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踏上奇异之旅之后,作为一普普通通之人托勒密经历了太多挑战极限的时刻。

    原本在较高楼层向下张望都会手心冒汗,双腿轻微打颤,却首先登顶传说中只有飞鸟才能抵达之地的至高点,在刀光剑影中求得生存。

    从海风潮湿温暖的地中海,横跨整个辽阔的波斯帝国,在来到炎热无比的古印度大陆。

    横跨三个温带,几乎穿越了这个时代人类文明的大半疆域。

    直到今天他竟然能够扮演亚历山大大帝的伟大角色,成为改变历史的重要推手。

    没人能够预测未来之事,正如无人能够百分之百断定一场战争的胜负一样。

    毫无疑问,几乎所都的敌人都清楚,亚历山大是整个进攻的核心。

    只要折断利剑的尖端,便能摧毁整个马其顿远征军的凌厉攻势。

    在人们心中,亚历山大大帝之所以从胜利走向胜利,正是因为他的无可代替性。

    当托勒密的视线从湍急的河水之上,转移到正面战场之时,目测已经进入了印度士兵硬弓射程所能抵达之境了。

    穿透河面之上的水雾,已经能够清晰地看到一列一列的印度士兵从丛林之中移动到河岸之上。

    尽管这些敌人显得整齐有序,他们的将领仍然忍不住窃窃私语。

    他们虽然身处高高的、威武雄壮、仿佛不可战胜一般的战象之上,亦是全副武装,仍将目光紧紧钉视在托勒密的身上。

    这套耀眼的铠甲吸引了几乎所有人的注意力,托勒密几乎能够感觉到他们紧张、好奇、恐惧和贪婪的复杂情绪。

    虽然身在与马其顿帝国远隔千山万水的印度大陆,这些高级将领们也会对亚历山大大帝战无不胜的故事略有耳闻,今天白甲战神来到他们的面前,心中难免产生好奇之心。

    而更大的压力是被征服的恐惧,当然还有战胜这位伟人的贪婪,击败亚历山大大帝--这是无数伟大的帝王都无法做到的事,一旦成功,无穷无尽的融化富贵就如眼前这滔滔不尽的河水,滚滚而来。

    可他们却毫不知情,眼前的这个人是一个伪装的冒牌货。

    河岸之上的印度士兵已经开始在指挥官的命令之下,零星发射弓箭进行远程试探了。

    托勒密所在之处能够感觉得到,船底奴隶奋力划桨的动能,大船之首奋力劈开河流,犹如一条巨大的虎鲸恶狠狠地猛扑向敌人。

    印度人的弓箭从射入河水,到已经能够钉在船头的甲板之上,托勒密在叮叮咚咚之声下缓慢地转身向后,多年的征战已经练就他处于危急之下不惊不慌的淡定本领。

    而经验告诉他,作为一个将军,从容不迫即是给予麾下士兵最大的鼓舞和精神上的支柱。

    很明显,波鲁斯准备将敌人歼灭于滩头之上,这是古老中国常常使用的谋略之一,但是他们一定忽略了马其顿人的冲锋攻击力能够轻易撕扯开孱弱的印度步兵方阵。

    河岸之上紧靠茂密的丛林,使得他们防线拜访十分局促,只有大约二十至三十列弯刀士兵的纵深,骑兵无法发挥冲击力,因为任何战马面对冲进流速极高的河流都会胆怯,丛林的阻隔也使得马其顿人最为忌惮的战象不能够形成集群作战。

    按照之前的部署,托勒密退回船舱,这里不但能够很好的阻挡弓箭的共计,还能遮蔽掩盖大量士兵。

    他在这里集结三百人的冲锋分队,每一艘大型渡船都是这种配置,一到二名将领一待船首撞岸,便迅速带领突进队进行冲锋,就像一条条锥子戳入印度士兵的阵列。

    只要有一队成功楔入敌方阵地,立即进行穿插或者包抄,扰乱敌人防守阵型,即使面对的是波鲁斯的主力大军,仍然有等待阿明斯塔来自下游和亚历山大本人来自上游的合力夹击,强打一场大型会战,将波鲁斯帝国的有生军事力量消灭为灰烬!

    “我们即将登陆,将军!”船长大声向托勒密汇报。

    士兵们将头盔带到头上,放低身体和兵器,降低重心是为了避免船底触岸时所带来的撞击。

    片刻之后,只听见“轰”的一声巨响,在震动之下,大船搁浅在河岸之上,稳住身形之后的第一时间,托勒密立即手执利矛,向前奋勇冲出船舱。

    大群士兵紧紧跟随在他的身后,耳朵之中灌满了,盔甲和兵器的撞击之声、河水激荡之声和疯狂的喊杀之声。

    从视线的余光中看,大批士兵随着船只的陆续抵岸,接二连三地发起多点冲锋。

    印度士兵近在咫尺,他们好整以暇,一排排的弓箭手开始发射弓箭,前排的士兵射击完毕,立即蹲下身去,向后快速移动,后面的弓手再次发射,形成连续打击。

    而然他们面对的是身经百战的马其顿大军,马其顿士兵用盾牌遮挡在身前,能够听见弓箭钉在上面的“咚咚”声。

    尽管有一些士兵中间倒下,但为数极少,且大多并非是致命创伤。

    仿佛是一间工业工厂的流水线上的安全操作规程,只要士兵们坚守操作规矩,很难被命中躯干处的要害部位。

    这就是战争的准则。

    马其顿战士们在逐渐抵近印度人的阵线时,投矛手们开始陆续进入投矛阵地。

    印度弓手眼见齐射几乎无法阻止对方的冲锋,几乎无装甲防护的他们又被投矛手所杀伤,信心开始低落,随着几记精准的投掷,弓手指挥官的尸体纷纷被钉在河岸之上。

    他们开始散乱无序地进行散射。

    蜜雪儿和瓦西里的船已经登录,简易的潭头阵地开始搭建,后勤部队已经将战马运上陆地,暂时担当龙骑兵的的骑士们登上了战马。

    托勒密所带领部队中,有八百人的伙伴骑兵部队,这是常年跟从亚历山大的精锐部队。

    此刻他带领他们和亚历山大大帝本人一样,开始对印度人步兵阵线发动致命的冲击。

    而敌人也意识到自己保守战术所带来的不可挽回的后果,仅仅凭借弓箭是无法阻止登陆的。

    等待大批印度陆军开始集结的时候,显然已经为时已晚了。

    托勒密阻止的伙伴骑兵队伍已经列阵成功,大胸美人和哥萨克疯子和与埃及王并肩立马,冲进装备简陋的敌军阵营大开杀戒,一排排皮肤黝黑的士兵在他们刀剑之下割草般齐刷刷倒下。

    整个印度士兵方阵被他们像割豆腐一样轻易地切开。

    后来史官史官卡利斯蒂尼描述这时的托勒密时写到:“此时此刻,埃及王就像是亚历山大本人一样,他身着他的胸甲,披戴着他的战袍,呼喊咆哮,没人任何善战的士兵和慧眼的诗人更够分辨出他是一个伪装者,我断定就连他自己也把自己当做亚历山大大帝本人一样对待。”

    直到托勒密的耳畔传来了一连几声巨兽的嘶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