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我亲眼看到你与冷子烨搂在一起,说的那些话下官也是一字不差的听进耳朵里,怎么?贵妃娘娘不承认?”孙守义冷笑,眼中尽是鄙夷。

    “本宫为什么不承认!那些话就是要说给冷子烨听的!若非如此,我们下一步计划要怎么进行!”樊烟萝一语,孙守义下意识皱眉。

    见孙守义不语,樊烟萝继续道,“你不是说过,如果樊威失利,我们还有一条路可走,就是毒死冷子烨,嫁祸给周离!介时你定有办法让冷傲天站在我们这边,保……我们的孩子登基称帝。”

    樊烟萝的最后一句话让孙守义放弃了杀人灭口的念头。

    自那日樊威擂台失利,自己找樊烟萝却见她与冷子烨抱在一起之后,孙守义愤然回府,谨慎考虑,再加上宰相亲自登门透露出大周百废待兴,欲予以重用,说明自己与樊烟萝的事并未暴露。

    于是孙守义决定先断了与樊烟萝的关系,再伺机而动。

    然尔此刻,当听到樊烟提及‘孩子’二字时,孙守义又活了心,目标近在咫尺,他只须跨过一步。

    “贵妃娘娘当真怀了……我们的孩子?”孙守义瞄了眼樊烟萝平坦的小腹,狐疑开口。

    “这种事能骗得了人么!还是……你反悔了?”樊烟萝美眸生疑,脸色渐渐垮塌。实则在孙守义和冷子烨之间,她确实有过犹豫。

    选择孙守义,她至少还有腹中这块肉做筹码,反之,她要拿什么控制冷子烨?那些所谓的私密信笺?樊威曾跟自己说过,冷子烨并不在乎!

    “这是什么话!我怎么可能反悔。”孙守义当即缓了脸色,勾薄唇走到樊烟萝面前,自袖内取出一个纸包。

    樊烟萝接过纸包,柳眉微皱,心下了然。

    临华阁内,冷子烨在与莫雪鸳理论时右眼皮一直在跳,幅度十分之明显。

    “本宫的意思王爷听明白了?”莫雪鸳懒理冷子烨的眼皮,淡声收尾,准备起身。

    “慢着,你的意思本王听明白了,可本王的意思你没明白呀!坐下来再喝杯茶,我的意思是孙守义早有杀本王嫁祸周离的打算,你想啊,他一个宫外文臣,怎么接近本王!唯有利用樊烟萝下手。”冷子烨起身提壶,殷勤替莫雪鸳斟了杯茶,偏巧贴在眼皮上的纸屑不偏不倚的掉在茶杯里。

    莫雪鸳不语,眸子瞥到了茶杯里的纸屑上。

    “所以你这个时候让本王去安慰樊烟萝,跟让本王送死有什么分别!”冷子烨急忙用手指划出纸屑,恭敬递向莫雪鸳,“而且本王上次不是安慰过了……”

    “王爷不想去?”莫雪鸳斜睨桌边,冷子烨心领神会的将茶杯搁在了上面,再回眸时,莫雪鸳脸色已如冰封。

    “不想也去,皇贵妃满意了?”冷子烨绝望开口。

    “很满意。”莫雪鸳微微点头,起身时见青宁走了进来。

    “主子,樊烟萝来了!”

    且说樊烟萝走进来时,冷子烨正撩下茶杯起身迎过去。一番相拥而泣,涕泪横流之后,樊烟萝方才哽咽着言归正传。

    “这两日烟萝一直在等王爷,不知王爷可想到办法替奴家解围了?”樊烟萝由着冷子烨将其扶到桌边,抹泪时端起刚刚莫雪鸳留下来的那杯茶,抿了一口。

    “还没想到……不过贵妃莫急,你虽是樊威嫡姐,可也是先皇贵妃,他们暂时还不致于对你下手,你且容本王再想想……”冷子烨这番敷衍之词让樊烟萝彻底死心。

    “王爷要真的替奴家想才行……奴家现在无依无靠,可是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王爷身上了!”樊烟萝含着泪起身,玉指提壶反给冷子烨斟了一杯,毒药就是在这个时候被她悄无声息放进去的。

    虽是悄无声息,可冷子烨看见了,于是喝与不喝成了问题。

    忽有暖音的声音缥缈传入耳际,冷子烨剑眉抽了两下,索性一仰脖儿。目的达到,樊烟萝不敢逗留,离开时刻意将一些本该属于周离的玩意扔到了不被注意的角落里。

    “如此粗糙的栽赃嫁祸她是怎么好意思使出来的?”樊烟萝离开后,莫雪鸳自内室踱步,悠然而出。

    “你先别管这些,解药!”冷子烨三步并作两步走到莫雪鸳近前,伸出手。

    “什么?”莫雪鸳目色茫然。

    “解药……”看着莫雪鸳的表情,冷子烨额头顿时渗出冷汗,“莫雪鸳,你可别跟本王开这种玩笑,本王心脏不好……”

    “之前镇国将军府王爷救了雪鸳一命,这次,算是雪鸳还王爷的。”莫雪鸳嫣然浅笑,随手自身后暖音手里拿出绿色药丸,递给冷子烨。

    “本王救你的时候,可没想着让你还……”冷子烨眸色一顺间的黯淡,仰脖儿咽下药丸的顺间,忽觉颈侧一湿,浅浅的,有些疼。

    突如其来的吻惊的冷子烨呆怔不动,心里将将建筑起来堡垒轰然倒塌,原来他所有的坚定和决然竟敌不过莫雪鸳的一吻,原来如此呵……

    “这次又是诱敌?”冷子烨艰难低下头,刻意敛了眼底的尴尬,薄唇抿起淡淡的弧度。

    “本宫敢保证,孙守义必定在宫外某个角落里,王爷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莫雪鸳微微一笑。

    “知道。”冷子烨苦涩抿唇,不置一词的走出临华阁。

    冷子烨离开后,莫雪鸳折返回了房音,许久后抬眸,“本宫会不会做的很过分?”

    “主人不觉得吃亏就好。”暖音应声。

    “盯紧了孙守义,快则今晚,最迟明早他必会有所行动,对了,有没有看到白斩?”莫雪鸳忽的想到此人,好像自入大周,她便没与白斩罩过面。

    “之前见过几次,但这两日不在宫里。”暖音据实回禀。

    莫雪鸳微微点头,倒也不甚在意。

    且说冷子烨顶着脖颈上的吻痕大肆招摇之后,果真有了效果。

    酉时已过,孙守义再度出现在了德温殿的正厅。

    “守义?这个时辰你怎么进来的……还是你一直没离开皇宫?算了,你给本宫的药到底好不好用?怎么临华阁到现在都还没有消息?”

    有那么一刻,孙守义差点儿就信了樊烟萝的话,看看那眉眼间的焦虑和不安,到底是宫里的女人,演戏的本事连他都难以分辨!幸而冷子烨脖子上的吻痕不是假的!

    “若死的太快,难免会让人怀疑到你身上。”孙守义勉强挤出笑,手揽樊烟萝进了内室。

    “怎么会!本宫进出临华阁时没人看见!守义,那药到底什么时候发作?夜长梦多啊!”樊烟萝玉手握紧了孙守义的胳膊,忧心不已。

    “你别急,坐下来喝杯茶。”孙守义安抚樊烟萝坐下之后,提壶倒了杯茶递过去,同样的药丸,在这个时候被茶水溶化。

    樊烟萝握着茶杯的手稍显颤抖,一口一口的喝下去仍觉心烦气躁。孙守义则坐在一边,沉默不语,似在等待。

    这样沉寂的气氛下,时间过的格外慢,樊烟萝终是等不下去了。

    “不成,本宫得去瞧瞧……呃……”然则起身一刻,樊烟萝忽觉胃如灼烧般难受,小腹隐隐作痛。

    “守义,快扶本宫……”疼痛侵袭,樊烟萝双手捂住痛处,身体摇晃着几欲跌倒。看着樊烟萝脚下一滩血迹,孙守义心头一紧,还真的怀了孩子!可惜不是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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