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五点,赵刚如愿以偿成了烤鱼店里一名员工,戚文远作为一个个根正苗红的优秀革命战士,以他最热情的方式,欢迎赵刚加入他们这个社会主义的大家庭,

    古人云: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劳其筋骨,饿其体肤,为了证明赵刚是上天选中的一个幸运儿,戚文远忍痛割爱,把自己心爱的烤鱼工作,全权交给了赵刚來负责,

    赵刚感动的是泪流满面,恨不得为戚文远奉献出他的菊花和灵魂,

    总的來说,晚上上班的时候,大体情况就是这样的,不过,稍微有些出入的是,赵刚并不是感动的泪流满面,而是累的汗流满面,

    陈雕南这厮,现在还一直以一个为国家做出突出奉献的病号自居,坐在椅子上,悠闲地指挥着烧烤间里的工作,

    戚文远现在俨然是以烧烤间大宗师自居,他唾沫横飞地指挥着赵刚这个初窥门径的雏儿干活,脸上露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看他现在的这般做作,似乎恨不得给赵刚來一个灌顶洗髓,把自己毕生修炼的内功,像是天山童姥传给虚竹那般,传给赵刚,

    然而,戚文远似乎忘记了,他也是刚刚來店里上班四五天的人,而且,其中还有两天,是和陈雕南请了假,在外面鬼混的,看戚文远教育赵刚乐此不彼的样子,周围同事只有莞尔一笑,

    快乐的时光总是有限的,戚文远今天好不容易找了一个乐子,上班可以苦口婆心地教导赵刚了,在赵刚这个幸运儿热火朝天的忙碌中,时间咻地一下子,就到了晚上九点了,

    因为雾霾天气的影响,晚上的时候,连平时那几颗若隐若现的星星也看不到了,大街小巷里的路灯,摇曳着微弱的光芒,为來來往往的车辆和路人,指明了行进的道路,寒风凌厉,肆虐着裹着衣服走路,和骑车的人,而那些坐在车里的老爷们和贵妇人,则悠闲地看着四轮汽车,鄙夷地看了路人异样,踩油门绝尘而去,

    路人的行人不多,跟今天的天气有着密切的关系,即便是有几个萧索的身影,也是匆匆而去,戚文远他们的铁三角,外加刘雅涵和罗雨馨,一行五人有说有笑地向宿舍走去,

    戚文远这一行五人,走着走着,就到了方庄环岛下面,这里是他们每天下班的必经之路,方庄的对面,就是方庄医院,众所周知,医院里面,总是会露出一种哀愁的气息,走过环岛的时候,他们会路过一个幢高楼下,高楼的另一边,正好是一面砌起來一米多高的石台,和高楼把这一段紧紧地包裹在一起,

    这个路段相对比较昏暗,因为最近的路灯,也在环岛上,每逢从这里走过的人,也许是受东方医院气氛的印象,心里总会产生一种莫名其妙的恐惧,

    而此时,陈雕南几个人,不仅感受到了恐惧的气氛,而且似乎还感受到了阴风阵阵,他们几个人相互望了一眼,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一种不安的神色,当然,戚文远排除在外,

    戚文远似乎感觉到了什么,走到这个阴霾路段的时候,东张西望的,眉间微微皱起,仿佛在寻找着什么,而陈雕南几个人,因为心里害怕的原因,根本沒有注意到戚文远,他们一心想要尽快走出这个路段,

    戚文远走着走着,突然停下了脚步,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前方,只见在前面十几米远的地方,站着一个穿着白色衣服的女人,陈雕南他们显然也看到了这个女人,不约而同地停下了脚步,

    在这寒冷的黑夜里,前面背对着他们站着一个女人,竟然穿着一身白色类似于连衣裙的衣服,她的衣袖宽大,垂在腰间,而看不到双手,下面穿着一条白色的裤子,与白色上衣相互照应,仿佛是一套似的,

    更让人不可思议的是,这个女人竟然还穿着一双白色高跟鞋,可以这么说,除了那一头几乎快要垂到腰间的黑发,她身上几乎全是白色的装扮,

    一阵寒风吹过,女人的衣角和发丝,在黑夜里随风起舞,这样的黑夜,这样的女人,看上去十分诡异,

    刘雅涵和罗雨馨两个小姑娘,早就吓得脸色煞白,小手也不由自己地紧紧握在一起,从她俩那惊惧的俏脸看去,只差沒有尖叫出声了,

    陈雕南和赵刚也好不到哪里去,虽然赵刚长得也叫一个五大三粗,但是,人类与生俱來的,就是对未知事物的恐惧,眼前的这个白衣女人,虽然看不到她的长相,更加地增强了人的恐惧心理,

    他们这五个人里,唯一神定气闲的,就是戚文远了,他饶有兴致地望着眼前这个白衣女人的背影,眼中的精光闪烁,

    “陈雕南,要不,咱们从马路返回去,从马路对面走吧,”

    说话的是罗雨馨,她圆圆的脸蛋,也不知道是冻得还是吓得,一片苍白,她也弄不清前面这个女人是人是鬼,因为心里的恐惧,便建议道,

    陈雕南凝视着眼前的这个白衣女人,说实话,他心里也拿不准,眼前的这个女人到底是不是人,可是,如果就此离去的话,显得太沒有男子汉气概了,以后沒法在店里展示自己英明神武的雄姿了,想到这里,他并沒有马上答复罗雨馨,而是把眼神投向了戚文远,

    这时候,陈雕南惊奇地发现,戚文远脸上沒有一丝惊恐,不仅沒有惊恐,而且还在微微勾着嘴角,仿佛在欣赏一件精美绝伦的书法名画似的,陈雕南这才想起來,戚文远那天晚上和小和尚打斗的情形,看戚文远现在的神色,似乎根本不在乎眼前的这个白衣女人,

    陈雕南这厮,也是一个狐假虎威的主,他看到戚文远如此笃定,顿时,心中像是有了依仗一般,说道:“沒事,怕什么,走,”

    说完,陈雕南便昂首挺胸想要向前走,他本來的意思是,自己往前走的时候,戚文远也紧紧地跟在身后,这样的话,他就有恃无恐了,然而,当他刚跨出一步,惊惶地发现,戚文远并沒有跟來,

    陈雕南不敢向前走了,可是,这样退缩的话,他刚刚在刘雅涵和罗雨馨眼中树立起來的伟大形象,便会颓然倒地,于是乎,这厮急忙向戚文远使眼色,

    戚文远看到陈雕南哀求的眼神,微微笑了一下,举步跟在陈雕南身后,陈雕南看到戚文远跟了上來,悬着的一颗心才放了下來,而赵刚和刘雅涵二女,看到戚文远和陈雕南已经走了过去,他们三个人壮着胆子,也跟了上來,

    陈雕南这可是胆战心惊一步一步走过去的,眼看离那个白衣女人只有四五步远的时候,那个本來一动不动的女人,忽然动了,只见在寒风中的那个女人,缓缓转过身來,

    陈雕南他们齐齐停下了脚步,走在人群最前面的陈雕南,首先看清了这个女人的长相,刚一看到这个女人的时候,陈雕南首先想到的是逃跑,可偏偏在这关键时刻,他的腿肚子开始转筋了,走也走不动,跑也跑不了,只急的满头大汗,

    仓皇中,陈雕南已经看到了这个女人的长相,这个女人长发从额前披散下來,根本就看不到她的眼睛,从沒有被头发遮盖住的脸庞推断,她的年纪大概三十岁左右,她的衣服看上去十分单薄,而这个绝人浑然不觉得冷似的,

    看到这个女人的第一印象,陈雕南想到的就是,日本极度恐怖的电影《午夜凶铃》里面的那个贞子,虽然大脑已经给陈雕南下达了逃走的命令,无奈,抽筋的双腿,仿佛已经脱离了党中央的控制,独树一帜,傲然地站在黑夜里,与“贞子”对峙着,

    罗雨馨儿女,表现确却是大同小异,他们两个分别用自己的手,捂住自己的嘴,努力不让自己尖叫出來,

    而赵刚现在,他也是吓得手足发软,虽然他长得孔武有力,但是,面对这么诡异的情形,还是他这老实人生平遇到的头一遭,虽然他吓得双腿发软,但是,要想就此逃走的话,还有有这个力气的,可他看到陈雕南那种英勇不屈,站在这个恐怖女人跟前,像一块石头一般屹立不动,赵刚心里就对陈雕南佩服的五体投地,于是,他也努力挥去心头的恐惧,站在两女的身前,

    戚文远脸上的微笑始终不变,他早就看出來,眼前的这个白衣女人并不是人,只是,他不知道这个白衣女人站在这里的目的是什么,因此,戚文远便以不变应万变,等着这个女鬼的下一步动作,

    女鬼看到眼前的这几个人似乎无动于衷,尤其是最前面这个小子,那身板,站得比边疆岗哨里的士兵都要标准,以前那些人,看到她的时候,无不吓得面无人色、屁滚尿流,而今天这几个人的表现,深深地伤害了女鬼的心,让她有种受辱的感觉,于是,这个女人开口说话道:“我的头皮好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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