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文辉他们退的很快,完全是來无影去无踪,

    回头看着仍然在着火的山头,滚滚浓烟和破败的树林,说明那里曾经的战斗是何等激烈,沒有去那里的人不会知道哪里的情况,那里已经成了死神的盛宴,尸体堆积如山,残肢断臂到处都是,当然这些东西过不了今晚就会成为丛林中各种动物的粮食,

    何政军哈哈一笑:“痛快,真他娘的痛快,总是小偷小摸的沒一点意思,这才是打仗,咱们十几个人干掉他一个团,这才叫打仗,下次老子要干掉他一个师,”

    周卫国笑道:“是不错,可是我觉得今天还有一点美中不足,”

    “什么美中不足,”何政军鄙夷道:“就你小子多事,别说我,你们今天晚上不也沒有肉吃吗,”

    说完这话,三个人哈哈大笑,

    苟胜利一直在关注对面的情况,从开始的小打小闹直到今天晚上的火光冲天,按照他以往的性格,遇到这种情况绝对会迫不及待的冲上去,但是他今天沒有,望远镜一直沒有离开自己的眼睛,对面山上的情形虽然模糊,却能看出个大概,

    周卫国悄无声息的占领了敌人的机枪阵地,何政军从悬崖边的林带踉踉跄跄的爬上崖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夺下敌军的炮兵阵地,就连刘文辉几人乔装成敌军,就这样大摇大摆的进去,苟胜利也看的清楚,只不过那个时候他不知道,那些乔装的人就是刘文辉他们,

    每一个特种战士的技巧,每一个特种战士的精明,苟胜利都看的清楚,在他的心里,这才是真正的好战士,可以以一敌百的特种战士,看到高兴处,苟胜利手舞足蹈,看到惊险处,苟胜利也替战士们都捏着把汗,当最后火光大胜,刘文辉等人从敌群之中冲出來的时候,苟胜利还大声叫了一个好字,一拳砸在桌子上,震的上面的尘土翻腾,

    “好,我们今天晚上可以睡个安稳觉了,”苟胜利放下望远镜,脸上的喜悦溢于言表:“去,把我们所有的罐头全都拿出來,明天一早替咱们这些英雄接风,哈哈哈……”

    穿过雷区,穿过丛林,带着早晨的雾气,也带着一身的疲惫,终于回到了729团2营的驻地,刚刚走上一道土坎,早就从猫耳洞出來的战士们,迎着朝阳,冲着刘文辉他们立正敬礼,以战士们最高的礼节迎接他们心中的战神,英雄归來,

    苟胜利也对着刘文辉等人敬礼,然后伸出自己的一双大手:“好,打的好,都说林场里面全都是兵王,今天算是见识了,以后要是谁怀疑,我一定揍死他们,”

    一颗硕大的脑袋扔进了苟胜利的怀里,何政军哈哈一笑:“苟营长,认识他吗,”

    经过一夜的折腾,这颗脑袋早已不成了样子,扭曲的面容,來來回回的磕碰,早已经鼻青脸肿,因为血液的流失,脸色发白,蓬乱的头发毛毛糙糙的和一个大绒球,苟胜利看了半天,皱了皱眉,严重变形的脑袋,与当初油光粉面的敌军团长根本无法形成比较,

    “哈哈哈,”何政军见苟胜利半天沒有认出來,大笑道:“哎呀,苟营长真够健忘的,对峙了半年多竟然不认识自己的老熟人,再仔细看看,”

    这话出來,这颗脑袋是谁的已经不用再解释了,自从苟胜利來到这里的时候,敌军的这个胖团长就在他眼前晃悠,半年來他总是在找机会要干掉他,神枪手,侦察兵也派了不少,这狗日的胖团长油的很,总是躲在他的那个山洞里,从一些瞭望口观察外面的动静,自己好几次出手都沒有成功,还折损了几个兄弟,沒想到这一次,不但对面的敌军完了,就连这个胖团长的脑袋也在自己手里,苟胜利都有些激动的说不出话來了,

    “这,这,这……果然厉害,”苟胜利一脚将那个脑袋踢的远远的,看见他就觉得恶心:“吃饭,接风,”

    周卫国一笑:“不知道苟营长准备的什么好吃的,如果是肉罐头,看來今天有人要挨饿了,”

    苟胜利一愣,何政军立刻吼道:“沒有老子,老刘能顺利逃出來,一个笑话,你小子还忘不了了,敢不给老子吃的,老子就打人,”

    周卫国还是那样不紧不慢:“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既然说了就不能食言,否则就不是男人,”

    “你他娘的少用激将法,老子还就吃定了,看谁能把老子咋样,”

    苟胜利更加的一头雾水,刘文辉沒有理会这两个斗嘴的家伙,一拉苟胜利,一边往会走一边将几人打赌的事情说了一遍,苟胜利听完哈哈大笑,回头看了何政军一眼,这两人竟然是一起入伍的,后來苟胜利去了f军,这一次來互相到了姓名,这才相认,颇具戏剧性,

    苟胜利道:“哎呀,作为男人说话是得算是,要不然裤裆里那玩意算是白长了,”

    何政军孤掌难鸣,左右看看,竟然沒有一个帮自己说话的,就连苟胜利也这样说,气的手都在发抖,指着眼前三个王八蛋:“你们狗日的他娘的算什么战友,老子是娘们又咋样,你还能咬了我的鸟,特别是你,老苟,咱们可是一起入伍的,这两个小兔崽子也就罢了,你他娘的也落井下石,太不地道了吧,”

    “哈哈哈,”见何政军生气,几人也就不再捉弄他了,

    在这山上的猫耳洞里要说吃的,也沒有什么,就是罐头盒压缩饼干最多,今天,苟胜利算是大出血了,几乎将近一个月的口粮全都拿了出來,而且几乎全都是罐头,牛肉的,羊肉的,鱼肉的,还有蔬菜罐头,应有尽有,可惜就是沒有酒,如果有点酒,那就再好不过,

    以茶代酒,闲话自然不用说,都是带刀的人,拿起刀子撬开罐头,不停的往嘴里塞就对了,这些天以來,何政军和周卫国还好,离着2营比较近,吃的倒也不缺,刘文辉他们可就惨了,为了活命,身上的弹药都带的最多,吃的东西只能一再精简,在5号地区的时候,那些压缩饼干之类的东西就已经沒有了,吃了两天的野果和野味,完成任务,直到今天才算正经第一顿吃饭,

    放在平常,这些不知道放了多长时间的罐头恐怕狗都不会闻一下, 这些人却吃得格外香,大牛的身旁已经扔了一地的罐头盒,他与何政军好像比赛一样,一个比一个快,所有人的吃饭中,只有周卫国比较斯文,刘文辉将这归咎于,周卫国是受过良好教育的人,据说,这个周卫国可是指挥学院的优等生,如果顺利毕业混个营长干干轻而易举,过几年,团长、旅长,甚至师长都不在话下,现在來到这里,不但营长沒有了,害的从小兵干起,

    刘文辉找了一盒牛肉的,大牛的咀嚼咸的有些齁嗓子的牛肉,依然觉得美味无比,实在受不了了就喝一口水,然后接着吃,短短十分钟,苟胜利准备的五十几盒各色罐头,就被这群人一扫而空,当那些沒有吃饱的家伙眼睁睁的看着苟胜利的时候,苟胜利格外尴尬,努力的给一旁的政委使眼色,政委也沒有办法,这可是他们全部的存货,剩下一个月,2营的所有人都得吃压缩饼干度日了,

    周卫国看出了苟胜利的无奈,瞪了那群饿狼一眼:“行了啊,苟营长这是抛砖引玉,回去之后再放开了吃,得给人家留点,要不然山上的兄弟吃什么,”

    苟胜利感激的看了看周卫国,连忙赔笑脸,

    刘文辉一句话沒说,起身就往外走,他的身后梅松和阿榜跟了出來,苟胜利还以为刘文辉生气了,脸上就有些挂不住,见刘文辉领着自己的两个手下钻进了丛林,不由的叹了口气,为自己沒有招待好这些为国出力的英雄感到内疚,

    丛林中几声枪响,惊动一群飞鸟直冲天际,就十分钟,短短十分钟,刘文辉的肩上扛着两只穿山甲,阿榜和梅松扛着一头野猪走了回來,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刘文辉放下这几只野味,对苟胜利道:“苟营长的盛情我们领了,我也是在山上待过的,知道那五十盒罐头代表什么,这些东西算是回礼,您觉得如何,”

    沒有了敌人,生火自然是可以的,虽然粮食难以运输,盐应该简单些,只要将这几只野味用盐淹了,放在火上搞成熏肉,每天一点坚持到月末绝对沒有问題,

    苟胜利这个高大的汉子也被刘文辉的诚意打动,拉着刘文辉的手,一个劲的点头,

    何政军看了周卫国一眼:“现在知道为什么这小子总能战无不胜了吧,这叫和群众打成一片,这可是我军的传统,下一次再从2营走,就算借他们的那尊藏在山洞里的大炮,老苟都不会可惜,”

    周卫国点点头:“的确,这一招咱们的学学,要不然永远追不让了,总是千年老二不像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