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几人找到牛二的时候,只剩下了半个,

    牛二的脑门上一个血窟窿很好的证明了昨天晚上为什么只响了一枪,那个前來偷袭的敌人,看见牛二之后沒有客气,一枪打中牛二的眉心,立刻就走了,已经惊动了要伏击的人,就再也沒有继续行动的必要,这是一个杀手需要谨记的信条,

    牛二是他们几个人早上在一株大树下找到的,死了之后,不知道被什么动物叼去半个身子,还好脑袋还在,让他们能见到这个小兄弟最后一面,牛二是替他们死的,这个狙击手很厉害,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想必牛二隐藏的也很好,却被一枪正中眉心,沒有多余的动作,悄然而來全身而退,已经证明他是高手中的高手,

    看着牛二狼藉的身体,几个人觉得对不起这个小兄弟,牛二是个好战士,军事素质过硬,而且性格还好,跟刘文辉他们混熟了之后,学着武松的样,一口一个哥的叫着,总是让人觉得那么亲切,很多时候,刘文辉都打定主意,要收下这个小兄弟,哪怕高建军不答应, 也要将牛二弄进自己的小队,沒想到,现在成了这副样子,

    战争就是死人的游戏,死个人不能算什么大事,沒有一个人掉泪,他们正在仔细的搜寻牛二的身体,每一块碎肉都不能放过,被动物叼走的这会恐怕已经进了它们的肚子,剩下的一定的找回來,尽量的让牛二兄弟保持原來的样子,

    梅松看过附近之后,说叼走牛二身体的是一头老虎,大牛立刻撸胳膊挽袖子,就要去宰了那畜生,至于那个击毙牛二的家伙,沒有发现任何线索,牛二是个侦察兵,侦察兵是整个军队中最好的士兵,虽然还比不上他们利剑大队的人,却也算军中的佼佼者,

    能在牛二不知道的情况下,一枪将牛二击毙,这对手很棘手,沒有人怀疑,这里是敌人的地盘,这几天,看着敌人都不敢靠近自己,刘文辉大意了,哪怕敌人再懦弱,其间肯定有几个坚强的家伙,只要是敌人就不会放过他们,

    子弹在牛而隐蔽的那颗大树里找到了,竟然还是一发ak47的弹头,虽然说我军和敌人用的武器,子弹都差不多,总归还是有些差距,弹头上被人用匕首划开一个十字,这样的子弹打出去有爆破的效果,只有敌人才会这么干,他们总是希望一击必中,哪怕打中的不是要害,也会要了你的命,

    刘文辉紧紧的将那颗已经炸开的带头攥在手里,两眼露出杀气,全身上下如同野兽一样,血腥味从每个毛孔里散发出來,

    “老四,那个敌人的哨站在什么地方,”

    此话一出,大家都明白刘文辉想要干什么,血债只能用血來偿,我的兄弟死了,那你们就得用几倍十几倍的性命來给他陪葬,这就是丛林法则,和野兽一样的丛林法则,在战场上本來就沒有人类,变成野兽也沒有什么不好,说不定你还能活的长一点,

    梅松连忙回答:“就在东北方向五里,一共八个人,都是老弱病残,”

    “老弱病残也杀,杀了俺兄弟,他们也别想好过,”大牛愤愤然,已经点燃了怒火,似乎都能点燃这片丛林,

    埋葬了牛二,就在他牺牲的那颗树下,挖了一个很深的坑,防止那些动物再來骚扰,沒有墓碑,沒有红花,连祭奠的纸钱都沒有,刘文辉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弄來一根木头,将树皮削掉,立在牛二的坟前,将牛二的钢盔挂在上面,从头之尾,沒有一个人哭,哪怕一嗓子一滴眼泪都沒有,

    战争不相信眼泪,只有强者才能生存,对着这树下的孤坟,几个人三鞠躬,然后转身钻进了丛林,他们的手上都端着枪,子弹已经上膛,明晃晃的刺刀在阳光下反射出青光,忽明忽暗之间,他们如同斑斓的老虎在丛林里前进,沒有声音,每个人的表情都让人害怕,

    五里的距离,他们走了一下午,天快黑的时候终于到了目的地,不远处的山梁上,一间小茅屋静静的矗立着,门口一个半大的孩子抱着枪走來走去,明明知道,就这样的兵,不可能对牛二造成威胁,但是刘文辉还是要宰了他们,只为能从杀人中平息自己的怒火,

    沒有人管山林里升腾起來的雾气,既然找到了目标那就行动便是,这一次的配合几近完美,梅松和刘文辉在前,分左右包抄,大牛、张志恒、武松从正面靠近那座茅屋,阿榜爬上高高的大树,为所有人掩护,一切进行的相当顺利,丝毫沒有被敌人察觉,

    “砰,”枪声打破了丛林的寂静,

    “哒哒哒……,轰,……”各种各样的武器,咆哮着打向那间小屋,小茅屋就好像风语中柔弱的女子,任凭这些强壮的男人蹂躏,在子弹和手雷的作用下,首先坍塌的是茅屋的西南角,紧接着大火就起來了,将整间茅屋全部吞噬,

    竟然沒有反抗,刘文辉不奇怪,这里本來就沒有几个人,还都是老弱病残,面对如此强劲的进攻,他们根本不敢还击,枪声持续了五分钟,整个茅屋几乎葬身火海,刘文辉几人已经将茅屋团团包围,看着眼前的火焰和脚下的尸体,沒人觉得兴奋,心中似乎还多了些不忍,

    刘文辉摇摇头将那些情绪驱赶出自己的脑子,看着茅屋燃烧,门口原本站岗的那个孩子,已经被打成了筛子,全身上下不知道中了多少枪,胸口变成了一滩烂泥,他的年纪不大,之多十五岁,可是却给人一种狰狞面孔,鲜血已经从他的身体上流走,整张脸变得惨白,更加吓人,

    忽然,一个全身着火的东西从茅屋里冲了出來,一边跑一边大吼大叫,完全不在意身边还有六个荷枪实弹的人,火焰烧毁了他的衣服,嘴里都开始往外冒火,武松想要一枪结果了他,也算让他减少一些痛苦,却被大牛一把摁住,“这些狗日的沒有一个好人,让他活活烧死的好,”

    看着那个着火的人正在远去,跑了几步便跌倒在地,喊叫的声音也越來越小,直至那团无声无息的火焰,几个人就这么看着,鼻孔里有种焦臭的味道,闻上去实在不怎么舒服,

    茅屋的火焰被降下來的水气几乎就要扑灭了,几个人沒有离开,他们好像在等人,散座在茅屋前的一小块空地上,忙着自己的事情,都不说话,刘文辉沒有走的原因是,他要看看这里是不是就哪**个敌人,他们死的惨不惨,好去向自己的兄弟说一说,

    火焰终于全部熄灭,烟味开始在空气中蔓延,梅松突然站起了起來,手里的枪朝着前面的黑暗里就开了火,一个声音响起,是一声惨叫,然后便是悉悉索索的声音,其他几个人沒有犹豫,端着枪就朝着那声音出现的地方奔去,

    “还有两个活的,”梅松说了一声,他跑的最快,很快便消失在一片黑暗之中,

    刘文辉沒有动,他相信自己的兄弟,果然,一刻钟之后,一老一少便被押了回來,年老的那个腿上中枪,走起路來一瘸一拐,说他老,其实应该不大,按照一般情况來说,敌国的百姓生活水平不行,普遍苍老,三十几岁的人看上去就有五十多岁,

    老兵一手扶在少年的肩膀上,满脸的祈求之意,嘴里叽里呱啦的说着乱七八糟的话,倒是那少年瞪着一双眼睛,恶狠狠的盯着刘文辉,竟然沒有一丝害怕,

    武松扔下两只枪,将一颗子弹递给刘文辉,斜眼看了看那个敌军少年,刘文辉借着火光,立刻看清了子弹头上的十字,这发子弹的十字很特别,和其他敌国军人画的那种方方正正的十字不同,略微带着点斜线的意思,张志恒是这方面的专家,他说这样的十字可以将子弹的直径扩展的极限,比起那种方正的十字要厉害的多,而牛二恰巧就死在这种斜行的十字下,

    刘文辉看着那少年,那少年也看着他,两双眼睛就这样瞪着,谁也不愿意退让,过了好久,刘文辉问道:“我的那个兄弟是你杀的,”

    武松的翻译刚出口,那个年老的敌军士兵噗通一声便跪在了地上,嘴里开始大声说话,武松告诉刘文辉,老头子说牛二是他杀的,和那少年沒有任何关系,希望刘文辉能放了少年,

    “砰,”不等年老的敌人把话说完,刘文辉的枪就响了,也打中了老家伙的眉心,做这一切的时候,一双眼睛就看着那少年,从來沒有离开他,

    烦人的声音戛然而止,刘文辉长出一口气:“安静多了,说吧,是不是你,”

    “是,”沒想到那少年竟然还会说汉语,

    刘文辉有上上下下打量了好久:“你们的长官眼睛瞎了,让你这样的人來做炮灰,”

    少年道:“少年军就是为了战斗而生,死在战斗中是我们少年军的光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