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雅听说念佛还不一定能往生极乐世界,便有些急切道:“是不是不能去那个好地放的人,都去了长生天?”

    敬轩冲她温软一笑说:“只要是不能去那个地方的人,便有六个地方可去。天道,也就是你们说的长生天,阿修罗道,人道,鬼道,畜生道,和地狱。”

    见二人像是听天书般的懵愣着两眼,敬轩嘿嘿一笑接着道:“这么说吧,念佛人在临命终时,若能保持正念,放下万缘,一心执念阿弥陀佛,就能顺利往生极乐世界。

    若是最后一念,转移到了其他善念,就会生到天道,也就是长生天。若是善念中还夹杂着焦躁不安,就有可能生到阿修罗道。

    若是善念中夹杂有对人间的眷恋,就有可能往生人道。若是心生贪念,如:贪财,贪色,不舍得离开亲人,就有可能生到鬼道。

    若临命终时愚痴糊涂,就有可能往生畜生道。若关键时刻心生嗔恨心,就会落入地狱道。”

    见敬轩点头微笑,乌丽轻叹口气说:“念佛可真难,我阿妈为念佛可没少挨阿爸的打。因为她常常因为念佛忘了做饭,或是把馕烤成了焦炭。”

    敬轩嘿嘿一笑道:“念佛和干活并不矛盾,得闲时,可以出声专心念,干活或是有人时,可以在心里默默的念,目的是让人保持清净心,少生烦恼。”

    见二人像是听懂了,敬轩接着说:“也可以采取石头压草的办法,只要心生杂念烦恼,就赶快用阿弥陀佛名号压下去,当心清净了,就可以不念佛。

    此法的关键是:‘不怕念起,只怕觉迟。’也就是说,不能杂念烦恼生起老半天了,才想起了念佛。照这么念法,日子久了,心中的烦恼,自然就慢慢少了。”

    轻松愉快的交流,被一阵牛群‘哞哞’的叫声所打断,毡房里,已经悄然的射进了淡淡的光亮。

    见两个女人的神情,像是略微的局促紧张了起来,敬轩淡淡一笑道:“回去就说,我很开心,该做的事情都做了。”

    两个女人冲他面含感激的点头行礼,挂着满脸的桃红,默默离去。

    敬轩拎剑走出毡房,见东边的天际,已经抹上了嫩嫩的红色,远处的绿色里,成群结队的牲畜,哼着愉悦的歌曲,朝着水草茂盛的方向迤逦而去。

    一夜的静坐畅谈,并未减少敬轩的精气神,像往常一样,练完了功夫架子,又舞了一会剑,便算是完成了旅途中的晨练。

    刚刚收剑,就见摩羯拖着略显疲惫的身子,朝这里慢慢走来。

    见敬轩依然是红光满面,精神烁然,便冲他诡秘一笑,戏虐道:“看来,两个女人昨晚偷懒了,没能像挤牛奶那样,留下兄弟的精神,回去我要惩罚她们。”

    敬轩嘿嘿一笑,脸红耳赤道:“她们很好,我很开心,就是没你那么不要命。”

    摩羯嘻嘻一笑,面显得意的样子,轻轻拍了拍敬轩的肩膀道:“留下和我一起干吧!将来,整个漠北,都将是你我兄弟的天下,刘文静答应,每年送我十个汉族女人,草原将是我们的天堂。”

    敬轩淡淡一笑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我得回去向高昌王复命,日后,要是哥哥有用的着我的地方,尽管开口,我定当全力以赴。”

    摩羯仰天哈哈一笑道:“我就喜欢弟弟的忠义厚道,希望有一天,你我兄弟携手,荡平漠北,雄霸天下。”说着,笑声如雷,直冲云霄。

    一条蜿蜒曲美的小河,像顽皮的孩童随意抹上的一笔,静静的躺在绿茵成毯的草地上,那便是突厥人和乌护人,赖以相对安宁的分界线。

    河的对岸,一位红衣红马,像团美丽的火苗似的少女,静静的立在道旁。不问就知道,肯定是姣美动人的阿依古丽。敬轩的心里微微一热,赶忙催马便迎了过去。

    阿依古丽像个美丽的雕塑似的,并未做出任何反应。然而,就在两马相接之际,只见阿依古丽猛然双脚踩鞍,纵身一跃,便一个漂亮的前空翻,直直的落在了敬轩的怀里。

    敬轩慌忙伸手接住,还没愣过神来,就见阿依古丽,柔软的像只灵巧小花猫似的,伸手勾住了敬轩的脖子,便将花儿般的热唇堵在了他的嘴上。

    欢愉的晚宴,一直延续到瘦月高悬,繁星满天,才意犹未尽的渐渐散去,这场篝火宴会,几乎聚齐了乌护全族的人,他们都想亲眼目睹一下,乌护人的恩人,草原难得的英雄,被称作天山雪狼的敬轩。

    激情满溢的欢乐气氛,总免不了悄悄的增加人们的酒量。敬轩不知不觉的,灌下了比那晚更多的马奶酒。

    清凉的夜风,虽然多少带走了身上的燥热,却令昏昏欲睡的脑袋,变得更加的沉重。

    敬轩略显醉意的掀开门帘,只见昏弱的灯光下,阿依古丽恍若仙女般的静立在那里。

    敬轩的喉咙不由自主的猛然蠕动了一下,岩洞滴水般的响声,将自己吓得微微哆嗦了一下。

    懵愣间,只见阿依古丽飘然上前,扶着敬轩坐在波斯地毯上,拧身端过一碗热腾腾的奶茶,递到敬轩的手里。

    冲他妩媚一笑说:“你早点睡吧,我要像汉族人那样,让你娶我。”说着,冲敬轩甜美一笑,拧身飘出了毡房。

    敬轩像是猛然被从梦中惊醒似的,慌忙扭身看时,尚在微微晃动的门帘,已经无情的挡住了他的视线。静静的夜晚,只留下一串细小渐远的脚步声。

    霎那间,敬轩的酒劲像是轻弱了许多,一种从没有过的,空虚失落的感觉,像涓涓溪水般的,渐渐弥漫了他的身心。

    敬轩石雕般的僵愣了一阵,像是猛然打了个激凌,自嘲般的笑着摇了摇头,暗道:要是人家今晚赖着不走,自己还能像那晚一样的坚强淡定么?

    心跳的速度告诉他,恐怕很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