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姐,我是来帮您洗澡的。”

    门外响起了温柔的女声,炸得苏欣怡翻身坐了起来。什么?帮她洗澡?

    墨冷御是离开了,可是派来一个自称是专业护理的女人,前前后后的照顾着,简直是360度无死角。

    “张护士啊,我的脚没有多大问题,我自己一个人能应付得了,你先去休息吧。”

    门被她反锁着,她怎么能开门呢?如果连洗澡的自由都被剥夺了,她还怎么自由?

    “这……苏小姐,墨少离开的时候交代了,每晚上要向助理汇报情况的,如果我没有照顾好您,我无法交差啊。”

    张护士在外面为难的说道。

    “你走吧,明天我会和他说的。”

    苏欣怡起身向浴室走去,她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开门的。

    哼着小曲洗浴完毕,她的心情格外的轻松,躺在那张大床上来回打两个滚,她止不住咯咯笑起来。

    自由可贵啊!

    秋深寒凉,夜半骤然下起雨来,淅淅沥沥敲打着窗户,空气中多了一层冷意。

    苏欣怡被冻醒了。

    她睁开眼睛才发觉不知什么时候被子被蹬掉了,全身被冻得冰凉。

    她拉着被子盖在了身上,四周寂寥的空气弥漫上来,再也没有了睡意。

    怎么回事?

    她闭上眼睛,口中念念有词,“一只羊,两只羊,三只羊……”

    一直数到了一万三千三百三十三只,还是没有一丝一毫的睡意。

    “怎么会这样?”

    苏欣怡实在受不了了,霍然坐了起来,靠在床头上,拉起被子盖住了全身,目光灼灼的看着窗户的方向。

    滴滴答答的雨声敲打着,无端的,她觉得寂寞起来。

    他走的时候竟然连告别都没有,让郭凡来收拾了简单的行李就离开了?把这儿当成什么地方了?

    旅店?

    她是什么?花瓶?没有感情没有知觉的植物?不需要告别啊?

    他到什么地方去?去多久?去干什么?

    她简直一无所知,还不如那个助理郭凡。

    还口口声声说要和她结婚,结婚对象就是这样无关轻重无关紧要吗?

    苏欣怡越想心里越不舒服,拉起被子蒙在了头上,闭上眼睛强制自己睡去。

    如此三番,一直折腾到天色渐亮,她才眼睛酸涩的受不住了,迷迷糊糊的睡去。

    一觉醒来,已是中午,苏欣怡看着手机上的一条短信,心头酸涩不已。

    “宝贝,记得脚伤要换药,不许去学院。”

    还记得给她发短信问问她的脚伤啊?

    苏欣怡丢下手机,吩咐道,“张护士,告诉小李,我要去学院。”

    说完,她心里憋闷的难受,拿起手机,发了条短息回去,“脚伤好转,我去学院。”

    嗯哼,他不是不让她去学院吗?她偏要去,凭什么要事事都听他的?

    “苏小姐,墨少交代了,您的脚伤痊愈之前是不能离开家里的。”张护士站着没动,劝道。

    “你们……”

    苏欣怡愤怒起身盯着张护士,从昨天开始,就一口一个墨少交代了,她就必须要遵从。墨冷御已经离开了,还遥控指挥着她的生活?

    “那好,我自己叫车。”

    她愤然拿起手机,一条新短信出现了:

    “乖,听话,如果必须去,让小李送你。”

    看着那上面的每一个字,苏欣怡只觉得一团湿漉漉的雾气笼罩了整个眼帘。

    心头的气恼不翼而飞了。

    她转身向着楼上走去,“你忙你的,别管我。”

    楼下,陈伯和张护士互相看了一眼,面露狐疑,大小姐这是怎么了?刚刚还怒气满天飞,这一下子就风平浪静了?

    苏欣怡的平静是被白理事的一个电话打乱的。

    “苏总,苏海天和苏理事在我的办公室里,他们到财务支出钱款,被拒绝后找到了我的办公室,非要逼着我签字。”

    “什么?还真的有这样的事情?你稳住他们,我马上到。”

    苏欣怡起身向着楼下走去。在家里一连休息了三天,她的脚伤已经好了大半。

    晚上睡不好,白天昏昏沉沉的,她本想明天去学院的,没想到苏海天这么快沉不住气了。

    博雅学院,白理事打完电话走回来,苏海天一张支票拍在了他面前,“签字。”

    “这……苏先生,您知道,学院有规定,我签字是无效的,遇到有关钱的事情,都是苏总亲自签字的,这一点您是知道的。”

    白理事为难的说着,只觉得整个脑袋嗡嗡直响。

    “白理事,你糊弄谁呢?姐姐把整个学院都交给你打理,一连三天都没来学院上班了,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今天这个字,你是签也得签,不签也得签。”

    苏然然走了过来,堵住了他的去路。

    “苏理事,有关博雅的款项每一项都要依据规定的,上次因为招生问题,您和苏先生的钱已经预支完了,如果二位需要提前预支的话,是要打欠条的。”

    白理事往后退了一步,据理力争。

    “打欠条?博雅学院是苏家的产业,我苏海天用钱还要打欠条?”苏海天气愤的低吼着,完全失去了平时的温文尔雅。

    总是住酒店不是办法,如果今天拿不到钱的话,那么他就要去小一点儿的旅馆了。

    他苏海天什么时候落魄至此了?

    “苏先生什么意思?博雅学院是姓苏不错,可天下姓苏的人多了,难道因为你姓苏你就可以把博雅当成聚宝盆?几个月前你怎么不说自己有这份责任呢?”

    苏欣怡推门走了进来,听到他的话,冷笑一声讥讽道。

    危难的时候就逃开,看到博雅兴盛了就来谈责任。

    她从来没见过这么恬不知耻的男人,而这个男人竟然是她的亲生父亲。

    听到她的话,苏海天转过脸,眼中喷射着火焰,这几天他千方百计打听清楚了,那个收走他别墅的人,竟然是得了墨冷御的指令。

    墨冷御收走了他的别墅,他的亲生女儿把他弄得流浪街头。

    “欣怡,你还是我的女儿吗?你让墨冷御收走了我的别墅,让我无家可归,你又步步紧逼,这就是你做的事情?”

    他忍着怒气质问着。

    眼下要想从博雅拿到钱,必须要苏欣怡签字,他不能把事情弄僵了。

    墨冷御收走了他的别墅?

    苏欣怡听着这句话,陡然明白了什么。

    那个男人,口中不说什么,却在为她出气。

    她……

    刚刚在车里,她还发信息诅咒他:谈判的时候还惦记着管她,小心谈崩。

    苏然然看她微微有些愣怔,以为她无言以对,得意的勾了勾唇走了过来:

    “苏总,我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我和爸爸已经做了亲子鉴定,我是爸爸的亲生女儿,恐怕你的希望要落空了。”

    苏欣怡收拾起心情,撩起眼帘看着她,“那我该恭喜你了?是不是亲生女儿竟然还要去做鉴定,这件事真的挺光荣的,可以见报了。”

    一句话刺得苏然然脸上的笑容僵硬了起来,她咬了咬牙,挽住了苏海天的胳膊,“爸爸,如果今天拿不到钱的话,我就要住在学院宿舍里了。”

    哼,她就不信,苏欣怡能拒绝得了苏海天,传出去的话,亲生女儿把父亲赶出家门,这条新闻一定够劲暴。

    “那就住吧,苏先生一起住进来也没关系,有空闲的位置。”苏欣怡不想再废话了,她起身向外走去,“白理事,再有无理取闹者,你直接报警或者是叫保安来。”

    她的态度够明显了,要钱,绝不会给,打欠条,可以考虑。

    苏海天没想到她竟然如此绝情,忍着的怒气爆发出来,他一把扯住了她的胳膊,“欣怡,你想让我……”

    苏欣怡转脸盯着他,看着他眼中喷射的怒火,毫无畏惧,“你想怎么样?继续打我?难道那些公众的谴责还不够?”

    上次在洛晴晴的婚礼上,他打她的事实被发到了网上,苏海天因此陷入口水门,如今已经名誉扫地。

    “爸爸,不要听她的,不管她怎么说,你永远都是爸爸,教训女儿没人说不可以。”苏然然在一旁撺掇着。’

    哼,她已经打听了,墨冷御去美国了,也就是说苏欣怡的保护伞没有了,打了也是白打。

    “给不给钱?”

    苏海天逼了一步,满眼赤红。

    “现钱没有,打欠条可以。”苏欣怡挑眉,毫不退让。

    如果开了这个先例,她就会成为苏海天和苏然然的摇钱树,博雅学院就会被一步步推入无底洞中。

    她很清楚这一点。

    宁可挨打,她也不会同意。

    “好,你不同意是吗?”苏海天松开了她的胳膊,胳膊挥起,向着苏欣怡打去。

    又打她了?

    苏欣怡嘲弄一笑,缓缓闭上眼睛,这一掌,她挨了!

    “苏先生,不可。”

    白理事在苏海天的手掌落实的瞬间,扑了过来抱住了他的胳膊,“苏先生,打人是不对的,苏总按照学院的规矩办事,没有错。”

    苏然然见状,心里恼怒,胳膊一身扯住了白理事的衣服,“白理事,你干什么?为什么你处处护着她?以前我就怀疑你和她的关系,说,你们是不是私通了?”

    一盆污水泼在了白理事头上,白理事顿时有口难辩。

    和苏欣怡的关系,怎么说他都无所谓,可是这样中伤苏欣怡,他怎么过意的去?

    “苏理事,你不要血口喷人,我和苏总什么事儿都没有。”他辩解着,衣服被苏然然扯得变了形。

    “哼,我看就是有,没有的话你为什么要处处护着她?今天我必须揭发出你们的丑行,我要让所有人都看看你们的肮脏。”

    苏然然嚣张的叫嚷着,一边推搡着白理事向苏欣怡撞去。

    整个办公室里,乱作了一团。

    门口,迅速汇聚了一些职工,有几个赶紧走了进来想要劝解,被苏然然一句话给顶走了,“这是我们的家事,谁敢搀和就马上离开博雅。”

    “凭什么?住手!”

    属于男人的冷喝传进来,震动着整个办公室,苏然然一看,气焰顿时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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