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飞龙走出派出所,看到法拉利跑车中空空如也,周围也沒有唐婉儿的身影,才想起刚才张月香赌气把唐婉儿给抓走了,回头想要跟张月香说,让她与唐婉儿和解,

    摇了摇头,拿出钥匙打开车门,她们之间的事,还是她们自己去解决吧,既然已经和张月香挑明了关系,料想她也不会为难唐婉儿,

    再说,她们之间也需要一个单独会面,商谈一下未來一段时间的关系,这么闹腾下去,对谁都沒有好处,

    唐婉儿既然想要大力发展白道事业,那么一些灰暗的东西自然会减少,张月香想要升职,治安好了,上面又有关系,自然顺风顺水的,

    法拉利的速度很快,沒过多久就到了市医院,

    在医院急诊门口站着一个美女,打着哈欠來回走动着,正是王晓兰,看到郑飞龙过來,略微有点精神,迎过來道:“元芳去买肯德基了,让我在这等你,张玉瑶在住院部,正在挂水,你要不要过去看看,”

    郑飞龙微微摇了摇头道:“如果我现在过去看她,她未必会感动,但是元芳一定会很伤心,我和你一块在这等元芳回來吧,”

    “嗯,”王晓兰应了一声,和他并列站着,

    郑飞龙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來,点上,深深吸了一口,习惯性的吐了几个烟圈,然后轻轻吹了一口气,一个个心形就那么展现了出來,

    “你还会这个,真是想不到啊,”王晓兰惊奇地道:“当初追元芳的时候,该不是就用这招吧,”

    “追你用这个还差不多,追她还是算了吧,她可沒你想象的那么爱浪漫,随便一点小花招,就能蒙混过关,”郑飞龙淡然一笑,

    表面上,他追马元芳只用了几天的时间,实际上,费了多大的努力,只有他自己知道,马元芳是个很现实的人,现实到所有的幻想都会被敲碎,

    但她这种现实,又不同于一般女人“势利”那种现实,她是那种知道自己的处境的人,比谁都明白自己的价值,自己的能力,自己的缺点,

    正是因为如此,这样的人,更加让人难以追逐,她明白爱情是建立在物质基础上的精神奢侈品,她懂得一般男人脑子里所想的那些龌龊事情,她知道做出选择之后的结果会是怎样的,她能轻易察觉到你的变化,并从你的变化中推断出你的心理,

    这样的女孩,是最难得到的,也是最容易让你受伤,但似乎也正因为这样,才更加的有吸引力,对于男人來说,越难得到的,越是想要得到,

    “有一个问題,我一直都很想问你,”郑飞龙转脸望着王晓兰,看着她那洁白的俏脸,问道:“以你的长相及家庭背景,即便是你喜欢女孩,也能有更多更好的选择,但是你为什么一定要选择马元芳呢,”

    虽然王晓兰知道,自己的事情肯定会被马元芳说给郑飞龙听,不过一直以來,都只是放在心里,就好像隔着一层窗户纸,虽然朦朦胧胧,但沒有点破,照样过着原先的生活,

    现在郑飞龙把这事说出來,让马元芳颇感尴尬,虽然下午,想要诱惑这个屌丝,欲盖弥彰,但终究还是被识破了,王晓兰犹豫着,要不要告诉他,

    郑飞龙看出了她的犹豫,也沒有逼迫她,吸了一口香烟,缓缓吐出道:“不想说,就不要说了,只要不欺负马元芳就行,”

    “给我一根烟,好吗,”王晓兰少有的用柔弱的语气问道,

    郑飞龙知道可能戳中了她心里的伤心处了,从烟盒里拿出一根,正要递给她,却沒想到王晓兰突然伸手从自己口中,把那抽了一半的给夺了去,然后在郑飞龙诧异地目光中,放到了口中,用力吸了一口,

    郑飞龙想要提醒她,抽的时候注意点,第一次抽很容易呛着,却看到王晓兰悠然地吐了几个烟圈,然后微张玉口,让残存的烟雾从口中飘进了琼鼻之中,

    郑飞龙也见过不少女人抽烟,但都沒有王晓兰抽起來样子好看,那忧郁的双眼,朦朦胧胧,秀眉轻皱,幽幽痛痛,玉口微张,对尼古丁的渴望就像干涸的河道中的鱼一样,

    忽然感觉这个女孩,心里面隐藏着很多的忧伤,这些忧伤,是以前从來都沒有感觉到的,在郑飞龙的印象里,王晓兰不是活泼好动,就是耍点小阴谋,只在得知马元芳和自己走在一起的时候,才眼眸湿润,但是沒过多久,又恢复成往常的模样,甚至还和马元芳说说笑笑,

    有人说,爱笑的人,背后藏着常人难以想象的伤感,以前郑飞龙不相信,现在算是彻底的信了,

    “龙哥,你知道吗,其实我以前并不喜欢女孩的,”王晓兰抬起头來,望着天上西斜的明月,幽幽地道:“我上学的时候,也喜欢过一个男生,那个男生很帅,爱打篮球,每次打篮球,都是满头大汗,夕阳照在他古铜色的皮肤上,闪闪发光,很阳光,”

    郑飞龙料想,估计又是早恋,然后分手了,沒有结果那档子事,不过,他并沒有打断王晓兰,而是继续听她说了下去,

    “我曾來都沒想到过要和他走在一起,虽然我的条件很不错,不论长相还是家境都很配得上他,但我只要每天能够远远的看着他,就很心满意足了,然而事情有时总是有点让人出乎意料,”王晓兰微微摇了摇头,似乎想要把那忧伤甩掉:“有一天他突然跑过來,拦住我说,喜欢我,

    你不知道我有多开心,当时整个人都呆住了,他却以为我被吓到了,退后两步,一个劲的低头道歉,然后跑走了,

    那一整天,我都沒心思听课,看着老师换了一个又一个,他们嘴唇一动一动的,似乎说了些什么,但是说的什么,我一个字都沒听清,

    好不容易挨到放学,我拼命的往外跑,同学叫我,我也不理,像疯了一样往外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跑,只知道要跑,使劲的跑,拼命的跑,一下也不能停,

    可是当我跑到操场的时候,那里满满的都是人,有一大群人围在一起,议论纷纷,我心头一阵悸动,感觉可能发生了什么事情,于是分开人群,冲了进去……”

    王晓兰狠狠地吸了一大口烟,把烟头狠狠的扔在地上,歇斯底里地怒吼道:“一大群人在那围着他暴打,拳打脚踢,用钢管,用棒球棒,打的他浑身是血,仍然不放过,最可恨的是,那些人我全都认识,全都是我爸的手下,”

    这种事情,在豪门來说,十分的常见,郑飞龙对此并不感觉到意外,不过王晓兰的父亲,居然只因为一个男孩对他女儿表白就这么做,未免有点太过小題大做了,也未免有些太心狠手辣,

    王晓兰从郑飞龙手中拿过打火机和香烟,吸了好一会儿,心情才平静下來,望着天上的月亮道:“都说明月千里寄相思,但是对于阴阳两隔的人,再怎么相思又能怎样,

    那天我送他去医院,还沒到医院,他就已经不行了,直到现在我还能清楚的记得,他用带着血的手抚摸着我的脸问我:‘我不是在做梦吧,’

    我眼泪像下雨一样滚出,握着他的手喊道:‘沒有,沒有,等你出院了,我们就在一起,永远在一起,’

    他听到后笑了,笑的那么可爱,依然非常的阳光,可是那也是他最后一次笑了,从此我再也看不到他了,

    我从医院出來的时候,天上也挂着月亮,就像今天这么明亮,照在身上,说不出的冷,茫然的走在大街上,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感觉他们就像幽灵一样,都是不真实的,都是幻象,我一定是在做梦,做着噩梦,

    可是现实的一巴掌终究把我给打醒了,告诉我这是真实的,一切就发生在眼前,就发生在刚才,

    那个禽兽不如的畜生,抛弃我妈,又杀了我最心爱的人的畜生,开着车出现在我的面前,让我上车,我怎么都想不到他在做了这么丧尽天良的勾当之后,又要做一件更沒有人性的事情,”

    说到这里,王晓兰泪水止不住的“啪”“啪”往下滴落,

    郑飞龙想要拿纸巾给她,让她擦擦眼泪,奈何这个糙老爷们,平时都是不装纸的,有时候上厕所,都用烟纸盒解决了,虽然那种感觉,让人某处一痒,心生荡漾,可是拿给女孩擦眼泪,实在是不太合适,

    不过王晓兰很明显比他要聪明一点,抓起他的衣服往脸上擦去,不管鼻涕还是眼泪,都擦个一干二净,末了,还抹抹手,然后一边拿着烟,一边深情款款地望着郑飞龙道:“龙哥,你知道他做了什么事情吗,”

    他一定是拉翔的时候,沒带纸,把口袋里的钞票用了然后又拿去加油站加油,然后免费获得赠送的几包纸,郑飞龙在心里悲屈地幻想着,不过表面上,还是摇了摇头,示意王晓兰继续说下去,

    王晓兰悲痛地道:“他竟然说爱我,然后要对我做那事,”

    擦,这口味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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