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书首发网站“如果何有铭沒有死,下次你再准备刺杀何有铭,叫上我一起,他是巧巧的杀父仇人,也就是我的仇人,”

    当朱墨锦和白秋月双双带着伤势回到松木坳的时候,庄梦蝶吓坏了,连忙叫阿沅一起帮忙,烧水,煎药,给他们两个清洗伤口,

    白秋月只是手臂擦破了皮,并无大碍,只是有些疼痛和活动不便,

    朱墨锦腹部的伤势严峻,松木坳唯一的秦大夫已经來看过了,他说要立刻取出子弹,可惜山里沒有麻醉药,问朱墨锦要不要动手术,

    “要,”朱墨锦说,“给我找一块布吧,我要咬住,”

    庄梦蝶连忙找來一块干净的白布给朱墨锦含住,

    “手术要马上开始,其他人都出去吧,”秦大夫说,

    “你留下來帮我擦汗,”朱墨锦对庄梦蝶说,

    庄梦蝶看了白秋月一眼,白秋月心里很不乐意,奈何朱墨锦让她留下的,自己也不好说什么,于是闷闷不乐地出去了,阿沅也出去了,

    秦大夫把手术刀消了毒之后,就开始动手术,

    当刀子割进朱墨锦的皮肉时,他疼得要紧白布,大叫起來,

    庄梦蝶忍不住抓住他的手,好像这样就能分担他一点痛苦,

    又一阵疼痛袭來,朱墨锦反过來抓住庄梦蝶的手,被疼痛折磨的他紧紧握住庄梦蝶的手腕,头上直冒冷汗,庄梦蝶觉得自己的手要被他掐断了,但是她只能忍住疼痛,任由他握着,另一只手去给他擦拭脸上如雨的汗水,她似乎沒有意识到,她自己也已经被汗水浸湿了,

    一场手术下來,朱墨锦快要虚脱了,庄梦蝶也快虚脱了,

    秦大夫长长吐了一口气,跟庄梦蝶交代了几句,也说病人可能会发烧,庄梦蝶有经验,她知道接下里会发生什么事,

    阿沅帮白秋月收拾了一间屋子,本來阿沅想让她和庄梦蝶住一个院子,可白秋月说要和朱墨锦住一个院子,阿沅就帮她在朱墨锦住的院子收拾了一间房,

    手术过后,就到了夜里,庄梦蝶喂朱墨锦吃了点东西,朱墨锦渐渐睡去,

    白秋月受了一天的劳累和伤口的疼痛,也累得睡下了,

    庄梦蝶趁朱墨锦睡着了,准备回去把一身的臭汗洗了换上干净的衣服,

    朱墨锦來的时候给了她一包东西,说是李密儿给她了,庄梦蝶打开包袱,准备找衣服换洗,一个记事本掉了下來,

    李密儿怎么会给自己捎來一个记事本,庄梦蝶觉得好奇,她捡起记事本,

    打开來看,吓了一跳,上面全是自己的画像,有的是正脸,有的是侧脸,有的是全身,有穿着戏服的,有穿着旗袍的,有穿着洋裙的,有穿着骑马装的……

    画像的旁边,密密麻麻地写着自己的名字,偶尔还有一句:“笨蛋,一直喜欢你,”或者是“最大的笨蛋”或是“庄梦蝶,我爱你,”

    这是谁的记事本,怎么会在蜜儿手里,庄梦蝶急切地想知道答案,她把记事本快速翻了一遍,一封信掉了下來,

    庄梦蝶拿起信,上面写着“庄梦蝶亲启”字样,她快速把信拿出來,先看了落款,是刘芸,刘芸怎么会给自己写信,

    她开始读信:

    庄梦蝶,原谅我要直呼你的姓名而不加任何尊称,因为我真的是抱着十分不情愿的心情给你些这封信,如果你能读到这封信,就代表我已经不在人世了,沒有人愿意死去,我也一样,

    我是多么想继续活在这个世上,尤其是在我嫁给他之后,我做了一辈子的梦,终于实现了,我到这一刻都还在怀疑,这一切是不是真的,我越是高兴,越是幸福,就越有一种不详的预感,也许我真的要不久于人世了,

    我是如此爱我的丈夫,如果我真的要死,也要在死之前为他做一件事,就是给你写这封信,

    你看到那个笔记本了吗,看到那些画像,看到那些字了吗,这是多么浓烈的爱的宣言,我多么希望那上面画的是我,可惜老天沒有给我这样的幸福,我能够嫁给他,哪怕只做他一天的妻子已经很知足了,

    从哪里说起好呢,就从你们相识吧,你们认识的时候,他已经在做那些危险而又伟大的事情了,他遇见你,先是隐瞒了自己的身份,为的是和你沒有负担地相处,可是当他发现你的身份更加危险,他觉得你需要得到更好的保护,于是他把你的照片寄给了还在英国的少将军,现在你知道你和少将军的重逢并非偶然了吧,当然你们都不知道这是他一手促成的,

    为了让你接受少将军,他首先要消除你对他的爱恋,于是,你大概已经猜到了,为什么他好像突然在你面前变了一个人,变成一个花心成性,玩弄女人感情的浪荡公子,

    至于他和白秋月,自始至终都是一场骗局,他送的那些扇子,传递的不是男女情爱,而是革命情报,

    你为他薄情感到伤心,可他却偷偷地溜进东方剧院去看你唱戏,一遍又一遍,而那之后,你却肆无忌惮地在他面前和少将军展现着浓情蜜意,看到他伤心,你知道我有多么厌恶你吗,

    那些画像,你知道是他在什么情况下画的吗,他被敌人围困在山洞里,整整五天午夜,沒有吃的,沒有喝的,不能睡觉,时刻防御着攻上來的敌人,看不到希望,随时都会死去,画你的画像,成了他唯一的乐趣和安慰……

    我写下这封信,交给一位可以信任的朋友,告诉她,如果我死了,或者消失了,请她一定把这封信和那个记事本交给你,

    我不知道你会不会读到这封信,也不知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会是设么情况,是不是如愿以偿地做了少将军的夫人,我只是不想我丈夫的一颗真心埋沒在残酷的世界里,不被应该看到它的人看到,

    你感动也罢,不动于衷也罢,我把这一切告诉你,你自己定夺吧,

    刘芸

    庄梦蝶看完了信,她觉得自己好像在做梦一样,梦里有人给她讲了一个沉重的故事,她甚至怀疑这封信是不是刘芸写的,是不是有人冒充刘芸给她写了这样一封信,当然这只是瞬间的想法,她知道这一切都是真的,

    朱墨锦,朱墨锦,你到底还有多少事情是我不知道的,

    庄梦蝶顾不上换衣服,她拿着画像本來到朱墨锦的房间,

    朱墨锦还在睡着,庄梦蝶在他旁边坐下,她看着他的脸,她觉得那张脸好陌生,像是突然换了一个人躺在那里,看着看着,她又觉得这个人确实在哪见过,那是长大后他们第一次见面,在化蝶扇店的阁楼上,他给她画画,给她泡茶,也许自始至终,只有那个朱墨锦是真正的他,她在迷失了太久之后,终于又找到了真正的他,

    庄梦蝶打开画像本,和第一眼看到它已经不一样了,她知道他是在怎样的处境中画出了这些像,五天,绝望的五天,她看着这些画,仿佛就來到了那个山洞里,她看到了饥饿、疲惫、无力坚持的他,在浩瀚无边的孤独中,他画起了自己的画像,

    庄梦蝶握住了睡梦中朱墨锦的手,仿佛这样就能安慰到当日被困在山洞里的他,

    不一会儿,朱墨锦说话了:“傻瓜,我喜欢的是你,”

    庄梦蝶吓了一跳,还以为他醒了,

    再一看,他依旧闭着眼睛,难道是说梦话,

    “不要去英国,留下來,”他又说话了,

    “不要,不要嫁给他,”

    “不要怕,”

    ……

    他每说一句,庄梦蝶的心就颤抖一下,这份情实在太沉重,压得她喘不过气來,朱墨锦,你装了那么久,你累不累,

    庄梦蝶正出神,朱墨锦突然把被子踢了,脸上的表情也很痛苦的样子,庄梦蝶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果然很烫,她连忙把被子拿开,把窗户打开,打來凉水,替他擦了擦脸,他依然喊热,庄梦蝶只好找來一把蒲扇,替他扇着,

    不一会儿,他又开始冷了,冻得牙齿打颤,庄梦蝶连忙替他把被子盖上,把窗户都关上,他仍然冷得发抖,庄梦蝶隔着被子把他抱住,一模,他的身体依旧是冷的,这会也來不及生火了,庄梦蝶顾不上男女有别,她把外套脱了,钻到被子里抱住他,用自己的身体给他取暖,

    又过了一会儿,他又喊热,庄梦蝶又开始卸被子,开窗户,扇蒲扇,然后他又热了……

    一夜下來,庄梦蝶累得精疲力竭,直到天亮了,朱墨锦睡得安稳了,她才拿着画像本,走出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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