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该不会承认冷子烨突然离开苗疆也是你的杰作吧?”莫雪鸳不以为然。

    “那只是意外,我最初的想法是让寒千陌捉奸在床,不想冷子烨居然头天夜里走了,害的我不得不准备一份情书给寒千陌送去。”第一个罐子里的干瘪花苞里有血水涌出来,祈月柳眉紧皱。

    “本宫一直好奇,沐晴菲为什么不解释?”感觉不到祈月的异常,莫雪鸳忽然对项东的话产生了怀疑。

    祈月闻声一顿,尔后转眸看向莫雪鸳,明眸闪烁幽光,“你有爱的人吗?”

    莫雪鸳摇头。

    有过,却因此付出了血的代价。

    “所以你永远也不会明白沐晴菲有多么用心良苦!如果她说出真相,寒千陌必定会与四大长老闹翻天,介时他只会众叛亲离,后果不是你能想象的!”祈月冷笑,“只是我没想到,寒千陌居然那么恨沐晴菲的背叛,居然亲手给她下了痒蛊!男人呵,爱你的时候,都能把你捧上天,恨你的时候,让你生不如死都不觉够。”

    “沐晴菲也是个痴情的……”莫雪鸳苦笑。

    “她是我见过最傻的女人了!项北用蛊虫蚕食她腹中骨肉的时候,我顺便在她与寒千陌的体内种下‘绝情蛊’,中了蛊的恋人如果有一方先死,另一方蛊虫发作,会生不如死。当时我告诉沐晴菲她腹中骨肉是因‘痒蛊’而死,又告知她中了‘绝情蛊’后,原本以为她会自杀,用自己的命报复寒千陌,却没想到,她居然舍不得寒千陌受苦,硬是备受折磨的活到现在!”

    祈月的话让莫雪鸳无比震惊,沐晴菲是爱到了怎样的程度,才会在误会重重的情况下,仍要护寒千陌以万全。

    “那你就没想过杀了沐晴菲,让‘绝情蛊’发作,让寒千陌痛不欲生?”莫雪鸳追问。

    “有过这样的念头,可在看到寒千陌每次因妃嫔催动‘痒蛊’过重而毫不留情杀死那些催蛊的嫔妃后……我忽然觉得让沐晴菲生不如死的活着,才是对寒千陌最大的惩罚。”祈月说这些话的时候,语气凉薄的让人心里都跟着掀起阵阵寒流。

    “你怀揣这样的恨……十几年?”不得不承认,祈月忒能忍了。

    “你相信么,从被选作圣女的那一刻开始,我便想着如何让他们付出血的代价!”祈月睚眦欲裂,眼中寒光闪闪。

    莫雪鸳没有理由不信,因为建造眼前这座密室,并非一朝一夕的事。

    祈月走了,依着她的意思,在没解除莫雪鸳血液对‘无踪’威胁之前,她不会让莫雪鸳死,而莫雪鸳,或许会成为她创造奇迹的见证人。所谓奇迹,便是灭族。

    莫雪鸳失踪了,冷子烨失踪了,项西失踪了,连沐晴菲也不见了,整个皇宫一片混乱,寒千陌为寻沐晴菲已经红了眼,此刻正亲率皇城侍卫恨不能将整个皇宫翻个底朝天。

    殿内,大长老沉默许久后恍然,尔后腾的起身冲出去,项南心下一惊,亦跟着跑出殿门。

    且说大长老回到房间后,发现‘踪蛊’被启用的时候万分惊喜,于是以血为引,将另一只‘踪蛊’放出,顺着这条线,一直寻到圣殿。

    “大长老?……你们怎么会来这里?”项东冲进圣殿的时候,祈月正在敲打木鱼,见有人进来,目露惊讶之色。

    “祈月,你可看到莫雪鸳了?”回想莫雪鸳之前所言,大长老虽不相信,可也谨慎几分。

    “大长老言重了,若祈月看到皇贵妃,自会到龙殿禀报的。”祈月恭敬应声。

    “真的没看到?”项东已经确定‘踪’蛊就在祈月身上,而‘踪’蛊须近身才能种下,事实胜于雄辩,祈月定是见过莫雪鸳,可她为什么不承认?

    “自是没看到。”祈月端正神色,从容开口。

    “大长老,圣殿一向清净,莫雪鸳与祈月亦不相识,实在没理由到这里来。”项南缓步上前,低声道。

    “如果大长老有所怀疑,不妨搜一搜这里!”祈月淡声提议,声音已有不愿之意。

    “罢了……”项东觑向四周,圣殿一片空寂,也实在不是藏人的地方,而且莫雪鸳对祈月有偏见,用些卑劣的法子给她下蛊也算正常。

    然则就在大长老转身之时,怀中蛊王有了异动!

    眼见项东将蛊王搁到地上,祈月心中骤冷,百密一疏,她怎忽略这么重要的因素了。

    “怎会这样?”项南不可置信的看着已经爬到神像上的蛊王,吃惊不已。

    “去请皇上。”项东白眉皱成川字,寒声沉吟。项南不敢怠慢,登时跑出圣殿。

    祈月心虚站在一侧,本想放出‘无踪’对付项东,可项东武功深不可测,绝非项北跟项西可比,轻易出手,或许会弄巧成拙,尤其项南已经出去,倘若回来不见项东,必会引起怀疑。

    于是祈月将目标锁定在蛊王身上,悄悄放出‘无踪’,试图灭了蛊王,只希望一切都还来得及!

    且在寒千陌看到这种情况后,二话不说,当即命人搬开神像,放眼整个苗疆,能让蛊王有这种反应的,唯莫雪鸳一人!

    对于寒千陌的决断,祈月不语,心却揪作一团,黑眸紧盯着隐隐靠近蛊王的‘无踪’,成败在此一举!

    时间一秒秒的过去,神像被皇城侍卫慢慢移开,蛊王随之爬到墙角处,身体扭动的越发疯狂。

    “来人,砸墙!”伴着‘轰’的声响,薄薄一层墙身垮塌,众人顺势望去,分明见莫雪鸳正虚弱无力的倚在墙边,苍白唇角在看到蛊王时勾起欣慰的弧度,身下的血,流淌一地。

    此时此刻,在莫雪鸳眼里,那条大白虫子的可爱,无法用言语表达。几乎同一时间,‘无踪’咻的钻进蛊王的身体。

    蛊王出现异常,收尾相连蜷缩成团,挣命般在莫雪鸳身下的血液中翻滚。

    “哈哈哈!成功了!我成功了!”久未吭声的祈月突然狂笑,黝黑眸子迸射出实嗜血的杀气。

    “祈月!果真是你?你身为圣女不仅培育蛊虫,竟还妄图杀死蛊王!你想干什么!”项东大步走到蛊王身边,见蛊王奄奄一息,怒目瞪向祈月。

    “死到临头大长老还关心这些?你可知道蛊王一死,你会死,寒千陌会死,整个苗疆族众都会跟着死!”看着地上挣扎不休的蛊王,祈月有了张狂大笑的资本。

    “你们为蛊王试血那次,全族人都中了蛊王体内的蛊虫……”倚在墙壁上的莫雪鸳吃力挺起身子,举皓腕到蛊王近前,五指攥成拳头,便有新鲜血液自腕处流出,浇灌在蛊王身上。

    然则莫雪鸳的血只能减缓蛊王身逝的时辰,却无力扭转乾坤。蛊王只有一息尚存,支撑整个苗疆的灵气渐弱,殿内,不止项东项南,便是连寒千陌都感觉到来自胸口的憋闷。

    “祈月,你也是苗疆族人……灭苗疆,你情何以堪!”项东失望至极的看向祈月,眼中透着无尽的酸楚。

    “长老也知道祈月是苗疆族人?那为什么祈月不可以培育蛊虫?为什么你们犯下的罪孽却要祈月来忏悔!是我生来便欠了你们的么!”祈月狰狞狂吼,尔后笑的阴森,“不过族长放心,且你们这些迂腐之人都死绝了,祈月必会重建苗疆,介时祈月便是苗疆亘古未有的女苗疆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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