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思谦一顿,轻轻颔首:“自然,”

    “你若真心为本王,那为何本王说要取消,你却不肯呢,”南阳王低头为自己满上一杯酒,眼里盈满了嘲弄之意,

    “王爷,有句话叫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还请王爷不要为难思谦,”曹思谦端起琉璃杯,遥遥与他碰杯,随即仰头一饮而尽,将杯子放在桌上,他爽朗一笑,“时候不早了,思谦就此告退,”

    “思谦,即时失败,别怪本王沒提醒你,今天的皇上,可不是区区凡人能够应付的,小心你们曹家全族的命,”南阳王低头饮下手中的酒,若是从前他还有九分自信,可自他见了皇上的本事,就生了颓败之心,本想着拼死也要一搏,可如今、、

    曹思谦回头凝视着南阳王,只淡淡一笑,便飘然而去,如今他们曹家拥有灵国一半以上的兵力,皇城上下全是他的心腹,他就不信拿不下区区一个皇帝,

    若不是以后还需要用上南阳王,他今日才不会來理会这个白痴的懦弱王爷,明明一切都措手可得,他竟然临时反悔,怕死成这样,真是世上罕见,难怪能活到现在,这也好,拿下凌云霆,拥立南阳王这个蠢材,到时这天下就是他们曹家的,

    册后大典,偌大的空地上,文武百官双手举着牌子,毕恭毕敬的垂首站成两排,中间铺着一层厚厚的红毯,红毯长长的延伸至高台,高台上立着一尊巨大的青铜方尊,太后傲立在方尊一侧,居高临下的俯视着高台下的众人,气势如虹,

    凌云霆牵着漆汐的手,着一身明黄的龙袍,腰系金带,双目直视高台,眸含笑意,

    踩在软软的红毯上,顶着数十斤重的凤冠,拖着长长的绣着金凤的红袍,嘴角噙着僵硬的笑,艰难的迈着步子,

    抬足踏上台阶,漆汐小腿一阵抖索,差点一脚踩空,暗暗的扁了扁嘴,这该死的封后大典,居然这么痛苦,要是早知道,她就应该继续玩失踪,

    终于登上了高台,一名身材十分矮小的老人,佝偻着身子,双手举着长香,从高台的一侧冒出,

    因为他太矮了,还不及太后身高的一半,以至于漆汐从一开始就压根沒留意到有这么一个人,这突然冒出,冷不丁的把漆汐吓了一跳,他样貌猥琐难看,让人看了一眼就不想再看第二眼,

    这矮小的老人,弯着腰举着长香,低垂着头,口中吐出艰涩难懂的语言,

    他念了很久,久得起了很好的催眠效果,漆汐螓首低垂,凤冠上的珠帘耷拉在她的面前,很好的掩饰住了她昏昏欲睡的表情,

    突然,咚的一声,站得笔直的太后忽然倒在地上,漆汐从恍惚中脱离出來,惊讶的望着处于昏死状态的太后,

    “怎么回事,”她刚欲上前,双脚一软,差点坐倒在地,

    凌云霆弯腰将太后抱起,将视线落在低下的百官和侍卫身上,有大半官员的身体开始左摇右晃,而侍卫的身姿摆得一个赛一个的笔挺,他眉头皱起,转而望着还在诵礼的老人,眸中快速的滑过了然的神色,

    弹指射出一道荧光,将老人瞬间击昏,

    在老人软到在地的瞬间,守候在两侧的侍卫突然暴起,各自挟着两侧的吓得瑟瑟发抖的百官,

    曹司马穿着戎装从百官群中走出,骑上一头侍卫牵來的高头大马,朗声说道:“皇上,还请禅位给南阳王,我们绝对不会为难百官,”

    他虽胸有成竹,但仍然有些懊恼,在他看來,最完美的结局,便是参加册后大典的非己方人尽数昏倒,却沒想到凌云霆这么快就察觉出异常,

    凌云霆冷冷的注视着高台下的人群,快速一扫,并未发现南阳的身影,这些凡人,真是狼子野心,以南阳的名义要求他禅位,其心昭然若彰,他若就这样轻易将帝位给了南阳,南阳未必做得稳,

    “南阳在哪,”他不紧不慢的问道,

    “王爷是未來的君主,这么危险的地方,我们这为臣的怎么会让他以身摄险,”

    一番话,被他说得冠冕堂皇,好像一个真心为主的忠臣模样,

    “这江山朕可以给他,但你这贼臣竖子,朕万万不能留下,”

    抱着太后,往前踏出了几步,说话时乌发无风自动,雪眸傲然,徒然升起俾睨天下之气,

    “喔,”曹司马仰头狂笑,眼中满是嘲弄,“我现在还唤你皇上,是给你几分面子,事到如今,你还不知道你的处境吗,宫中的侍卫,除去怡景怡凤两宫,早已尽数换上了我的人,你想要我的命,简直不自量力,”

    “那又如何,如果我想要你的命,只我一人足矣,”凌云霆眸光如剑,冷冷的落在曹司马身上,

    “云…”漆汐担忧的望着凌云霆,这些时日的相处,她已经知道他在尘世的一些禁忌,这些人都是凡人,他不能动手伤害他们,

    “让我來吧,”想了想,她的修为虽然还停留在练气后期,但是对付曹司马应该沒什么大问題,

    凌云霆轻轻摇头,将太后交到漆汐手中解释道:“有这么多侍卫在,你近不了他的身,”

    “不行,你不能违背规则,到时候伤了自己,谁來主持大局,”漆汐伸手拉住凌云霆,急切的劝解道,

    “你们两个,商量够了沒,”见两人拉拉扯扯,曹司马嘲弄的喊道,“认清形势乖乖禅位,做你的太上皇,我保你们性命无忧,”

    “大司马,”一名面相耿直的官员突然大声斥责道,“我竟不知你有此狼子野心,皇上正值壮年,是个明君,你逼他退位意欲何为,莫不是想改朝换姓,你这是痴心妄想,”

    官员的话,顿时引得众官员对曹司马加于怒目相视,纷纷指责道:“真是狼子野心啊,平素装出一副为国为民的模样,原來不过是迷糊人的把戏,”

    “尚书大人,你怎么能污蔑我的一片忠心,要说当今皇上,他也算个明君,”曹司马嘴角勾了勾,讽意十足,“为登大位,他杀兄弑弟,九名皇子就独独留了南阳王爷一人,最让人不齿的是,他看上了南阳王妃,设计王妃假死,并将她立为皇后,企图瞎诌个假胎记,愚弄臣民,你们说这样的皇帝该不该废,,”

    原本愤愤不平,意愤填膺的百官,有大半人的面色变得难看起來,他们心中也有相同的推断,一时皆是低头沉默了起來,

    站在人群中柳相激动的挣脱束缚,愤怒的大斥:“信口雌黄,一派胡言,若真要南阳王的意愿,这样的场合,他又怎么可能不在场,分明是你们曹家生了造反之心,”

    “找死,”曹司马双目一瞪,照着柳相坠出一把红樱长枪,枪尖寒芒毕现,眼看着就要刺上柳相的胸口,一根骨节分明的手指,轻盈的点在尖头上,

    朝着曹司马冷然一笑:“你的命得留下,”

    曹司马大惊失色,他用了十成的力气抛出的长枪,竟然被他用这种匪夷所思的方法给接住,眼前的景象让他生出了十二分危机感,他夹着马腹,驱着马连连倒退,大喊出声:“所有侍卫听命,一律向前拿下狗皇帝,”

    话音刚落,成千的侍卫汹涌而出,神情激动,齐刷刷的举刀往凌云霆方向冲去,而曹司马则使着熟捻的轻功,往高台上急急掠去,一双浑浊的眸子,闪着精光,

    就在曹司马的长臂探上漆汐肩头的那一刻,漆汐波澜不惊的对着曹司马报于淡然一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快的拔下木簪,反手送入曹司马的胸口,

    忽然传來的刺痛,让曹司马几乎要发狂,他一心只想着将他们擒下,好用來挟持皇帝,怎么就忘了她会武功,一截小小木簪居然可以穿透他的胸前特制的护心镜,直直插入他的胸口,皇后的武功修为之高,大大的超出他的意料,他震惊的低着头,盯着拍在胸前的纤柔素手,眸中满含着不可置信,

    耳边传來对面女子温柔到能滴出水的声音:“谁给了你这样的勇气來抓我,曹公子沒有告诉你我会武功吗,”

    真是蠢才,居然把她当成可以随意拿捏的软柿子,慢条斯理的抽回木簪,这虽不是她第一次伤人,可心底总忍不住打颤,她本可乘曹司马不备,一击要了他的命,

    胸口喷洒出汹涌热血,剧烈的疼痛,延绵不断,痛得曹司马几乎站不稳,是他太求胜心切,太过于大意,

    曹司马踉跄向前,神情复杂的俯视着被侍卫淹沒在人群中的凌云霆,见他双眼漠然的盯着自己,对于侍卫的攻击,连看都不看,便能轻盈的躲过,心更是一沉,看來今天他…

    “父亲,危险,快來我这,”

    曹思谦领着上万名士兵急急赶來,便见曹司马一手捂着胸口,怔怔的站在高台之上,全然不知他身后的漆汐拿着变成剑状的木簪对准了他的后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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