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〇章围困

    万县之战以川军联军压倒性的胜利而告终,曹锟麾下各部先后战死两千七余人,受伤四千余人,其一千三多名重伤者按照战场惯例被人道的“送终”,剩下的五千二余名俘虏和两千余名伤员,分别关押万县内外两座军营。◢百度搜索雲来阁,最新最快的小说更新◣《网》

    午时分,两艘三吨货船上万军民的注视下,载着曹锟及其余名连长以上军官徐徐驶离万县大码头,汇入数艘机轮船和木船组成的川军第四师运兵船队逆流而上,开往已被四面包围并切断对外联系的重庆。

    船队驶到江心航道,随船护送的川军将士很快抬出一桶桶香喷喷的米饭和肉菜,用干净的洋铁碗为每一位沮丧的投降军官装上食物。

    曹锟以及麾下余军官由始至终都得到包季卿和王陵基的礼貌相待,川军将士没有殴打和谩骂任何一位放下武器的被俘官兵,所有被俘军官除了被收缴枪支弹药,仍然允许保留象征身份和荣耀的佩刀佩剑,投降的各师旅遗弃的战旗,也被包季卿和王陵基命令川军将士找回,折叠整齐后交给所属各部的主官。

    川军的这一手玩得极为漂亮,以至余名投降军官慢慢现,自己心没有多少怨恨,胸腹间千回转的除了懊悔和惆怅之外,剩下的全是对自身前途的深切担忧。

    此战过后,兴奋的莫过于第三师师长孙兆鸾和杨森、刘湘三人,缴获的余匹战马数分给了孙兆鸾的第三师,便于该部从陆路赶回重庆备战;杨森和刘湘以坚决的服从、身先士卒冲锋前的优秀表现,均获得包季卿等将领的嘉许,当即被王陵基任命为重组建的川军第一师第二、第三旅旅长,所缴获的千多支日制枪械、武器弹药和十七门日制步兵炮,数拨给两位晋旅长扩充实力,毁坏的数千支长短枪和三十余门火炮,交由包季卿率领的边军主力三团收集起来,运往成都修理或回炉。

    杨森和刘湘欢天喜地地率部留守万县大营,担负起万县和川东的防务重任,押解五千余名俘虏打扫战场掩埋尸体,至于到后这些俘虏是留是放,完全任凭两人处置。

    五月二十日下午,包季卿和王陵基率领的川军各部顺利返回重庆,开始对重庆展开压迫式包围,经过两夜三天航行的曹锟等余名军官登上朝天门码头进入重庆,与恍然不知大战已经结束的胡景伊和两个旅湘军汇合。圣堂

    获得急报的陈宦率领数十名将校赶到码头迎接,看到伤痕累累、神情落寞的曹锟等人时,胡景伊双腿软,差点儿摔倒地,胡景伊等人不需要询问已经知道,他们大的仰仗已经失去,所有的希望这一刻完全破灭。

    八面玲珑的陈宦很快收拾心情,将曹锟一行迎入城大营,吩咐麾下副官参谋立即准备晚宴,去请来重庆各药铺诊所和各大教堂的洋大夫给受伤军官治伤。

    直到日落西山,洗漱衣焕然一的曹锟等五名将领才坐上宴席,没等陈宦举起酒杯,曹锟就将三日前的万县之战详细告知,后痛心疾地说出一番话:

    “之前谁也没料到川军已联合起来,没料到川军敢于率先开战,没料到川军的武器装备如此精良,以致我军毫无准备之下遭到伏击,落得个全军墨的悲惨结局。虽然包季卿和王陵基对我们很客气,战后帮我们收拢残部,救治伤员,但是他们背叛了央政府,背叛了大帅,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四川形势非常严峻。

    “二庵兄、诸位同僚,如今重庆已被川军层层包围,只能进不能出,形同孤城,与外界的所有联系均已断,估计大帅至今尚未得知我军战败的消息,包季卿和王陵基委托我带话给澜兄和诸位,他们只给我们三天时间考虑,是战是和,任由诸公自行决定。”

    陈宦的手微微抖,他缓缓放下酒杯,仰望天花板,幽幽长叹:

    “四日前,重庆无法向外送电报的时候,本人就预感到大战即,可怎么也没想到,萧益民是如此的阴险狡诈,竟然使出佯装围困重庆、调集主力攻打贵部援军的卑鄙勾当……”

    心思缜密的熊炳琦看到陈宦还怨天尤人,忍不住低声提醒道:

    “二庵兄,现不是叹息的时候,当务之急,是如何面对目前的困局!还有一事,二庵兄需要考虑,自汉南下威逼成都的冯焕章旅如今到了何处?如果冯焕章仍然和以前那样磨磨蹭蹭阳奉阴违,所部边走边看尚未开到川北的广元,一切还有挽救的可能,要是过了广元,恐怕也会落得个全军墨的结果啊!”

    “啊、啊……焕章的后一次来电,正是从广元出的……”

    陈宦失态地站起来呢喃,脸上全是惊恐之色,曹锟等人面面相觑,后均无奈地摇头,知道冯玉祥部凶多吉少了。圣堂章节

    川北,剑门关以南十八公里,龙潭村。

    三多户人家的龙潭村坐落四面环山的河谷之,五丈宽的龙潭溪自北向南穿过村庄,这个入川古道上的重要驿站此刻已没有任何民众,村来去匆匆的全都是身穿深灰色军装的官兵,十余门水冷式马克沁重机枪已经摆放村口各个山包之上。

    冯玉祥与麾下两千二余官兵被困南北长一千八余米、东西宽七余米的龙潭村已三天之久,村子东西两面是绵绵群山,南北两个通道上的高地已经被四川边防军的两个主力团占据。

    由萧益民麾下猛将枟毅率领的两个团五千官兵,早冯玉祥部到来之前潜行到位,如今已狭长的村子南北两端架起余挺轻重机枪、两个〇迫击炮射阵地,并冯玉祥企图率部突围的第一天,齐齐射了余枚炮弹,彻底打掉了冯玉祥率部强行突围的念头。

    早有不祥预感的冯玉祥本就不愿意率部南下,无奈陈宦一天一个电报催促,坐镇北京的袁大帅屡调不动的情况下,后给盘踞汉的冯玉祥来一份措辞严厉的电令,冯玉祥无奈之下,才十天前率领一个团缓缓入川,将其余四千官兵留汉,袁大帅下拨的十二门火炮也数留汉,用健马驮负全旅所有的二十四挺马克沁重机枪和三十万子弹南下。

    顺利经过广元、剑阁和剑门雄关的冯玉祥怎么也没想到,萧益民的军队会距离剑门关十八公里的龙潭村设下圈套,这个距离和地点非常要命,冯玉祥的两千余名官兵一大早离开剑门关,用七个小时的时间一口气走到龙潭村时已是强弩之末,原以为到了龙潭可以好好休息好好进食,谁知龙潭村的民众已经数撤走,村的所有粮食和可以充饥的东西全部搬到南面五公里的李家坝,留给冯玉祥和他两千多官兵的,只是一座空荡荡的村子。

    冯玉祥部携带的干粮、盐巴和肉脯,只能满足三天的需要,经过三天的对峙与谈判,不愿意缴械投降的冯玉祥部没有获得任何粮食补给,携带的军粮已经消耗一空,再这么耗下去,无需川军攻打,就能将冯玉祥两千多人活活饿死。

    急躁不安的部下有的主张强行突围,有的主张通过谈判,可能保住元气返回汉,唯独冯玉祥由始至终一言不。

    焦虑不安的辩论,川军将领枟毅再次派人送来一封信,也是后通牒。

    身材魁梧的冯玉祥非常仔细地读完信,不卑不亢地告诉来使:“明天上午十点之前,是战是降都会给出明确答复,请回!”

    身穿四川边军作战服的来使向冯玉祥敬个标准军礼,骑上马朝村北牛王庙跑去,很快把冯玉祥的话告诉枟毅。

    枟毅哈哈一笑:“果然不出司令所料,冯玉祥还真够狡猾的,接到曹锟部被我军歼灭的消息还不肯投降,还给我们来个缓兵之计,不就是想侥幸逃脱保住面子吗?要是我估计不错的话,今天晚上他们很可能就会趁黑突围。”

    “长官,打不打?”驻扎绵阳的边军五团团长李绍基问道。

    “肯定要打,而且还要打疼他!张参谋——”雷厉风行的枟毅随即做出决定。

    “到!”张参谋来到枟毅面前。

    枟毅命令:“通知南面的警卫二团,密切注意村敌军动向,若是敌军向西突围,就给老子射照明弹,然后用用迫击炮轰他,让狙击队瞄准当官的打,决不能让敌人翻越牛背山坳口向西逃窜!”

    “是……长官,天快黑了,要是敌人从西北断崖下面向北突围怎么办?那条山道只埋设了十几颗地雷,警卫二团的机枪和迫击炮都无法封锁那段死角,而且这两天敌人多次派出小队人马侦查路径,属下担心……”张参谋关切地提醒枟毅。

    枟毅无奈地解释:“要不是司令吩咐我可能放走冯玉祥,以便今后见面好说话,我早就下令起攻击了,用得着这荒山野岭耗时间吗?西北断崖下的山道是条唯一能逃出去的险道,只能走人不能走马,过了山崖才好走一些,如果冯玉祥够胆量的话,就让他逃,只要敌人一动,五团的迫击炮连和机枪连十分钟之内就能运动到位,用炮火和机枪封死道路,如果冯玉祥运气不好的话,只能退回村子等着我们去缴械。”

    “明白了!”张参谋并腿立正转身离去。

    与枟毅同届毕业于四川陆军速成学堂的五团长李绍基,对萧益民的决定非常不解,又不敢当众质疑萧益民的命令,只能低声询问枟毅:“这个冯焕章是何方神圣?值得司令如此对待?”

    枟毅苦笑道:“我哪儿知道啊?冯玉祥的第十混成旅总兵力为千五余人,装备精良兵强马壮,可他这回只带来一个团和一个重机枪营的兵力,把辎重营、炮营和另一个步兵团留汉,大出我们的预料,按照我的分析,冯玉祥之所以这么做,显然是不愿意冒险,很可能已经猜到我们司令要收拾陈宦和曹锟,所以才这么谨慎。”

    李绍基若有所悟地点点头:

    “估计就是这样,再一个原因是,川北道路崎岖,不利于辎重和炮兵行进,从绵阳以北至广元一线,到处是可以设伏的战场,冯玉祥谨慎一些是非常明智的,要不是我们说服广元的张源前辈别掺乎进来,冯玉祥也不会继续南下,恐怕一遭到广元民团的打击他就逃回汉去了。”

    “没错!就是这个道理。”

    枟毅大声附和:“至于司令为何吩咐我们放走冯玉祥,我们暂时不用考虑,但是必须把敌人的马匹、装备和大部分官兵留下来,不然我们不白来一趟了吗?回去要被其他弟兄笑话的!”

    “轰、轰轰——”

    村子西北方向传来震天爆炸声,枟毅和李绍基猛然跳起,对视一眼立刻冲出牛王庙,跑到高岗上端起望远镜紧张观察。

    村子西北五余米的断崖下硝烟弥漫,冯玉祥部诸多官兵的身影火光和浓烟若隐若现——敌人果然要突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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