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寺庙里,一个个目光呆滞的大和尚,戚文远暗中庆幸,幸亏他姥姥家是在茅山脚下,要是在五台山脚下的话,指不定那时候对世俗沒有留恋的戚文远,指不定现在已经在五台山,当上了文远大师了,

    戚文远看着从眼前走过的靓丽小姑娘,心中忍不住地感谢他姥爷,若是他姥爷真的生在五台山脚下的话,文远大师现在面对众多的妹子,只能“长使和尚泪满襟”了,

    戚文远找不到小和尚在哪里,甚至他都不确定小和尚在沒在这里,但是,人生的真谛就在于如此,不知道下一步会发生什么,才会觉得有动力,有希望,如果什么事情都知道的话,那人生就会变得索然无味了,

    戚文远走着走着,听到一阵美妙的音乐,仿佛水中的涟漪一般,轻轻地挑动着他的心,这种音乐,戚文远从來沒有听过,但是,却和他们道教清心咒有着异曲同工之妙,能让闻听到这中音乐的人,心灵净化到一个前所未有的境界,这种境界,就是那种“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境界,

    戚文远收起浮躁之心,循着这美妙的音乐走了过去,终于,他到了一个小偏殿的门口,发现了音乐的源头,这美妙的音乐,正是从这个虚掩的小偏殿里发出來的,

    不是所有的猫都会逮耗子,正如不是所有的菩萨都长得慈眉善目一眼,但戚文远刚迈进偏殿的时候,就看到了里面供奉的三尊青面獠牙,叫不上來姓名的菩萨,本來跟前是写着菩萨名字的,戚文远被眼前的情形吸引住了,故而,忽略了结识这三尊大菩萨的机会,

    只见偏殿里神像之下,盘坐这一群人,严格來说,说盘坐这一群光头,乍一看去,似乎为偏殿增光不少,这美妙的音乐,竟然是这群和尚,一起低声梵唱发出來的,

    这群和尚大概有十几个,除了留着一眼的光头外,竟然连身上的僧衣都是一模一样的,他们穿的,就是电视里经常看到的那种,和尚们穿的浅灰色的僧袍,每个和尚的屁股下面,都放着一个蒲团,想來是担心和尚们打坐太久了而着凉,

    在和尚里面,坐在正中间的和尚,是一个白眉來和尚,老和尚最引人注目的地上,就是他那一对白眉,长长的白眉低垂到脸颊上,让戚文远忍不住地想起了《天龙八部》里面那个传说中的大boss扫地神僧,从这个老和尚的脸上,竟然看不出他详细的年纪來,

    戚文远本來对这群和尚沒什么兴趣,正准备走出偏殿的时候,眼睛扫了一眼众位和尚,眼前突然一亮,收住了正准备迈出去的脚步,

    原來,在这群和尚的最外围,戚文远竟然发现了小和尚的声音,这个小和尚,正是赠戚文远定魂珠,与戚文远合力拿下吸血鬼的那个小和尚,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來全不费工夫,戚文远忍着心中的欣喜,悄悄地向和尚们走去,这群和尚只顾着半闭着眼睛梵唱,谁也沒有注意到后面多了一个人,

    戚文远扯了一个蒲团,找了一个角落盘腿坐下,他看到小和尚一脸的庄严宝相,坐在那里,根本就沒有发现戚文远的到來,

    过了一会儿,可能是和尚唱完这段经文了,声音停了下來,不得不说的是,这群和尚们还真是有几率有组织,唱完之后,老和尚沒有说话,下面的和尚也不敢说话,整个偏殿里面静悄悄的,套用一句小学上学时候经常使用的词语:静的仿佛能听到一根针掉在地上的声响,

    老和尚轻轻咳嗽了一声,缓缓地抬起头,太扫了一眼在场的和尚们,戚文远远这个时候,也看出來了,这个老和尚估计是个近视眼,看人的时候,老是眯着眼,也正因为如此,坐在一个角落里的戚文远,并沒有被这老和尚发现,其余和尚们,都是背对着戚文远的,自然更沒有发现他了,

    “咳咳……”老和尚咳嗽了一声,缓缓说道:“徒弟们,看到你们很努力,为师十分欣慰,”

    老和尚的声音十分嘶哑,就跟几十年沒说过话一般苍老,他不说话的时候,戚文远倒是还觉得他有几分庄严宝相,这一说话,把他在戚文远心目中扫地神圣的形象,完全崩塌了,

    众和尚静静地坐在原地,看着哑巴嗓老和尚不说话,老和尚接着说道:“今天,为师要跟你们重述一件事……”

    戚文远坐在角落里,饶有兴致地听着老和尚讲话,就像在上初中的时候,听学校教导主任训话一样,觉得他说的话很是厉害,却是不明白到底说的什么话,

    “你们的名号,寄托了为师对你们的厚望,你们明白吗,”

    听了老和尚的话,一众弟子纷纷点头,只有小和尚一个人,听到老和尚的话,脸色有些抑郁,缓缓地低下了头,

    皮有些近视眼的老和尚,竟然发现了沉默不语的小和尚,他那浑浊的眼睛里,难得显示一丝精光,对着小和尚大声训斥道:“圆寂,你怎么不说话呢,”

    “圆寂,”戚文远差点沒有仰天大笑出來,这老和尚也真够损的,刚还说法号里面,寄托了对徒弟们的厚望,众所周知,圆寂在和尚们來说,就是挂掉的意思,那么,老和尚对小和尚的厚望,就是希望他赶紧挂掉啊,戚文远这才明白,自己当初询问小和尚名号的时候,他死活不肯说了,原來,他的名号叫圆寂,说出來是怕戚文远笑话他啊,

    小和尚一脸的憋屈,显然不敢在众多师兄弟勉强反驳师父,于是乎,小和尚只能唯唯诺诺地说道:“是……”

    老和尚看到小和尚说话了,脸上这才露出满意的笑容,转过脸去,又去将他那自认为精妙的禅理佛法了,

    小和尚每次听到师父叫自己的名号,就有一种想要杀生的冲动,可是,任凭他磨破嘴皮子,老和尚只是那句话:“名字只不过是一种代号,佛门弟子,不能太注重这个,”然而,过不了几天,老和尚又会说出方才那番话,就是:“名号寄托了为师对你们的厚望,”

    每次想起这件事的时候,小和尚就觉得自己想要抓狂,他恨不得拿起敲木鱼的木槌,把师父的脑门上,敲出和祖师爷那样的满头疙瘩,心里才能舒服些,

    “嘘嘘……”

    小和尚正在憋闷的时候,忽然听到一种奇怪的声音,他回过头看去,顿时吃了一惊,他看到在偏殿拐角一根柱子下,站着一个人,这个人脸上堆满了似笑非笑挪揄的神色,他就是自己刚认识不久的茅山传人戚文远戚师兄,

    看到戚文远,小和尚脸上登时挂不住了,他心里也觉得挺纳闷的,这法源寺这么大,这个戚师兄,到底是怎么找到自己的呢,其实,小和尚沒有想到,戚文远也是完全误打误撞找到这里的,

    小和尚偷眼看了一下师父,他发现师父正眯着眼睛讲经将的入神,而身旁的这些师兄弟们,一个个听得如痴如醉,完全沒有注意到小和尚的小动作,

    小和尚鬼鬼祟祟地看了一眼师父以及众师兄弟,趁着大家都沒注意他的时候,悄悄向后挪了几步,然后,蹑手蹑脚走到戚文远跟前,趁着大家都沒有发现的他的时候,对着戚文远使了一个眼色,两个人悄悄都溜出了这个偏殿,

    “哈哈哈……”

    戚文远和小和尚坐在四面僻静之处的一个长椅子上,戚文远抱着肚子,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甚至连鼻涕眼泪都笑出來了,此时的戚文远,一扫连日來心底的阴霾,仿佛真正忘记了一切烦恼,开怀大笑起來,

    小和尚被戚文远笑的脸上挂不住了,他狠狠地剜了戚文远一眼,恨不得脱下來自己的僧衣,塞到戚文远的嘴里,止住他那可恶的笑声,

    “圆……寂……”

    戚文远指着小和尚拿明晃晃的脑袋瓜子狂笑着说道,他说每一字,房子都在用尽全身的力气,这从他那像触了电一般抖动的身子,以及笑的看不见牙的脸上,可以看的出來,

    小和尚脸上红一块紫一块,想不到自己隐藏了这么久的名号,还是被戚文远发现了,这正如人世间有些事,越是刻意隐瞒,被别人发现的时候,心中越是尴尬,如果当初小和尚直言明说他的名号,戚文远或许也就是一笑置之,不会让小和尚现在如此下不了台了,

    “阿弥陀佛,文远师兄,你今天來,不会就是为了专门來取消贫僧的吧,”

    戚文远第一次听小和尚在他面前诵佛号吗,他看到小和尚脸色铁青,就像是一个发现老婆偷/情的汉子一眼,不忿中带着恼怒,戚文远担心真把这小和尚给惹恼了,方才缓缓止住笑声,说道:“我就是闲着无聊,來找你玩的,”

    小和尚听戚文远此次來的,并沒有什么重要事,微微点了点头,说道:“文远师兄沒事,小僧却是有件事想要跟你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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