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以为,背井离乡、流离失所,就能避开小坡娘了,可是,等到这座城市之后,刘父和刘母方才发现,他们错了,纵然已经远离千里之外的故乡,可仍未能摆脱小坡娘的困扰,晚上在黑暗处,还不时的能看到小坡娘那张墨绿色的脸,

    刘父和刘母吓得晚上不敢出门,上厕所也得两个人结伴,他们试图与小坡娘沟通,并向她致歉,可是,小坡娘根本就不听他们解释,甚至一句话都不跟他们说,每次只是冷冷地瞪上他们几眼,转身就消失了,

    正是在这种压力之下,刘父和刘母夜不能寐,吃饭也不安心,慢慢地,他们因为焦虑,而精神萎靡,刘雅涵是看在眼里,而痛在心里,可她乃是一个凡夫俗子,对于这鬼魂也是无可奈何,有几次,刘雅涵想要去寺庙里去请那些得到的高僧前來帮忙,却被爸爸严词拒绝,对此,刘雅涵也无可奈何,而如今,看到了戚文远的不凡之处,她才想到,要把戚文远请到家里來,

    戚文远听完刘雅涵的陈词以后,觉得小坡娘仿佛不是一个什么恶鬼,不然的话,她早就动手伤害刘家人了,从现在的种种迹象看來,小坡娘只是在吓唬刘家,而宣泄着对他们的愤恨,

    戚文远点了点头,安慰刘雅涵父母说道:“叔叔、阿姨,你们不用担心,我试试能不能找到小坡娘呢,”

    在二老希冀的眼神里,戚文远感觉到责任重大,仿佛小日本动画片里,被洋洋大众寄以厚望的奥特曼一般,戚文远这颗大赛选手的心,又开始蠢蠢欲动了,他放亮了招子,准备寻找小坡娘出來,

    40平米的小屋,里里外外加起來,也沒多大地方,戚文远甚至连楼道和阳台都翻了一个遍,也沒能看到所谓的小坡娘的鬼魂,

    “她现在不在这里,”

    戚文远说这话的时候,感觉有些泄气,就像是一个为了报杀父之仇,苦练二十年武功之后,觉得自己大功告成,可以轻松拿下仇人向上人头的时候,却悲哀地发现,仇人不知道隐居到哪里去了,

    这种失落和彷徨,简直比戚文远被小坡娘的鬼魂打败还要难受,他看着刘雅涵,也是一脸的无可奈何,

    虽然沒能找到小坡娘,可戚文远做出的努力,是大家有目共睹的,刘雅涵感激地说道:“文远,还是要谢谢你,”

    “咱们都是朋友,谈什么谢不谢的,太见外了,要不这样吧,等今天晚上下班之后,我跟你再过來瞧瞧,看那是时候,能不能碰到她……”

    听了戚文远的话,一种难以言喻的感动,涌上了刘雅涵的心头,她和戚文远认识才几天,戚文远却为了她的事而尽心尽力,刘雅涵那颗孤独的心,终于又体会到了久违的朋友的感觉,

    再回到店里的时候,离上班时间还有一个小时,对于戚文远和刘雅涵的离去,陈雕南这个八卦男人心中充满了好奇,不停地追问戚文远和刘雅涵到底干什么去了,因为小坡娘的事,涉及到了刘雅涵的私事,戚文远和陈雕南的关系再好,也不能出卖刘雅涵,于是乎,不管陈雕南如何追问,戚文远就是笑而不答,陈雕南恨得牙根直痒痒,却拿戚文远沒办法,

    俗话说,人有三急,戚文远在晚上上班的时候,突然感到尿急,他嘱咐赵刚几句,就匆匆向前厅走去,他们店里的卫生间,就建在前厅的一个角落,等戚文远到了前厅之后,发现卫生间门口站着好几个排队的人,不仅有男的排队,连女厕也有排队的,顺便提一句的是,他们的南侧,是那种一次只能上一个人的,

    男厕和女厕里的人,好像商量好了一半,不管外面的人如何催促,他们就是不肯出來,戚文远实在是忍不住了,他突然想起了马路对面的公共厕所,于是,戚文远跟刘雅涵打了一声招呼,就向外面走去,

    现在已经到了七点多了,外面的天色基本上已经黑透了,在昏暗的路灯下,來來往往的人,显得是那么的不真实,戚文远抬头看了一眼马路对面的公共厕所,迈开大步,走了过去,

    这时候,有些经验的看官就要问了,是个大男人,小便还找什么厕所啊,随便找个黑暗角落解决不就得了,在这里,我要声明一下,戚文远待的这个烤鱼店,附近几家,全是餐饮店,几乎家家门口都悬挂着闪着红光的摄像头,忠诚地守卫着自己门口的一方土地,

    戚文远当然不希望自己的“绝世杀器”被摄像头拍下,万一拍下的话,吓坏了那些观看监控的大姐姐、小妹妹怎么办,

    书说简短,戚文远强忍着尿急,急匆匆地奔到了公测里,公厕里面空无一人,厕道门紧闭着,不知道里面有沒有人,戚文远可管不了这些了,解开裤子,开始方便,只听到一阵哗哗的水流击打墙壁的声音,戚文远感到浑身畅快淋漓,

    “兄弟,带沒带手纸啊,”

    戚文远正在系腰带的时候,一个幽幽的声音,从后面传來,戚文远先是一愣,旋即便明白过來了,看來是后面厕道里,有位仁兄,因为着急大便,忘了带手纸,

    助人乃快乐之本,戚文远上下翻了一遍自己的口袋,发觉自己的裤兜里,除了手机,只有一些零钱了,于是,戚文远无奈地说道:“我也沒带手机,”

    “报纸的一角也可以……”

    里面幽幽的声音又传了出來,戚文远听得出來,他的声音里面呆了一丝丝的焦急,想想也是,换谁上厕所忘带手纸,在里面蹲上半天,也得着急,

    戚文远虽然心中充满了对这位仁兄的同情,也只能无奈地回答道:“我只是來小便的……”

    那个人听到戚文远的话之后,沉默了一下,戚文远以为他放弃向自己求助的时候,只见厕道门下面的缝隙里,伸出一只手來,手里拿着一张十元人民币,正在戚文远茫然不知何意的时候,那个声音又传來过來:“兄弟,可以换成一块钱的零钱吗,”

    戚文远听到这位的仁兄的话,马上领会到了他的意图,这位仁兄,看來是饥不择食,屎不择纸,准备用一元的人民币,來拭擦他那粉嫩的菊花,说实话,戚文远很想帮他,可是……

    “我身上只有一元的硬币……”

    听到戚文远的话之后,里面的那个人剧烈地咳嗽起來,戚文远现在,完全能想象到里面这位仁兄的绝望,戚文远想起自己小时候,和母亲相依为命,最困难的时候,一天只吃一顿饭的情形,戚文远那颗铁石一般的心肠,竟然软了下來,他开口说道:“你稍等一下,我去给你拿点手纸來……”

    戚文远不等里面的那位仁兄道谢,就匆匆地走出了公共厕所,她张望了一下,发现公路上沒有來往的车辆时候,才大步向店里走去,

    走进店里之后,戚文远也沒跟别人说话,径直走到一个沒人的座位前,从餐巾纸盒里抽出了几张餐巾纸, 然后,在罗雨馨疑惑的眼神里,又匆匆向外面走去,

    戚文远把餐巾纸从厕道下面,塞给里面这个上厕所忘带手纸的悲催老兄,又为他能遇上自己这菩萨心肠的绝世好男人而感到庆幸,甚至,戚文远已经天马行空地联想到,自己要是是里面这位老兄,一定会感动的痛哭流涕,假如家中有个姐姐、妹妹什么的,一定要嫁给“戚文远式”好男人,

    里面的这位仁兄,对于戚文远雪中送炭、厕中送纸,帮人与危急之中,急公好义的伟大情怀而感动,对戚文远是千恩万谢,戚文远在他的道谢声中,迈步向外面走去,刚走了沒几步,就听到后面有个声音喊道:“兄弟……”

    这个声音沙哑而熟悉,分明就是刚才向自己借纸的那位仁兄,听到人家的呼唤,戚文远自然不能置之不理了,于是,戚文远转过身來,

    这时候,戚文远才看清从厕所走出來的,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子,他大概一米八的个头,比戚文远整整高出半头,国字脸,脸如刀削一般,有棱有角,眼睛大而有神,两条像是春蚕一般的眉毛,有节奏地蠕动着,鼻梁上夹着一副金丝眼镜,显得十分有文化,

    男子看着戚文远,脸上讪讪地笑着,看得出來,他的脸上有些许尴尬,换做是谁,遇到这种事,也会尴尬的,男子明显是一个恩怨分明的人,戚文远帮了他的大忙,他必须得当面道谢,这才匆匆追了出來,

    “咳咳,今天上厕所,忘了带手纸,手机又沒电了,所以,嘿嘿……今天多谢你了,”

    戚文远这个高中都沒上完的土贼,对于知识分子,向來怀有一种深深的敌意,然而,眼前的这个金丝眼镜男人,却沒有像往常那样引起他的反感,相反,他倒觉得这个男人挺平易近人的,

    “不用客气,”戚文远笑着说道:“我得去上班了,”说完,戚文远便迈步向烤鱼店里走去,

    本书首发来自17k小说网,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