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铄冷眼瞧着那抹离去的背影,她的声音苦涩无比“乐米,你爱的人來看你了,”

    a市监狱戒毒所,

    乐米穿着一身单薄囚衣,双眼迥然无神,

    她静静地注视着苏楠的面容,苦涩笑容凝滞在唇角,

    一双粗糙被冻得如红萝卜的手指颤抖地触摸着隔离窗,

    乐米眼泪朦胧,眼泪打花了脸,她痴迷地隔着窗深情款款地临摹着苏楠的五官轮廓,她沒有想到有生之年还能再看见他,

    “你來了,”短短的三个字从她皲裂的唇里吐了出來,语气里满是浓浓苦涩,

    苏楠的眼睛里布满了阴沉不定,一双若有所思的眸子淡淡斜睨着眼前面色蜡黄憔悴不堪的女人,

    眼角满是浓浓嘲讽与鄙夷“果然,生长于黑暗里的人也只配活在黑暗里,”

    乐米的眼里闪过受伤,却佯装出一抹灿烂的笑容,语气平静得沒有一丝涟漪“多谢你來看我,”

    苏楠愣了愣,唇里无法再吐出伤她的话语,

    右手漫不经心地摩擦着无名指上的尾戒,眼里有些复杂地瞥向眼前丑陋狼狈不堪的女人,“听说你有话要对我说?”

    “你能來看我,我已经很知足了,”乐米扯出一抹憔悴不堪的笑容,

    她是真的有很多话要与他说的,可是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

    这些日子,乐米在黑暗不见天日的牢房里想了很多,

    曾经,她的执着偏狂害了自己,

    如今,她饱受牢狱之灾,心里苦涩地想着“曾经,我配不上他,现在,更配不上他,以后,也是配不上的,”

    也许是时候该对这段感情说分手了,不如将那个秘密潜藏心底,

    这样想着她的眼里露出一抹苦涩且解脱的笑容:“我的青涩懵懂时期,我是真的纯碎爱你,爱的只是你这个人,”

    “你找我來,就是为了说这个?”苏楠的语气越发冰冷沒有一丝温度,有些东西一旦割舍,总会有些不习惯,

    “是,”乐米此刻的眼里只有解脱,

    有句话说的好:苦海无涯苦作舟,回头是岸,

    她已经在苦海里挣扎得太久了,得到了太多痛苦,太多报应,

    怨知怨他们之间有缘无份,如果她告诉苏楠四年前的事情真相,他会相信吗?恐怕得到的只能是他更多的厌恶与嫌弃,

    “再见,苏楠”她心里无声地叹息着,心里沉闷得透不过气來,

    再见,再也不见,便是她最好的结局,

    乐米缓缓起身,深深地锁着苏楠的五官轮廓,似乎要将他的模样刻入心底般,带着深深的遗憾,踏着沉重的脚步离开了探监室,

    苏楠瞥着那抹渐渐远去直至消失不见的背影,伸手捻了一支烟凑到鼻尖轻轻地闻着,

    某一天,他突然回过头來,却发现紧紧跟随在身后的人影早已不见,心里难免会有些复杂,

    苏楠暧昧地触摸着那支烟朝着空荡荡探监室冷冷笑着,“欲情故纵?”

    傍晚,凌晨,夏铄公寓,

    浴室,花洒喷在夏铄的肌肤间,一行行水珠顺着身体而滚落,

    镜子里映出一张陌生而丑陋的脸庞,她伸出手轻轻地触摸着脸上的伤疤,

    突然,夏铄的脑海里想起了这道伤疤的罪魁祸首--王君兰,

    她仔细地回忆着那天的事情,眼里满是疑惑:“王君兰究竟是怎么死的?是自杀还是他杀?”

    低沉的敲门声响起,罗搁啃了一大口手里的苹果便起身去开门,

    待打开门的一瞬间,空气里的气氛都凝固了,

    憔悴狼狈的韩恪笙低垂着头立在门前,见门开了,韩恪笙抬起那双凹陷的眼眸,语气透着浓浓的疲惫:“我找夏铄,”

    罗搁浅的心里涌起一股股怒气,伸手狠狠地甩给韩恪笙一拳:“你还有脸來?!!”

    毫无防备的韩恪笙被这一拳打得跌倒在地,他的嘴角流出了猩红的血液,

    韩恪笙勉强地撑着身子站了起來,优雅地擦拭掉唇边血渍,眼神坚定而执着:“我要见夏铄!”

    浴室的门被打开了,夏铄裹着一件白色浴袍走了出來,

    她一边拿着干毛巾擦拭着湿漉漉的头发,一边朝动静处喊:“搁浅,是谁來了?”

    僵持在门口的两个男人身形一顿,罗搁浅咬牙切齿地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滚!”

    待夏铄看清门外的來人时,她的身形僵在了原地,毛巾悄无声息地从手中滑落,

    几天前的那件事她仍然记忆犹新,她艰难地咽了咽干涩的喉咙,狠狠地咬着惨白得沒有一丝血色的嘴唇“恪笙?”

    这一句简单的问候就像是穿越了几个世纪般长久,

    韩恪笙的眼里蓄满了浓浓痛苦:“夏铄……我”

    “你是想问那天的事?”她的眼眸神色忽明忽暗,半磕着眼皮盖住了眼底浓浓忧伤,

    微微低下头去,夏铄盯着脚尖发呆,

    水珠从湿漉漉的发丝间一滴滴地滚落于地,

    那天的事情,她也想知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她眼眸里弥漫了层层薄雾,泪珠闪烁,

    夏铄缓缓地抬起僵硬的头,一字一句地说:“那天什么也沒发生,”

    “夏铄!你!”罗搁浅的额头上青筋暴露,紧紧握着的拳头在微微发抖,他看向夏铄的眼神里带着震惊与不可思议,

    “搁浅!”夏铄慌忙打断他,眼神无声地祈求着他不要说出事实,

    “……”韩恪笙久久地沉默着,眼睛里笼上了一层更为沉重的阴霾,

    他缓缓启唇,带着浓浓自责与愧疚说“对不起,”

    那天晚上,神志不清的他看不清身下的人是谁,只是一味地遵循内心强烈的欲望……

    他的心里弥漫着浓浓疑惑,他自问不是一个沒有自制力的人,为何那天竟会失控?竟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进來坐坐吧……”夏铄的语气缓慢而沉重,她细细地打量着眼前神色纠结的男人,

    不过几日,他神情憔悴不堪,双眼沒了昔日神采,眼窝凹陷,眼睛下方蕴积着深深的黑眼圈,神情疲惫至极,

    “不了,”韩恪笙撂下这句话,便冲下了楼,

    夏铄静静地看着那道仓皇而逃的背影渐渐消失不见,内心升起一片惆怅,

    她突然想到了什么,顾不得身上穿着的是浴袍便疯狂地冲下楼去,

    空旷的公寓楼下,一抹孤单的人影立于茫茫人海中,神情紧张地四处张望着,

    彩色霓虹灯光闪烁在她不安的脸上,夏铄伫立在广场上,眼泪无声无息地滚落脸颊,她扯着嗓子大声地喊着:“韩恪笙!!!”

    一件厚实的外套被人从后轻轻地笼着她单薄的双肩,夏铄被揽进了一个温暖结实的怀抱,

    罗搁浅轻轻地撩拨开她额边碎发,语气心疼地说:“别哭,你还有我,”

    暗处的小角落,韩恪笙默默地看着这一幕,其实他并未走远,只是他不沒有勇气出來见眼前那个哭得撕心裂肺的女人,

    他们之间的相见只会造成无边无际的尴尬与伤心,相见不如不见,

    自从那天之后,他的心无时无刻不在悔恨,无时无刻不处于奔溃边缘,

    每每面对夏铄佯装的灿烂笑容,心总会被那笑靥如花的笑容刺痛,“为什么每次面对她,我胸前跳动的心都像是在泣血?”

    苏家别墅,大铁门外,

    苏琪急急地奔向韩恪笙,她的眼里蓄积了厚厚的泪水,声音哽咽着说:“你廋了,你怎么就廋成了这样?!”

    韩恪笙懒懒地倚靠着铁门,清冷的眼眸淡淡瞥着拖着拖鞋,连外套都來不及套上,被寒风冻的瑟瑟发抖的苏琪,

    “恪笙……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苏琪哽咽着说,

    “我來只是想问你一件事,”韩恪笙的一双清冷而锐利的眸子直视着苏琪的眼睛,

    他狠狠地吸了最后一口烟,将烟头掷在地上,一步一步地逼向苏琪质问出声“我那么相信你,你为什么要算计我?”

    这个女人真是他曾经最爱的人吗?为什么他的心面对苏琪时泛不起一丝爱的涟漪,

    苏琪的眼里慌乱无比,整个人也不自觉地向后退着,直到退无可退,

    韩恪笙狠狠地捏着她的手腕,将她抵靠在冰凉的铁门上,语气冰冷至极:“苏琪……我曾经那么相信你……你为什么要布下此局?”

    “恪笙,你在说什么,我怎么一句话也听不懂?”苏琪决定装傻充楞一问三不知,那件事她做的神不知鬼不觉,不可能会有察觉到的,

    “不能慌,不能自己乱了阵脚,不能被恪笙察觉任何的蛛丝马迹,也许韩恪笙只是试探我也说不定”她在心底默默地安慰着自己,

    “你还在装?!!”韩恪笙长满厚厚茧子的手指腹温柔地触摸着苏琪的含情脉脉的双眸,

    韩恪笙的手指犹如一条张着血盆大口的毒蛇般缓缓游离摸索着她裸露在外的肌肤,手指暧昧地移至了她纤细白嫩的脖颈细细摩擦着,

    忽的,他眼中带着浓浓杀气,手劲凶狠地勒紧了她的脖子,连喘息的机会都不留给她:“别忘了,我是军人,你骗不了我!!”

    活泼大方善良的苏琪居然精心设计他,看來真是应了那句老话‘知人知面不知心!’

    苏琪的眼角滑过一行行清泪,她在心里怒吼着‘究竟是为了什么目的?!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得到你!”

    此刻,放弃了挣扎的苏琪宛若漂浮于无无际的大海,飘飘荡荡无所依靠:“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苏琪艰难地从唇边挤出这句话,眼中坚定的神色几乎令韩恪笙都要怀疑自己的猜测是不是错了?!

    缓缓地,他终于松开了勒紧苏琪脖子的手,转身决绝地离去,

    独留瘫软在地的苏琪嘤嘤哭泣:“我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我变成今天这副模样也是为了你!”

    ‘纸醉金迷的救赎’酒吧,吧台坐着一个酩酊大醉的男人,

    苏楠接到消息赶來时,韩恪笙正疯狂地朝嘴里灌着烈酒,

    苏楠将他手里的酒杯抢了过來,他就这韩恪笙旁边的位置坐了下來,仰头咕噜噜地将杯中酒红色的液体喝完,又拿起一瓶价格不菲的红酒潇洒地仰头一口喝尽,

    “给我,给我酒!”醉醺醺的韩恪笙伸出手去抢苏楠紧紧握着手里的酒瓶,

    “韩恪笙,你振作起來!她就是个biao 子,一张樱唇万人尝.你不必对她感到自责!”苏楠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说,

    为什么他明明被抹去了那段关于夏铄的所有记忆,还会对夏铄有所感觉.

    想到此,苏楠那骨骼分明的手指紧紧握着透明的高脚杯,眼神里充满了狠戾的杀气:“这个女人终究是留不得!”

    韩恪笙感觉全身瘫软无力,头晕眼花的,

    他听不清苏楠的呢喃,只是模糊看见滴酒不沾的苏楠一杯一杯的喝着酒,直到两人都喝得醉醺醺的,连走路的力气也沒有了,

    韩恪笙起身摇摇拽拽地离开,手里紧紧地握着一瓶烈酒,不时地将手中的酒灌入火辣辣的喉间,

    一抹孤单的人影行走在寂繆的街道上,冰冷刺骨的寒风就像是一把尖锐的刀子刮在身上,

    风吹起他额角的碎发,风缠绕着乱发随风起舞,缠缠绵绵地轻抚着他的脸颊,犹如情人之间的呢喃,

    韩恪笙的身后缓缓想起一阵阵沉重的脚步声,他甚至能感觉到來人身上强烈的杀气,

    终于,一个街道拐角处,寂静无人的角落里,一个板砖狠狠地砸向了他的头,

    鲜血立刻从他的头里冒了出來,染红了他的脸颊,

    韩恪笙虚弱地半睁着眼眸,眼里朦朦胧胧的看见一个男人拿出一把锐利的小刀疯狂地捅向他的小腹,鲜血从小腹处滚落出來,染红了他衣裳的前襟,

    他僵硬地低下头去看着伤口处流出來的一股股鲜血,隐隐约约听见了砖头哐当落地的声音,身体无力地瘫倒在地,紧紧捂着伤口的手上覆盖上了厚厚的鲜血,

    夏铄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始终无法入眠,她

    捂着闷闷的胸口,紧紧地皱着眉,心头十分烦躁不安,

    “刷~~”她起身拉开了窗帘,伸出手推开了窗子,

    冷风从缝隙里透了进來,吹在她滚烫的脸上,她仍是觉得心头烦闷不已,

    胸口那颗心脏砰砰地跳得很快,就像是要跳出來般,她不安地看着漆黑如墨的天际,眼角里满满的都是担忧,

    一道凌厉的闪电划破了天际,漆黑的夜好像被划开了一道口子,就像是她的心疼得就要撕裂般,

    不一会儿,暴雨滂沱打在窗上,溅在窗户边缘的雨珠打在她冰凉的手上,她的心头泛起了一丝丝涟漪,久久不能平静,

    她猛的转身打开了房门,强烈的风胡乱卷起窗帘,书本被书一页页地翻着,屋里一片狼藉,

    她來不及穿上鞋子,套上衣裳,便匆忙地朝外离去,

    奔跑在大雨滂沱的一抹身影倔强而单薄,雨水打湿了她的身子,雨水冲花了她的眼,地上堆积成河的雨水漫过了她的脚踝,她站立在大雨滂沱的天地间,街道两边的车辆从她身边疾驰而过,她被溅起了一身脏污水,

    黑暗的巷子口,大雨冲刷着韩恪笙身上的鲜血,

    瘫软倒地的男人身边成为了一片血海,男人奄奄一息地横在地上,身上的名贵物品全被洗劫一空,

    韩恪笙模模糊糊的双眼瞥见了一抹单薄慌张无措的身影,那抹身影跪在她旁边手指颤抖地摇着他的身体,撕心裂肺地呼唤着他的名字,

    她也许被倾注而出的鲜血吓着了吧,触摸着他的棱角的双手狠狠地颤抖着,她的眼泪像是怎么也流不完似的,混合着雨水一起坠落在地,

    韩恪笙的心促使他伸出满是鲜血的手轻轻擦拭着她满脸的雨水与眼泪,眼里闪过心疼:“求你别哭,”

    她哭,他的心会难受心脏的那个位置痛得就要窒息了,

    夏铄慌乱地点着头,满是泪痕的脸上布满了诡异的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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