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求生存的原则之一是“未雨绸缪”。

    帕米尔高原之上气候的多变性是十分致命的。

    别说是脆弱的人类,大地之上迁徙的羚羊的野马骸骨说明,连耐受力极强的动物,有时候也难逃死亡降临。

    蜜雪儿的生存知识里包含了许多的知识,但是她出于一位女性特有的羞涩,难以“亲力亲为”,不过这些粗野的汉子在托勒密的监督之下全部储备下了救命的资源。

    在身体状况正常的时候,几人将逐渐空置下来的牛皮水囊灌上了自己的尿!

    长途跋涉于不毛之地的冒险者都清楚,在水源断绝的绝境之下,骆驼的尿往往成为拯救生命的灵丹妙药。

    许多经历千难万险的跋涉者,往往就倒在距离水井或是一条小河数里之遥的地方,如果他能够再坚持一下,向前一小段距离,就能保住自己的性命。

    大多数生物对于干渴的忍耐要逊于饥饿,虽然饥饿造成的后果更为可怕。

    在身体出于缺乏必要元素的条件下,托勒密的思维异常混乱,幻觉与噩梦不时进行袭扰。

    无数次在他的眼前浮现,面目模糊的饥饿之徒杀死自己的马匹痛饮鲜血,如同饥饿的狼群一般残忍地分食血淋淋的马肉。

    马只剩下一堆白骨,被抛弃在荒野之中的时候,那些无比饥饿的人,再次将渴求的目光投向自己的同伴,双眼中闪烁着野兽的凶光。

    死亡的威胁和基础欲望使得最为温顺、最为善良、最具有高尚道德之人沦落,每每这一幕闪现在托勒密的脑海,他便从噩梦或者混沌之中惊醒,长期的缺乏水,使他无法出上一身冷汗,但刺骨之寒意仍然让其极力控制自己不去产生那些可怕的念头。。。。。。

    本多忠胜先是在托勒密的建议一下,尝试了一小口,尽管味道可想而知,但是能够有效湿润嘴唇已经足够给人带来一点精神支撑了。

    接下来是瓦西里,这个家伙像是对待一杯酿造优良的葡萄酒一般狠狠的饮上一口。

    托勒密随即赶紧将盖子盖死。要知道现在这东西珍贵无比,也得向真正的水一样,需要配给使用。

    贾里奇斯也来上那么一小口,他态度平静,几天以来,久违了几十年的消瘦找上了他的身体。

    接下来轮到托勒密了,仿佛进行一种仪式一般,拔出水囊的塞子,凑到嘴边......

    只是大约平日里饮水的三分之一分量。

    和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处于困顿时刻,濒临于死亡威胁的机体,对待平日里“肮脏”的排泄之物的排斥感削减到最低。

    除了没用真的水之甘甜和纾解干渴之感,其他竟没有觉得多么异样。

    这下子轮到更难以面对的事情了。

    也许在太平世界,无聊的太久,尤其是那些骄奢淫逸的波斯贵族或者是希腊半岛那些具有特殊爱好之人会勒令女奴做这些事情。

    以一种追溯原本的生物本能来看,和某些并不具有繁殖功能的“特殊活动”一样,都具有本源。

    大多数哺乳动物都有利用自己尿液标记领地和宣誓归属的遗传本能,奇怪的是当获得超乎自然界中竞争对手的智力之后,人类竟然不仅仅用上天赋予他们的智能来改造世界,还不惜花费大量闲暇时间来研究一些淫奇技巧。

    尽管这些年来托勒密致力于四处征战,但仍能在茶余饭后听说一些贵族讲述,他们如何用自己的排泄物污染自己的女奴甚至是妻妾。

    在他看来,那不过是满足他们豢养美女禁脔的兽欲倾泄罢了。

    他们要么粗暴野蛮、要么反而胆小如鼠。

    并不值得做过多的解读。

    虽然现在处于极端的特殊的情况之下,但艰难和危险并没有将这些人的文明属性和尊严完全剥夺,现在距离中世纪还有一千多年,但托勒密仍然视照顾一个女士的尊严是一个骑士的重要任务。

    蜜雪儿并没有多说什么话,便接过托勒密的牛皮水囊。

    托勒密故意将目光投向别处,以避免她产生的尴尬。

    当然或许他应该走得更远一些,这样会更多的缓解她的压力,但步行需要消耗大量的能量,托勒密以这个理由并没有动。

    “你知道,此刻我才愿意相信,男人似乎比女人更具有某种优势。”蜜雪儿笑了。

    她用拿着水囊的手,轻轻地碰了一下托勒密的肩膀,说了一句让他印象深刻的话。

    即使过去几年、几十年他也难以忘怀。

    “嘿,哥们儿,是你的吗?”她认真的问道:“我可不想哪怕闻一闻别人的尿!”

    托勒密不知该怎么形容听见她的表达的之后的感觉,十分复杂,也许在他更加健康,身体状态更加正常的时候会感触更深吧。

    此刻托勒密只能认为这是眼前的这位绝世美女对他的“最高认可”吧。

    她毫不避讳,将水囊凑近唇边灌下了一下口。

    托勒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短暂的沉默之后,找到了一句话:“既然你对我的容忍度能够达到这样程度,那么如果我们不再这里死去,而是逃出升天,恐怕也不会拒绝和我做一种有益于人类繁衍和双方身心的运动吧?”

    “哈哈,”蜜雪儿笑道:“我不得不告诉你另外一个知识,那就是如果我们均分你的尿液的话,女人则会因为身体表面小并且运动消耗也较小而更容易生存。”

    托勒密摇摇头,叹了一口气将水囊插回到腰间--看来在任何处境之下自己都不能在一场语言交锋中战胜她。

    “先活着再说吧!”蜜雪儿把手递给托勒密,二人相互搀扶着站立了起来。

    天气仍然干燥,似乎连一丝或者的生气也没有,托勒密控制不住自己的头脑在算计的这着几个男人的尿,还能够支撑几天。

    但在这与世隔绝的荒凉的高原之上,又有什么其他的办法呢,即使是向着最为虔诚的宗教徒一样跪地乞讨,难道上帝会马上派遣他的儿子现身,将一瓢清水洒在濒死之人的脸上?

    奇迹没有发生,很明显,除了坚持向前他们毫无退路。

    “我超级遗憾!”

    “什么?”

    “应该早就收集你的,也让我尝尝......”托勒密握住蜜雪儿的手指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