颤,那妇人的头颅“咕噜噜”滚到了脚边,瞪着一双空洞无神的眼睛瞧着自己!

    尽管他也知道着妇人已不是人,死对她来说也是种解脱,但面对这样血淋淋的惨状,南宫寻的心还是被深深刺痛。

    他刚要捂起小女孩的双目,她还小,本不应该亲眼目睹这种人间惨剧!

    孰料,这小女孩一闪身抱着妇人的头颅嘤嘤作哭,“娘!”

    南宫寻心头又是一颤,他万没料到这地上躺着的妇人竟是她的娘亲?

    小女孩抱着妇人的头颅又伏在她的身体上嘤嘤作哭,她弱小的双肩微微颤抖,声音又很小,似乎长时间躲避逃亡和惊恐压抑的日子,早已让她忘记该怎样大声说话,该怎么放声大哭

    南宫寻心头有种说不出的酸楚,生离死别或许是当下最悲痛的无奈!

    赵宽等人并不为所动,似乎对南宫寻也视而不见,反而嘴角挂着一丝笑意。

    另一人扬了扬手中的火把,说道:“赵哥,这么一刀一个要整到什么时候?真他妈的太磨叽了!还是一把火烧了,来的刺激又痛快!”

    这人高举着火把,只等一声招呼,随时准备将火把掷出去!

    赵宽瞥了一眼门口的程渊,程渊面无表情,这么多年来,赵宽一直跟随程渊鞍前马后,早已能读懂他眼神中的任何意思。

    没有程渊的默许,赵宽等人是不敢乱来的,眼下的程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意思自是非常明确。

    赵宽心领神会,刚一抬手指示几人,忽听身后的南宫寻一声怒吼,“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