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七章,翻板流沙

    “罗兄小心,有变,”史云扬话音刚落,只见一道霹雳当空落下,史云扬急忙下意识地用剑去挡,忽然觉察到剑根本挡不下來,身形急忙跳开,

    可是这石板总共就这么大,那霹雳的阵势不小,刹那间便轰到了史云扬的身体,史云扬只觉得一股剧痛传遍全身,所有的力气顿时化为乌有,他的身形倒射而出,

    可就在这刹那间,一股大力瞬间又将他弹射回去,史云扬不用想也知道,定是朱蝉从中相助,史云扬划出灵力罩,罩住自己,仰首去观罗啸成,他似乎已经受了伤,

    史云扬的头顶忽然出现一个旋转的黑洞,期间掀起一股风暴,带起巨大的吸力将周围的一切碎片收入其中,史云扬一惊,身形急忙挣脱向那门口冲去,却发现那门已经消失不见,

    史云扬顿时似乎明白了什么,一阴一阳之谓道,道不在于分离,而在于融合,一阴一阳两条路到最后还是要合为一处,着黑色风暴或许就是个契机,想到此处,又想着此处再无退路,便对罗啸成说道:

    “罗兄,进去,”

    说罢,史云扬便纵身一跃,跳入黑洞之中,罗啸成一惊,看着头顶那雷光闪闪的黑洞,嘴角一扯,极不情愿的跳了进去,一时间,两人只觉得天旋地转,仿佛落入了无边的黑暗之中,又好似落入了奔流激浪的漩涡之中,浑身上下都被撕扯得疼痛难忍,

    半晌之后,两人只觉得眼前一亮,身形顿时掉落下去,两人顿时起身背靠着背,各执武器,四下观望,不过良久之后,却再未发现有何端倪,两人这才微微收了心,看來玄宫这一关算是过了,想起方才在石板阵中颠倒的情形,两人此时仍是记忆犹新,不免打了几个激灵,

    这殿中的情形其实便跟普通的皇宫大殿沒有太大的不同,殿中铺着雕刻有秦朝时候独有虎纹的地砖,其上面隐约可见一些红色布帛的碎片,想來当年此处一定是铺着整块的巨大红毯,殿中正中心的高处设有一处几案,其上斑驳了朱红,却依然能够看到那些古代王朝流下來的威严,

    忽然,那几案后面的墙壁顿时裂开,露出了和这大殿同样宽阔的一条道路,幽深地直至通向深处,那通道的两边矗立着一个一个金黄的青铜立人人俑,每一个人俑都要比普通的人大上一倍,头上顶着一个盆,但是盆中却是熊熊燃烧的火焰,

    甬道就像是通往某个极端庄严的地方,看着这些青铜立人,心中却有些发憷,史云扬二人边走边看,只见这些青铜立人都是面含冷意,一丝不苟,他们虽然沒有兵马俑身上的那股铁血,但是这种阴冷却更加让人心寒,史云扬一边走着,一边提防这墓道之中会不会又出现什么机关,可是走了半晌却沒发现有任何机关存在,这路上踩起來也不像是踩到了石板,更像是踩到了布帛,柔软而舒服,不过这种舒服并沒有给两人带來舒畅的感觉,反倒是更为紧张,这路上竟然真的沒有机关,史云扬和罗啸成都甚为不解,

    这个墓道被休建得如此华丽,两边设置如此巨大的青铜人佣,加之两旁的巨幅浮雕,这已经不能算是一个简单的墓道,但是在这个墓道之中却沒有什么机关,就连箭支都未发一簇,史云扬觉得甚是奇怪,事有反常,必有古怪,他们之前已经见识到秦始皇陵中的凶险,也不直接下來还能有怎样的凶险,

    两人走了不久,转过一个拐角,忽然看见一闪虚掩的门,门内的光线似乎更为明亮,罗啸成走过去,正要推门,却被史云扬叫住,罗啸成转身欲问,只见史云扬正俯身望着地面,手指在地上捻些粉末,

    “你发现什么了,”罗啸成走近问道,史云扬将那粉末放到他手上,罗啸成一抹便已经感知到了这是沙子,而且是细沙,罗啸成道:“秦始皇陵一直都在骊山以北,远离水域,便是地下有水,在建这座坟墓的时候就应该已经考虑了排水的问題,所以这里又怎么会有细沙,”

    史云扬指了指自己的穹顶,史云扬仰头看去,只见他们的头上都有着一个一个三尺多宽的石格子,像是封死了的石块,但是眼睛毒的一眼便能看出,每一个石格子都能移动,若是仔细些便能发现,那些石格子的下方刚好就是沙砾最多的地方,

    在古代的墓葬之中,多会用到很多极端的机关术,这些机关并沒有多么复杂的设计,沒有机器与连轴的传动,仅仅是用到最简单的杠杆原理,其杀伤力却是惊人的,比如史云扬他们头顶上这个,

    这个机关便是最著名的翻板流沙机关,这里看似沒有任何机关,但是在他们头上却已经悬吊堆积着足以将整个甬道填满的细沙,只要一开门,触动翻板,上面的小石格子便会打开,此时两面的墓道便会完全封死,静静地等流沙将整片甬道完全填满,困在流沙中的人绝对出不去,只有死路一条,从古到今,翻板机关一直都是盗墓贼谈虎色变的一种机关,虽说盗墓的人都是不敬天地不畏鬼神的亡命之徒,可是真到了危及性命的时候,因为只要遇上这种机关,若要进入便只有死路绝无生路,再笨的盗墓贼也会知难而退,这世上又有什么财宝要比自己的一条命还要重要呢,

    罗啸成也是大惊,心中大呼好险,幸好沒有去打开那扇门,说不定打开之后,现在就已经是在等死了,史云扬站起身來走到哪门边,透过门缝向里边看去,只见那门内之所以亮如白昼,乃是因为在门后安了一扇巨大的铜镜,铜镜两边放着两簇火把,火光照耀着,光线反射在镜面上,因此看起來便觉得十分明亮,

    史云扬看了看这道大门的顶上,只见门上夹着一根银线,那银线的另一端藏在一根管子里,管子沒入了墙体中,想來只要一开门,门的转轴拉动银线,便会触发机关,

    史云扬看着那门上的银线,心中已经有了主意,他道:“罗兄,抱歉,恐怕得借你肩膀一用,”罗啸成笑着说好,又问道:“有把握么,”

    史云扬道:“现在就算是沒把握也要做,因为我们已经沒有太多的时间來挨了,我们都沒有选择,”罗啸成点点头,蹲下身來,史云扬踩着他的肩膀,罗啸成便托举着他,让他能够刚好够得着那顶上的银线,

    史云扬看了看那银线,八股银丝相互缠绕在一起,甚是结实,莫说夹断,恐怕就算扳动都不太可能,史云扬拿出焚天,轻轻撬了撬,但是又不敢太过用力,要是一不小心弄断了这银线恐怕翻板一样会触发,这些翻板现在正处于一种平稳的位置,但若是受力不均,便很容易发生坍塌,

    不知不觉,史云扬额上已经满是汗水,他丝毫不觉,汗水便顺着他的鬓发一颗一颗向下滴落,似乎是在计算着他们在这皇陵之中所耗费的时间,

    他要用焚天一股一股的将那些银丝剪短,然后蜷曲在一起,团成一个团,然后再去剪下一股,他是想将这根银丝弄成一个封死的机关,相当于在那根银线上打一个结,让这个结无法穿过那根管子,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史云扬和罗啸成都是一言不发,作为一块很好的垫脚石,罗啸成也像是入定一般,动也不动,终于,这银线只剩下最后一根了,若是这根剪断之后机关不触发,那这个机关他们就算是成功破解了,

    史云扬咽了一口口水,这时才发现自己已是满头大汗,他拂袖擦了擦,焚天剑刃已经逼近了那根银丝,史云扬一咬牙一闭眼,剑刃瞬间落下,那根细细的银丝应声而断,

    “咔,”

    一阵轻微的响声传入史云扬耳中,这声音听來却如同惊雷,史云扬连忙去看他拧的那一个结,似乎还是有一点点被拖进了管子里,不过剩下的部分已经被卡在管子的外口,甬道上的那些石格子只是微微露出了一点点缝隙,其中的细沙如同飘雨一般落下,史云扬心中一块石头终于落地,松了一口气从罗啸成的肩上跳下來,却看到罗啸成也是一脸惊恐,满头大汗,胸前的汗水已经打湿了衣服,

    史云扬道:“罗兄,你受累了,”

    罗啸成从魂蕴中取出一个水袋,喝了几口水,道:“彼此彼此,累的是你,”说罢将水袋递给史云扬,史云扬接过,道:

    “罗兄,一路走來,多谢你的信任,在下敬谢,”

    罗啸成道:“沒这个必要,这些东西你我都不太擅长,相比之下,你更有胆识,总要有个人拿主意不是,放心,我要是觉得你有错,铁定提,”

    史云扬笑笑,道:“好,”说罢将水袋交还回去,两人合力打开那扇石门,绕开那扇巨大的铜镜,又到了另一处石室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