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在少林寺,田伯光对任我行言道,要想解除吸星大法的祸端,只能求助于少林寺的易筋经。

    只需任我行从此隐居少林,不问江湖,相信少林寺还是愿意救他一救的。

    毕竟以一本易筋经,让江湖上少一个魔头,这买卖少林寺还是能够分得清赔还是赚的。

    更何况从此以后,任我行隐居少林,就等于是少林寺多了一位大高手,江湖泰山北斗的地位更加稳固了。

    奈何任我行桀骜不驯,加上大仇未报,竟不顾自身的安危,执意离去。

    从那个时候起,田伯光就知道,任我行还是会走上老路,无论如何要从东方不败的手中夺教主之位。

    而他一旦重新成为日月神教的教主,再被那些人“文成武德、千秋万载、一统江湖”的话一追捧,肯定也会迷失在权力中,进而萌发出无边无尽的野心来。

    通俗来讲,那就是这个人没救了。

    因此站在丐帮的立场上,田伯光当然不希望任我行成功复仇。

    东方不败的武功高归高,可是如今变得不男不女,始终隐居在黑木崖,不问世事。

    杨莲亭志大才疏,一直忙着清除异己,也没有向外扩张的野心。

    如此的日月神教,自然也就算不上什么威胁了。

    当前,摆在丐帮崛起之路上的,仅仅只有嵩山派。

    到时候解决了左冷禅和岳不群,丐帮和少林、武当又是亲密无间的盟友,立时就能恢复天下第一大帮的威风。

    而且到时整个大明的南方都将落入丐帮的势力范围,日进斗金都不是夸张。

    这么多美好的前景摆在那里,田伯光当然不会允许任盈盈挑拨离间,忽悠着武林正道和日月神教为敌。

    任盈盈实在是气炸了肺,但是又对田伯光无可奈何,只得道:“我可以让家父与各位白纸黑字签署互不侵犯的协议,这样总可以取信于人了吧?”

    听到她的话,田伯光哂然一笑。

    真是,协议这东西会有效?

    要是有效的话,德国和苏联还能打起来吗?

    “任大小姐,利益相关,根本就不是什么协议能够奏效的。还请你去奉劝令尊一句,苦海无涯,头是岸。”

    别的话方正还要斟酌一番,但是对这句,他却是无比的赞同。

    “阿弥陀佛,田帮主说的没错。任大小姐,请转告令尊,少林寺的大门始终向他敞开。”

    任盈盈气急,却又无可奈何,一时间绝美的容颜上竟然珠泪莹然。

    见此,令狐冲心疼不已,赶紧道:“大师,道长,田兄,我和盈盈有些私话要说。”

    这是人家的私事,田伯光三人当然不能厚着脸皮赖在这里,于是便告辞离去。

    这边没了外人,任盈盈终于不用在绷着了。

    “冲哥,你也是这般想吗?”

    令狐冲握住了她的手,苦笑道:“作为恒山派掌门,不得不承认,田兄说的没错。任前辈抢教主之位,恐非武林之福。可谁叫令狐冲是无行浪子,喜欢上了日月神教的女魔头呢。没办法,只好风里来、雨里去,任凭驱策了。至于今后如何,哪管得了那么多。”

    他这么说,那就代表着,会出手帮任我行夺教主之位。只因为任盈盈对他的情意,他实在无以为报。

    见令狐冲如此,任盈盈原本殷切的心情瞬间开朗,那美艳的样子让令狐冲也忍不住咽了下口水。

    却说那边田伯光、方正和冲虚三人自灵蛇阁上下来,恒山之事便已终了。

    三人均是顶尖人物,事物繁多,没理由耽搁下去,便就此告辞。

    田伯光辞别了方正和冲虚二人,从恒山上下来,便被丐帮众人迎住了。

    “启禀帮主,解风现出踪迹了。这个恶贼,似乎得到了什么高人相助,到处对我丐帮各处的分舵下手。现如今,我丐帮在北边的几处分舵,都受到了解风恶贼的袭击,损失惨重。”

    田伯光心神一凛,不由得思索起来。

    之前两次,解风都是逃之夭夭,随后小心翼翼地隐藏着。因为他知道,田伯光的武功太高,一旦碰到,他连跑都跑不掉。

    可是这一次,这家伙竟然行事嚣张,还敢反击,实在是太过于诡异。

    不过田伯光并没有太担心,以他今日的功夫,就算是解风有什么阴谋诡计,又能如何?

    想到这里,他便吩咐下去。

    “责令各处分舵,密切注意解风的行踪。一经确定,立刻通报于我。”

    吩咐了下属之后,田伯光却没有动,而是在思索其他的事。

    解风的事情虽然很奇怪,但他不认为这家伙能闹出多大的妖蛾子来。只要寻到他的行踪,那么把这家伙绳之以法,绝对没有问题。

    这一次可没有少林、武当给他出头了,他拿什么来反抗?

    田伯光思虑的问题,还是在任我行身上。

    他早就想的明白,知道任我行百分之百会杀上黑木崖,从东方不败的手中夺教主之位的。

    一旦让他成功的话,那对于武林正教来说,真的将会是一场灾难。

    田伯光可不敢指望任我行如同原著那样,暴毙在华山的朝阳峰上。

    万一到时候任我行不死,那以日月神教的实力,肯定会给各门各派造成极大的损伤。

    而且他更加清楚,令狐冲是一定会去帮任我行的。

    这小子完全就是凭感情行事,没有冷静的头脑和思维。

    当然了,如果令狐冲不这样的话,那也就不是令狐冲了,而是会变成和左冷禅、岳不群一样的枭雄。

    但如果令狐冲真的去帮了任我行的话,再让他们和原著那样偷上黑木崖,东方不败疏于防范的话,肯定还是避免不了被诛杀的命运。

    别看原著中任我行、向问天、令狐冲、上官云四人打的极为辛苦,可只要有杨莲亭在身边让东方不败分神,他还是输定了。

    田伯光如今在布局丐帮,事关重大,是不能允许出现什么变故的。

    可以说,任我行的重新上位,对丐帮来说,绝对是不小的冲击。

    念及于此,田伯光不免犹豫起来。

    到底要不要坐视任我行夺教主之位呢?

    他站在山道上,足足思量了两个多时辰,终于下定了决心。

    那就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任我行成功。

    哪怕因此会让令狐冲折损在黑木崖上,那也没办法。

    和江湖大计比起来,令狐冲和他的关系再好,那也顾不得了。

    奈何他现在要去追踪解风,黑木崖之事,他是没办法亲自去阻止了。

    再说了,这样的事,他也没有立场去阻止。

    所以,想要避免任我行上位的情况发生,还得从长计议。

    田伯光脑筋一转,想到了一个主意。

    当下,他窥着没人主意,便往东方快速行去。

    半路上,田伯光换了一身衣裳,又用了黑布蒙面,彻底隐藏了自己的样子。

    如此疾行了一日,半夜时分,来到了一处大镇。在镇中客栈里,他终于追上了此前离去的贾布、上官云一行人。

    恒山之行,日月神教来了八十多人。结果在伏击田伯光四人的时候,有超过一半的被干掉。

    剩余的人,全都意兴阑珊,垂头丧气,没有了任何的威风。程途中,基本上是偃旗息鼓,不愿惹是生非。

    贾布和上官云的心情倒还不错,毕竟虽然没有尊奉东方不败的命令,把令狐冲抓去。可是却得到了少林、武当、丐帮和平相处的提议,这可比一个令狐冲要重要的多了。

    有了这一点,他们去之后,自信可以不会受到处罚,还能有所奖赏,自然是高枕无忧。

    只是睡到半夜的时候,贾布忽然感觉有人在拍打自己。一睁眼,就看到一个黑衣人就站在自己的床头,亮晶晶的眼睛在盯着他。

    贾布吓了一跳,刚想要挺身跃起,那黑衣人却一指点了他的穴道,让他连呼救都没有来得及。

    接下来,贾布只能惊骇莫名地看着那黑衣人,拎着自己的身躯,快速离开了客栈。

    整个过程,无人察觉。

    那黑衣人拎着一百多斤的他,直若无物,依旧行走如常,很快来到了镇外的密林中。

    到了这里,贾布的惊惧更甚。

    因为他看到,不光是自己,连上官云也被抓来了。

    老哥俩面对面,均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惊恐。奈何受制于人,毫无办法。

    可那个黑衣人却出乎意料,并没有对他们痛下杀手,而是解开了他们的穴道。

    这一下,贾布和上官云隐约明白了,此人似乎没有什么恶意。

    贾布定了定神,抱拳道:“不知前辈何方高人,将我兄弟二人掳来,有什么吩咐?”

    田伯光故意变了声音,以防他们听出来。

    “我是谁不重要,但我接下来要对你们说的事,你们必须要听清楚了。”

    上官云小心了一些,装作很忠贞的样子。

    “我们兄弟二人,生是日月神教的人,死是日月神教的鬼。前辈如果要让我二人背叛神教,那是宁死不能。”

    田伯光心里对这个家伙嗤笑不已。

    要不是看过原著,知道上官云毫不犹豫就背叛了东方不败,最后还伙同任我行等人一起对东方不败动手,还真的被他骗了。

    “哼,你们两个臭鱼烂虾,死不死、活不活,哪有什么打紧?你们给我听好了,我有话要让你们带给东方不败。”

    一听说是这么事,贾布和上官云便安静了下来。

    “前辈但请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