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三章  老无寺外的熟悉声音

    牧灵站在那里,看着茫茫的虚空,沉默很久,久久没有说话。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站在牧灵身边的洛天依轻轻地问道:“他们能成功吗?能抵达彼岸吗?”

    “不知道,只能为他们祈祷,只能希望他们能平安抵达。”许久之后,牧灵收回了目光,轻轻地叹息一声。

    楚岚开口安慰地说道:“你放心,他们一定能抵达彼岸的,他们一定会平安无事的。这样的百万雄师,可以横扫九天十地,没有什么能挡他们的步伐。”

    对于楚岚这样的安慰,牧灵不由苦笑了一下,他只能是轻轻地说道:“希望如此吧。”

    转生轮,这是一条充满未知的道路,走上这一条道路,有可能只有最强大的人才能抵达彼岸,也有可能能否抵达彼岸与你的实力强弱没有半点的关系,甚至有可能,在这转生轮之上,每一个人的机遇不同,每一个人所抵达的彼岸也不一样……

    转生轮的尽头是什么,在那彼岸究竟是有什么等着他们,这只怕是没有人知道,也没有人能给大家一个答案。

    “转生轮也好,斩魔台也罢,或者,万古都没有人知道答案,就像是地狱冥府一样。”就是步怜香也不由轻轻地叹息一声,她没有出言安慰牧灵,她只是紧紧地握着牧灵的手掌,一切尽在不言之中。

    步怜香的话就顿时让两个女孩为之好奇了,她们都不由多看步怜香一眼。因为当年步怜香是乘坐着度空船而去,今天她能出世,就意味着她是续命成功,这让两个女孩都不由好奇,步怜香乘坐着度空船,最终是遇到了什么。

    因为关度空船,关于冥河,有着很多的传说,有人认为冥河最终是流到地下最深处,流入了阴间冥府,也有人认为度空船是通往仙界,只有在仙界,才有可能续命……

    不管度空船是通往何处,这让两个女孩都为之很好奇,目前她们所知道的,步怜香是唯一续命出来的人,当然,千帝门的最后一位掌门也是,不过,现在他已经死了。

    “不用看着我。”步怜香轻轻地摇了摇头,说道:“有些事情,具体我自己也无法说清楚,哪怕是亲自经历。”

    “有些东西,看到的不一定是真实,特别是在度空船之上。”牧灵也含笑地说道。

    “世间真的有阴间冥府吗?”尽管是如此,洛天依仍然不甘心地问道。因为当年她们是亲眼看到冥河从天而降的种种奇观,在当年,很多谜团埋葬在她们的心中。

    步怜香轻轻地摇了摇头,说道:“这个问题我是没办法给你们答案,度空船是没有抵达到所谓的阴间冥府,至少是我所乘的度空船未能抵达。或者,只有再活一世的人才能有资格抵达冥河的尽头,至于其他人,只怕是无法抵达冥河的尽头了。”

    “听说暮战神是再活一世。”谈到这样的万古辛秘,就是连楚岚也不由兴趣盎然,她说到这里,都不由望着牧灵。

    事实上,此时两个女孩全部人都望着牧灵,当年牧灵为战神殿的老祖挑到度空船,他也为中洲公主挑到度空船,只怕世间是要数他对阴间冥府最了解了。

    见两个女孩都望着自己,牧灵不由苦笑了一下,轻轻地摇了摇头,说道:“这个看我也没有用,我也不知道。或者说,这里面没有人知道。战神殿的暮战神的确是再活一个世代,但是,他活着归来之后,再也没有跟人提过这里面的事情。没有人知道他在里面是遇到什么,看到什么,得到什么,就算是暮战神的亲弟子都不知道。”

    牧灵这样说,两个女孩都不由有些失望,在当年,虚空岛里面有着太多的未解之谜了,这里面,有着太多不为人所知道的东西了。

    “好了,我们走吧。”牧灵最后看了一眼茫茫的虚空,而百万雄师早就消失在虚空之中了。两个女孩也没有说什么,也都纷纷转身离开。两个女孩有意让牧灵与步怜香她们独处,所以她们都纷纷的先行一步,走在最前面。

    当两个女孩拉开一段距离前行的时候,步怜香与牧灵手拉着手,她看了着前面的两个女孩,然后缓缓地说道:“难道你就不告诉她们?”

    “告诉她们什么?”牧灵淡淡地一笑,片刻,他轻轻地叹息一声,说道:“有些东西,不知道比知道好,再说,她们也不一定是需要去面对。她们和我们不一样,我们是活了一个又一个时代的老怪物,她们还年轻,春青年少,或者,她们可以不需要去面对一切世间黑暗的东西。”

    “但是,你却一直承受着这世界最黑暗的一面,从莽荒时代到古冥时代,再到现在。”步怜香看着他,轻轻地说道:“有一些东西,你却一直把它埋葬在心里面最深处,一直不愿意与他人分享。”

    “或者,这就是我的宿命吧。”牧灵轻轻地叹息一声,说道:“这就是长生不死的代价。有些东西,没有必要让其他人去承受,没有必要让其他人知道,在这个世间,总是有着让人无法想象的黑暗,这黑暗不需要每一个人去面对,对于他们来说,世间是美好的,这就足够了。”

    步怜香看着眼前的男人,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千百万年以来,关于他的事情太多了,有人骂他是刽子手,有人骂他是幕后黑手,也有人骂他是杀人狂。

    但是,从万古走来,特别是在那黑暗无比的古冥时代,如果没有他一直苦苦支撑着,古冥时代要多久之后才能结束?在最黑暗的面前,他一直都是一个人独自去面对,独自去承担。

    此时,牧灵不由看着步怜香,不由轻轻地说道:“如果你愿意,我可以让你再活一世。在这一世,我有能力,也有手段,有绝对的信心,轰杀到冥河的尽头,让你再活一世。”

    “何苦呢。”步怜香轻轻地叹息一声,轻轻地摇了摇头,说道:“再活一世,听起来很美丽,但是,我也知道,想再活一世,必须要去面对,必须要付出。再活一世的人,都不愿意去谈自己的奇遇,不用去多想,我也能猜测到一些东西,知道自己要去面对什么。”

    说到这里,步怜香紧紧地握着牧灵的手掌,认真地说道:“对于我来说,我已经活得足够久了,再活一世,再活十世,都没有什么区别。能在你身边,哪怕是时间短暂,这对于我来说,一切都变得有意义,一切都变得有价值,活得长短,这都已经不重要了。”

    “再说了,走到今天,我至少也有几百年乃至是有可能活到上千年。”步怜香深深地望着牧灵,说道:“这些对于我而言,完全足够了,我的时间已经足够充裕了。”

    “几百年呀。”牧灵轻轻地说道。对于修士而言,几百年乃至是上千年,都并不漫长,或者,这对于步怜香来说,这也是足够了。

    “当天命开时——”步怜香深深地望着牧灵,她轻轻地说道:“等到那一天,我送你踏上征程,我目送你远去。只要等到那一天,这对于我来说,这就已经足够了。”

    步怜香这话说得很轻,甚至可以说是很温柔,但是,每一个字,每一句话,却是那么的有力,她的每一个字,她的每一句话,似乎是刻在了牧灵的心里面。

    “我留守在九界,一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天。”步怜香轻缓则温柔地说道:“或者,在这世界,我会为你留下什么,或者,不管过了多少岁月,不管未来的结局是如何,你在这个世界上的痕迹永存。”

    “会有那么一天的。”牧灵轻轻地说道,在话中,在心里面,充满着无奈,不管你是多么强大的存在,不管你是活了多久的存在,世间,总是有很多无奈,在世间,总是有别离。

    “走到今天,我已经无憾了。”步怜香紧紧地握着牧灵的手掌,轻缓而温柔,说道:“虽然,我是看不到那一天,但是,我相信,你一定能成功的。因为我的男人从来不会失败,不论是什么时代,不论是什么敌人,不论是什么局势,我的男人,都会永远的笑到最后!”

    “会的,我会笑到最后的,总有一天,我会凯旋归来!”牧灵郑重地说道:“或者,你能看到那一天。”

    “我一定能看到的,哪怕我不在世间,我都能看到。”步怜香紧紧地握着他的手,说道:“不过,这都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很开心,很快乐,这就已经足够了。”

    牧灵握着她的手,默默地前行,此时,他无法用言语来表达。

    牧灵带着步怜香与两个女孩来到了佛域与魔界的交界处,此时,他们站在一个湖泊边,看着眼前平静的湖水。

    “我们这是要干什么?”看着眼前平静的湖水,洛天依说道。

    “去老无寺。”牧灵看着眼前平静的湖水,缓缓地说道。

    “老无寺?”洛天依不由为之怔了一下,说道:“是小贱贱口中常常所说的老无寺吗?它不是在佛魔小世界之中吗?”

    “可以这样说,它既是在佛魔小世界之中,也不在佛魔小世界之中。”牧灵笑了一下,取出了那朵佛莲,扔在了湖水之中。

    “扑嗵、扑嗵、扑嗵……”当牧灵把佛莲扔入了湖水之中后,平静的湖水竟然像是沸腾起来一样,整个湖泊的所有湖水都翻滚起来,好像是整个湖泊都被煮开了一样。

    牧灵跳上了佛莲,对几个女孩说道:“上来吧,我们这是通往老无寺,这个世界的巅峰。”

    李她们毫不犹豫,都纷纷地跟着跳上了佛莲,站在佛莲之上。

    “哗啦——”的水声响起,此时,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这个湖泊的中央竟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漩涡,把所有的湖水都吸了进去,站在佛莲之上的牧灵他们也跟着湖水被吸入了漩涡之中。

    他们所有人都随着湖水被吸了进去,梅素瑶她们都不由好奇地张望着四周,四周是极速旋转的湖水,但是,他们站在佛莲之上,没有一丝毫的湖水溅落在他们的身上,看起来,他们宛如是跟着旋转的湖水进入了另外一个世界。

    这样的一幕,看起来十分的神奇,十分的诡异,几个女孩也不知道这朵佛莲竟然还有这样的用途。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最终几个女孩听到了“哗啦”的一声,潮起水涨,本是托着他们极速坠落的佛莲竟然停了下来。

    几个女孩不由张眼一望,这个时候,她们才发现自己处身于一个湖泊之中,如果不是湖边四周的景观不一样,她们不会以为自己还在刚才的那个湖泊之中,根本没有移动。

    “到了。”站在佛莲之前,牧灵望着前面,缓缓地说道。

    此时,几个女孩都纷纷往前而望,只见前面有一座山峰,这座山峰并不高大,但是,却给人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宛如这一座山峰是蕴养着世间最有佛性的灵气,这样的一座山峰,有着说不尽的禅意,似处,这座山峰本身就是蕴含了世界最玄妙最繁奥的佛法。

    这本是一座看起来很普通的山峰,但是,这样的一座山峰不论是谁看到了,第一眼就觉得这样的一座山峰并不普通,这座山峰没有冲天的佛光,也没有奇峻的山势,就是那么一座看起来普普通通的山峰。

    然而,就是这样一座普普通通的山峰,却让人感觉它经历了无数岁月的洗礼,它已经是化作一尊得到的佛陀。看着这样的一座山峰,让人感觉,它已经不是一座峰,而是一位得到的佛陀盘坐在那里,枯守天地,时光的流逝,岁月的枯荣,似乎,这一切都离它远去。

    在这座普通的山峰上,有着一座老庙,这个古老的佛寺也不知道是建于何年代,古老的快让人辩不出棱角来。

    这样的一座古老佛寺,如果眼尖的话,能看到佛寺上挂着一个佛匾,佛匾也快老旧的随时都会掉下来,佛匾上有三个字——老无寺!

    这三个字都快模糊得看不清了,似乎,经历了无数的岁月浸淫之后,一切都变得了模糊,一切都在慢慢消逝。

    “老无寺,这是怎么样的一座佛寺呢?比起灵山十八寺如何?”看着这样的一座佛寺,就算说不出其中的玄妙,楚岚都一下子提起了警惕,喃喃地说道。

    “灵山十八寺与它相比,自然是远远不如。”牧灵看了一下警惕起来的楚岚,缓缓地说道:“老无寺所居住的和尚,都是佛国中退下位来的佛主。”

    “老无寺的和尚,都是佛国的历代佛主!”听到这样的话,几个女孩都不由大惊失色。

    试想一下,灵山的开心罗汉都已经是可怕到连圣皇都忌惮了,至于传说中的佛国佛主,那实在是让人不敢相信。

    然而,眼前这座看起来不起眼的老无寺,它所居住的和尚竟然是佛国中历代退下位的佛主,这是多么可怕的事情,这是多么让人恐惧的事情。

    “这,这老无寺,未免太可怕了吧。”洛天依不由地抽了一口冷气,不由喃喃地说道。

    “它的可怕,不在于居住在里面的老和尚。”牧灵淡淡地说道:“而且,老无寺也的确是可怕得很。万古以来,折在里面的圣皇、真仙,那是数不过来。”

    “传说,当年辉跃仙帝来过,浩海仙帝也来过。”楚岚看着前面并不起眼的老无寺,也不由为之肃然起敬,神态凝重地说道。

    “的确,当年辉跃仙帝和浩海仙帝都来过。”牧灵看着山峰上的老无寺,点了点头说道:“当年的辉跃仙帝只是取巧而己,浩海仙帝,的确算是硬碰硬。不过,浩海仙帝也没占到便宜,最终他只能是以无敌的姿态飘然离开,但,他后来一生不再踏入葬佛高原。”

    听到这样的话,洛天依她们两个女孩都不由为之动容,连仙帝都奈何不了老无寺,这可想而知老无寺是多么的可怕了。

    牧灵踏出佛莲,往前面的山峰而去,几个女孩紧跟着他,此时,不管是楚岚,还是洛天依,她们都不由神态凝重。

    如果说,这一生有最困难的一战,那么,现在他们所面临的局面绝对是他们到目前为止遇到最可怕的局面,就算是楚岚,都一下子变得没底,一下子变得没把握。

    “死秃驴,臭秃驴,快滚出来,别躲在你们的老巢中。”牧灵他们还没有到山脚下,就远远听到一阵骂街的声音。

    “臭秃驴,听到了没有,你们是聋子吗?”这一阵骂街的声音似乎从来就没有停过,越骂越大声,破口大骂:“秃驴,你给本大爷听好了,大爷要拆你们的破庙,要烧你们的烂屋!”

    听到这破口大骂的声音,几个女孩几个不由面面相觑,特别是洛天依,她对这个声音很熟悉。

    牧灵听到这个声音,他不由苦笑了一下,摇了摇头,单是听这声音,他也就知道是谁在那里破口大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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