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居高自傲的姿态云裳看的多了,懒得理睬这些人,只想息事宁人,现在不是强出头的时候,弯腰俯身施下一礼:“臣妾见过纳兰美人,”

    沒想到云裳竟然真的低下姿态來给自己行礼,纳兰云竹想借此滋事的念头被扼杀了,可是生气之下怎么肯轻易善罢甘休,

    打量一番云裳衣着,最是懂的自己主子心态的芝兰轻蔑道:“坊间传闻司徒娘娘国色天香,如今看了也不过尔尔,这一身粗布是哪里捡來的,也不怕污了王宫一方圣土,”

    云裳面无表情的听着,不出声反驳甚至沒有任何情绪波动,可是这样的反应并不是他们想要的,所以芝兰继续嘲讽:“都说是以色侍人,可是这等姿色也敢爬上王上王塌,你到底知不知道‘廉耻’两个字怎么写,

    哎呦,我忘了云妃娘娘可是饱读诗书的,这‘廉耻’两字自然是知道怎么写的,不过听说娘娘的诗书还是司徒丞相亲自**的,至于是在床上**的还是在其他什么地方**的,我们就不得而知了,”

    前來滋事的宫人闻此一阵哄笑,就连纳兰云竹的脸上也是一阵轻蔑的冷笑,

    得到主子的肯定芝兰越发的得意了,绕着云裳身前身后的转着圈,上下打量云裳,话越说越难听:“看來司徒老丞相**的也不怎样啊,否则也不会被踢下王塌赶到这冷宫里來了,不会是你真的跟你的异性兄长有一腿吧,啧啧,还真是个**不敢的**啊,,

    对了,还是个生不出蛋來的母鸡,你说你身为一个女人,连自己的孩子都保护不了,你还有和颜面活在这世上,”

    “够了,”一直在压抑自己的云裳,声音陡然提高:“遮暮居是冷宫,就算是冷宫也是王上赐给我住的,轮不到你们來这里撒野,”

    双手紧紧攥着,指节在用力下在泛白,身体气的瑟瑟发抖,芝兰欺辱自己也就罢了,竟然提及未出世的孩子,连小哥哥也被殃及池鱼,云裳的心绪再也无法平静下來,

    可是就这样一句话却让纳兰云竹抓住了把柄:“到底是沒教养好的泼妇,你眼中还有沒有尊卑,就你一个侍妾也敢在我面前撒野,不想活了是不是,”

    她要的就是这一刻,就是要好好教训一个不开眼的女人,威风凛凛的站在云裳面前,却是向身后的太监说道:“还不掌嘴,”

    金银玉石的钗环在她的摆动下前后乱颤,把一张得意的脸更是显得面目狰狞,

    “沒有王上旨意,沒有凤印朱批,美人滥用私刑就不怕王上怪罪吗,”纳兰云竹妄自用刑,的确是违反了宫规的,可是至于尉迟枭会不会因此事怪罪,云裳自己心里都不确定,

    目光斜敛,嘴角讽刺,纳兰云竹对云裳的话嗤之以鼻:“梅妃娘娘现在还在倚梅苑禁足,唯一执掌凤印之人远水解不了你的近渴,至于王上……哼,你认为王上会因为你一个贱妾怪罪我吗,”

    “打,”突然的一声厉喝,纳兰云竹正身端坐在太监刚刚搬出來的凳子上,摆好一副看戏的模样,

    小太监接到命令,一个“是”字的尾音还沒说完,巴掌已经招呼到了云裳脸上,

    云裳被两个内侍架住,单薄的身体挣扎不开,一下下脆生生掌掴击打在白|皙的皮肤上,鲜红的指印仿佛能渗出血來,

    脸上由最初的火辣辣的疼,到后來渐渐麻木失去知觉,嘴角的血丝溢出沾染在灰色的粗布衣上晕染开來,红的妖娆刺目,

    云裳挣扎的力气渐渐小了,制住她的内监才慢慢松了力道,可是身上的支撑的力量沒有了,云裳的身体也支持不住了,太监卯足了力气的巴掌再次撞击在的通红的脸上,云裳踉跄不稳的跪倒在地,

    如若此时再据理力争显然不是明智的,遮暮居位置偏僻鲜有人迹,恐怕自己就算被打死在这里都要等到习燕回來才会被人知晓,

    况且一旁的芝兰并沒有因为云裳被掌嘴而消停片刻,侮辱谩骂的声音不绝于耳,虽然此时云裳的耳中已然嗡嗡作响,可是那一句句的:“害死了自己的孩子,**父兄,牵连梅妃”字字句句都在撞击着云裳的神经,

    她的心已经不堪重荷,目光呆滞的望向地面,恨不得被埋进去长眠不醒的是她,

    奚落完了,教训完了,纳兰云竹才觉得心里舒坦了,要不是对尉迟枭还有所顾忌,或许真把云裳打个半死也不一定,

    待到习燕回來,云裳已经晕倒在地上,被汗水淋湿的头发散乱的披散着,双颊红肿的发亮,嘴角还有干涸的血迹,

    这一幕真的吓坏了习燕,惊叫一声:“云裳,”快步跑上前去,抱起云裳在怀中,

    云裳的样子骇人习燕不知道她还有沒有其他地方受伤,便哪里都不敢碰,

    小心翼翼的背回屋内轻轻放在床上,找來干净的棉布用清水洗过敷在云裳脸上消肿,解开满是污渍的衣衫,习燕想给云裳换件干净衣裳,可上双臂上已经紫黑的手印,在赤/裸裸的召示着这一双玉臂的主人曾受过怎样的虐待,

    习燕一双眼睛红的包裹不住眼泪,却又要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來,忙了大半夜不仅云裳脸上的红肿沒有消退,身上又是发起高热,久热不退的结果就是云裳有了抽搐的迹象,

    糊里糊涂的呓语含混不清,习燕只模糊听得:“不是我……不是我杀了孩子……孩子,母妃对不住你”,然后就是轻轻呜咽,习燕如何叫也是叫不醒云裳,额头烫的吓人,

    “云裳你等我,我去给你找太医,”习燕迟迟不敢走是怕她不在再有人过來闹事,可是眼下不能沒有太医來看,云裳的病万万拖不得了,

    给云裳掖好被子,习燕吹息了烛火提着宫灯一路跑去太医院,

    一路急行使得习燕跑的上气不接下气,等不及均匀呼吸,习燕一边用力拍打太医院的大门,一边大声的呼喊:“开门哪,快來人开开门,求求你们救救我家娘娘,”

    一遍遍呼喊之下终于有人慢悠悠的打开大门,一盏灯笼照在习燕满是泥渍和水渍的身上审视半天,才阴阳怪气的责骂:“大半夜的哭丧什么,你这是赶着投胎呢,”

    “公公,求求你让我进去,我要找太医给我家给我家主子看病,求求你了,”拽紧了值夜公公的两臂,习燕使劲的摇晃,

    公公用力甩开习燕双手,怒斥道:“这时候那还有什么太医,太医早都歇下了,你天亮再來吧,

    整个身体抵在门板上不让公公关门:“公公奴婢不敢劳烦别人,只求您通报腾太医一声,就说司徒侍妾病重,请他前去看诊,”

    “你疯了吗”面对习燕的不顾一切,值夜的太监脸上怒气更甚,这大半夜的让哪位太医去看诊,这宫女疯了他可不疯,吃饱了沒事干给她得罪人去:“当这太医院是你家开的吗,你说找谁就找谁,”

    厌恶的手扒拉开习燕拽着门环的手:“听不懂是吗,让你天亮再來,”

    知道凭自己的身份是请不动太医的,别说是太医,就是眼前这个守夜的公公她都打发不了,可是出门之前走的匆忙,身上并沒有带上什么值钱的东西,找遍全身上下只有耳垂上一对玉石的耳坠和手腕上一只银镯子,价值不了多少钱,但聊胜于无,先打发的了眼前的小鬼才好,

    小太监斜乜着习燕捧在手心的首饰,略带嫌弃的拿起手里掂了几掂,又拿起那只银镯子就着灯笼的光亮看看,见银子分量还足成色也好这才放在怀里,尖声细气道:“进來吧”,

    好在腾太医的卧房好找,太监领着习燕从大门绕道西厢,指着最前面的一间房道:“喏,那一间就是了,”说罢也不管习燕明沒明白转身就走,

    一路上太医走的慢慢悠悠,习燕心里着急又不敢出声催促,此刻太监指好了位置,习燕火急火燎的奔向腾太医的卧房,

    顾不得礼仪双手用力的拍着门板:“腾太医,云裳病了,麻烦您过去给瞧瞧,腾太医……”

    习燕着急说的语无伦次,还好腾太医被一阵急过一阵的敲门声惊醒,听出是习燕的声音,披上件外衣还來不及点灯就立刻前來开门,

    “习燕,你家主子怎么了,”习燕的样子吓了腾太医一跳,红肿着眼圈,惨白的脸色因为心急还在略略发抖的身子,

    “云裳受了伤,现在烧的厉害,大人快去看看吧,”一面赶回遮暮居习燕一面解释给腾太医听,

    “奴婢回到遮暮居的时候云裳就躺在院子里了,脸上红肿的还有指印看样子是被人打的,胳膊上也有手印,好像是被人用力拉扯过,院子里种植的小菜有被人连根拔起,应该是來过很多人,”

    习燕把她看到的一切都讲给腾太医听,不知为什么习燕就是相信腾太医与陈嬷嬷,这宫里趋炎附势的多,可是能在困难时候帮他们一把的唯有这二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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