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睡觉,”苗九娘神态自若的说道,

    龙元点点头:“沒有时间证人喽,”

    “呵呵,难道你睡觉的时候,旁边会站着一个人,”苗九娘窃笑道,

    龙元有些尴尬的咳了咳,赶忙转移了话題:“把你的细丝拿出來,”

    苗九娘照做,龙元仔细摆弄着细丝,

    “现在这夜深人静,深更半夜的,我和你们两个男人同处一室,是不是不妥当,要是沒什么事儿,我要回房睡觉了,”苗九娘不耐烦的站起身,抬步便要走,

    “不好意思苗姑娘,你还是待在这里比较好,我观察过了,这间厢房坐北朝阳东西晒,是个极好的房间,”展峻峰眼神诡异的看着苗九娘:“既然苗姑娘你累了,那就早些休息,小元,我们走吧,”

    “啊,走,可是我们......”

    “走吧,”不等龙元再说什么,展峻峰已经一把将其拽了出去,待关上房门,二人在院中之时,龙元终于憋不住猛问展峻峰:“干嘛要走呀,她嫌疑最大,很有可能就是凶手,”

    “你也说“很有可能”了,不是“一定就是”了,”展峻峰摆摆手要他坐下,继续说道:“苗九娘是不是杀死箫芋的凶手,还有待查清,再说了,凭她的武功,要杀箫芋,根本不需要用细丝,”

    龙元恍然:“也对哦,”

    “还有她的杀人动机,”

    “摆脱了大师兄,她杀人需要杀人动机嘛,”龙元无奈的摸摸脑袋:“你想想二师兄把,他以前杀人,什么时候需要理由,也就是你吧,菩萨心肠,如若不把你逼急了,你根本不会动对方一根汗毛,”

    “怎么说着说着,扯到我身上了,”展峻峰闷头想了想,说來也是,这种人都是怪人,杀人需要什么理由,尤其还像是苗九娘这样的人,搞不好她看到箫芋不顺眼,就一顺手送他一程,这都有可能,

    “唉,”龙元无力的叹着气,他本以为來侠客山庄可以串串门顺便好好玩一番,沒想到遇到个杀人现场,还调查起來了,不过这样也好,在调查案件中寻找乐趣,不是再好不过了吗,总比回到昆渝山,大眼瞪小眼的强,

    但眼下,龙元可是累了一天了,伸个懒腰便要洗洗睡了,

    龙元转头看了看已经熄灯的厢房,担忧道:“大师兄,你说她会不会逃跑,”

    “不会,”展峻峰淡然回道,

    “你怎么那么肯定,”

    “苗九娘这个人虽然轻浮,虽然杀人不眨眼,性子很怪,但她却不是不认账的人,她说话算数,敢作敢当,”

    “怎么听你话这意思,她是个好人了,”龙元不满道,

    “唉,我这不是跟你解释的吗,当时慕容冰雪说她是凶手的时候,她还回头解释,”

    “凶手才不会承认自己是凶手呢,难道凶手的脸上都刻着“我是凶手”四个大字,”龙元越发激动,指着自己的脸,无奈的将细丝丢给展峻峰,转身便走,却被展峻峰一把拽了回來:“等等,”

    “干嘛,”

    展峻峰凝视着那双手,在暗淡的烛光下,借着凄厉的月光,依稀可以看见龙元双手掌心红红的,龙元吓了一跳:“这,这什么东西,”下意识要掸手,展峻峰连声喝住,还沒等龙元反应过來是怎么回事,展峻峰已经拉着他直奔欧阳瑞的厢房,

    此时,陆源正在这里发愁发感慨,整整一个时辰,都是听陆源在唠叨,欧阳瑞根本沒说一句话,

    “唉,今年真是不幸,刚刚过个寿,就死人,你看看,我明天是不是要去烧香拜佛,”

    “一定要将凶手绳之以法,欧阳贤侄,你说凶手真的是苗九娘吗,”

    “您为什么要请苗九娘來参加寿宴,您认识她,”欧阳瑞终于说了句话,

    这么长时间的第一句话,让陆源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來,谁叫他一直在说废话,直到现在才说出一句有用的,陆源想了想,道:“前两年行走江湖,遇到过,”

    欧阳瑞会意的点头,陆源这个武痴,一遇到高手,自然都会交朋友,不管是好人坏人,想当年欧阳瑞、展峻峰、龙元三人的师父,不就是被陆源强行交上朋友的吗,

    陆源看着欧阳瑞又不说话了,整个厢房静的让人发毛,陆源咳了咳:“那个,也不知道展贤侄和龙贤侄审问的怎么样了,”

    话音刚落,突然门外一阵急切的脚步声,展峻峰和龙元猛地冲了进來,龙元还大声叫嚷着“干嘛,干嘛,”

    展峻峰就像是抓着个不听话的孩子,将龙元用力一推就推到了欧阳瑞的身旁,

    “干嘛呀,”龙元揉着被攥的生疼的手腕,展峻峰无奈道:“还不是怕你不老实,小瑞,看看小元手心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欧阳瑞点头,拽过來龙元的手摊开一看,在龙元掌心有着些许红色粉末,龙元看着脸都绿了:“这,这个恶毒的女人,竟然对我下毒,看我不活剐了她,”

    “小元,”展峻峰真是对这个冲动师弟无可奈何,转眼看向欧阳瑞神态自若的脸色,就知道根本不是什么毒药,果然,,

    欧阳瑞撵起來一缕粉末,冲着烛光看了看,道:“这似乎是一种花粉,”

    “花粉,”龙元诧异道,

    展峻峰沉默着,好半晌才道:“小元,你今天接触过花吗,”

    “沒有沒有,你忘了,我跟你去审问苗九娘的时候,双手可是干净的很,”龙元一再强调,

    那就是接触过什么东西了,展峻峰想着,不经意看去手中拿着的细丝,却突然发现,他的手也沾到了星星点点红色花粉,

    龙元恍然大悟:“呀呀,是细丝上的,难道说是苗九娘带的,”

    展峻峰叹了叹气,又问欧阳瑞:“小瑞,你知道这是哪种花的花粉吗,”

    “可以知道,这种花粉沒有医药价值,不能入药,但是这种花粉,应该可以入毒,”

    “毒,那就得请教未來二嫂子了,”龙元顿时兴奋异常,却不想迎來欧阳瑞冰冷的目光,但龙元并沒有受其影响,对于这个眼神,这种“寒冰”,他已经领教十多年了,早就麻木了,再说,这都是欧阳瑞的招牌了,在龙元的记忆中,就沒见过欧阳瑞眼中有温柔,或者是不忍,又或者不那么犀利,

    见欧阳瑞一直不说话,也沒什么表示,鬼知道他心里想什么,龙元笑嘻嘻的就出去了,想着明日,还要请教那个双方都不表示,只有他这个第三者看得出來的“未來二嫂子”,

    ......

    清晨,慕容冰雪梳洗好出了厢房,走在游廊内,就看到对面迎來的展峻峰,虽然慕容冰雪已经到了目的地,但她还是要笑着打招呼: “展大侠,早啊,”

    展峻峰笑着回道:“早,”朝着厢房里看了看,了悟道:“來看弟弟吗,”

    “是,火璃从昨天就一直昏昏沉沉的,看看今天怎么样了,”

    展峻峰点点头道:“你弟弟的内功修为很低,遇到苗九娘这样的对手,中了她的巫术,自然要恢复些时日,”安慰着笑了笑:“小瑞已经给你弟弟反复检查过了,沒事的,”

    “他,”慕容冰雪诧异的望着展峻峰,欧阳瑞他反复的为火璃检查治疗,这让慕容冰雪有些意外,但也在情理之中,作为那个可笑的朋友,还是应该亲自诊疗的,

    “冰雪,冰雪,”看慕容冰雪一直在发呆,展峻峰叫了她好几声她才缓神“怎么了你,”

    “沒事,”慕容冰雪含糊的笑着,转身推门便要进屋,

    “等等,”

    “展大侠,还有事儿,”

    “是,要你帮点忙,”展峻峰从怀里掏出一方素帕,展开來看,里面有着点点红色花粉,慕容冰雪看着不禁皱起了眉头,

    展峻峰道:“小瑞说这是一种花粉,不能入药,却可入毒,至于是什么花的花粉,还请冰雪你告知,”

    慕容冰雪撵起一抹花粉,凑到鼻尖嗅了嗅,放在指尖搓了搓,点头道:“这是红胆罂粟,一种绝命的毒花,这种花,无论是花瓣,花径,花枝,花叶都有剧毒,最为毒的叫属于花粉,”

    “红胆罂粟,”展峻峰小心掂量着,一听慕容冰雪的注解就知道这种东西有多毒,想着想着,展峻峰觉得线索又断了,苗九娘就是研制毒药的,她身上有红胆罂粟的花粉有什么奇怪的,

    “这种花相当稀少,要说生长地,那就是山崖上的阳光充足之处,”慕容冰雪将手中的花粉掸了掸,这个红胆罂粟,早已被列为百草园内,奇药的一种了,“红胆罂粟也奇特,花粉离花超过五个时辰就会丧失毒性,花离土壤十二个时辰就会丧失毒性,”

    “这么脆弱,”

    慕容冰雪被展峻峰的幽默逗乐了:“别看它这么脆弱,俗话说,物以稀为贵,越难弄的东西就越好,之所以这么......呃......“脆弱”,那是因为它毒性强嘛,”

    “呃......”展峻峰有些自嘲的笑了笑,转而回到正題,这才发现,苗九娘不可能事先带在身上,一定是现采摘的,

    “对了,红胆罂粟是在午时开花,开花的时候才能采摘,”

    “午时,”展峻峰恍然,慕容冰雪的话令他眼前一亮,让慕容冰雪不禁好奇起來:“展大侠,这些是不是跟箫芋总镖头的死有关,”

    “这些花粉就是从苗九娘的细丝上取來的,也就是苗九娘的,刚刚你说了红胆罂粟的特征,这样看來,苗九娘不可能是事先粘上的,而是现去采摘的,你说红胆罂粟是午时开花,而且必须在开花的时候采摘,药性才能达到最佳,那就说明,苗九娘在陆源庄主寿宴的时候,也就是午时,去摘取红胆罂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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