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衡是瑾王世子,身份尊贵,模样出挑,瑾王妃却让燕衡护送魏姎去,这无疑是将魏姎推到了风口浪尖上。

    一路无言,终于到了南阳侯府,魏姎低着头俯身,“多谢世子相送。”

    “不必客气。”燕衡笑的温和,又十分平易近人,没有一点纨绔子弟的坏毛病,很容易增加好感。

    魏姎匆匆进府,燕衡护送魏姎入府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南阳侯夫人耳中,魏婷玉一脸不可思议,“小贱人勾上了瑾王世子?”

    魏婷玉和庆王世子定了婚约,可庆王手中无权,远远比不上瑾王,瑾王世子温润无双,瑾王妃又是北晋公主出生,可以说,瑾王世子的身份一点也不比皇子差。

    南阳侯夫人沉默了一会,拉住了魏婷玉,“先别冲动,这几日消停些,再等等吧。”

    魏姎先是搭上了昭明太后,现在又被瑾王妃护着,南阳侯夫人不敢轻易下决定。

    魏婷玉心不甘情不愿的点点头,“母亲,女儿明白,朝中情况复杂,咱们不宜牵扯其中。”

    最主要的是,沾染了坏名声,会让庆王府不高兴的。

    魏姎了映雪院,六月和盼巧看着魏姎脸上的伤,又气又心疼,魏姎摸了摸脸,却笑了,这打可不白挨。

    “没事,抹了药过几日就恢复了。”魏姎说。

    夜里,魏姎脑海里翻来覆去想的都是秦苒,还有魏婉宁和魏梓珠,这些都是她的至亲,生活在水深火热中,等着魏姎去解救。

    所以,她千万不能倒下。

    一连两日,魏姎都在映雪院足不出户,闲来没事就修剪花草,膳食倒是比之前强了不少。

    夜色渐黑,魏姎坐在桌前练字,笔锋略有不稳,写出的字也是七扭八歪。

    “主人,主人!”

    一声急促的声音响起,魏姎啪嗒扣住了笔,“说!”

    “郑淑妃今夜腹痛不止,已经见红了,刚才服了药,孩子保不住了。”小精灵叽叽喳喳的说。

    魏姎闻言狠狠的松了口气,今天已经是第四天了,再等一天,郑淑妃的脉象就会露出破绽,那就功亏一篑了。

    幸好,郑淑妃等不及了。

    郑淑妃的脉象被隐藏,小腹却凸起,太医只能诊断出郑淑妃有隐疾,必须尽快服用药物,只会将那一滩血水当成了积攒的月事处理,眼看着纯贵妃有孕,郑淑妃怎么能不着急呢,服了药见了红,心里肯定是盘算着尽快的休养身子,可以替南梁帝开枝散叶。

    魏姎净了手,洗漱后,心情不错的躺在床上。

    两日后,朝中不少大臣以后位空悬为由,举荐纯贵妃为后,这事连纯贵妃自己都有些意外,连续几日奏折,南梁帝的心思也动摇了,只是迟迟未有应。

    另一方面宜安侯府被南梁帝连降级三等,成了宜安伯府,勉强的挂了一个伯爵,宜安伯被勒令反省三个月不得入朝。

    宜安伯的脸色阴沉如水,气的差点休了宜安伯夫人,宜安伯夫人却将这笔账算在了魏姎头上。

    “都是这个小贱人搞的鬼。”宜安伯夫人心里咽不下这口气,转头就让丫鬟给南阳侯夫人送了帖子。

    南阳侯夫人看了眼帖子,犹豫了一会才答应了,没一会郑国公夫人也给南阳侯夫人下了帖子,约着见面,南阳侯夫人一一答应了。

    先是见了的郑国公夫人,郑国公夫人满脸愁容的肚子和南阳侯夫人说,“上次和你说的事,你考虑的如何?”

    郑国公世子看中了魏姎,想纳入府上做妾,要是没最近发生的事,南阳侯夫人会毫不犹豫的答应了,可现在却不太好说了。

    “我毕竟是隔房的长辈,那丫头最近棘手的很,你又何必着急,再养两年,看看局势再说也不迟。”南阳侯夫人婉拒,宜安伯府刚被贬了职,南阳侯夫人怎么敢草率的答应了。

    郑国公夫人蹙眉,“一个贱丫头罢了,有什么打紧的,况且入了郑国公府日后太后也不好照拂了,还能为了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妾,打压国公府不成?”

    南阳侯夫人摇摇头,“可瑾王府那边怎么交代?”

    “这和瑾王府又有什么关系?”郑国公夫人又问。

    随后,南阳侯夫人将那日燕衡送魏姎府的事一说,郑国公夫人蹙眉,“瑾王此次全家京,来势汹汹,怕是有些棘手。”

    只是一想起宫里的郑淑妃和纯贵妃,郑国公夫人就一阵烦躁,揉了揉眉心,随后又说,“瑾王世子身份尊贵,那个小贱人只不过是个孤女,入了国公府,还不是一样要避嫌。”

    听郑国公夫人这么一说,南阳侯夫人只好妥协,只是面上仍旧犹豫,上次魏姎说的也没错,魏家姑娘个个没有好下场,对魏婷玉的名声不见得是一件好事。

    “这是宫里淑妃的意思。”郑国公夫人说,要不是郑淑妃吩咐了,郑国公夫人才不会让魏姎进门。

    南阳侯夫人恍然,点点头,“那就挑一个日子,我去准备一下,随时等国公府的信儿。”

    郑国公夫人的脸色这才缓和不少。

    下午南阳侯夫人去了一趟宜安伯府,谁料宜安伯夫人的想法和郑国公夫人不谋而合。

    “苒姐儿年纪小,她又是苒姐儿的亲姨母,若是有她照料,我也放心。”宜安伯夫人说。

    南阳侯夫人故作为难,“实不相瞒,国公府已经定了魏姎进府做妾,我实在应不了你。”

    “国公府?”宜安伯夫人不解,南阳侯夫人解释了几句,宜安伯夫人冷笑,“这丫头得罪的人还真不少,罢了,既然是国公府的意思,我就不抢人了。”

    折腾一日下来,南阳侯夫人立即让人去准备东西,方便随时让魏姎出门。

    这事瞒不过魏姎,魏姎蹙眉,又算了算日子,昭明太后去了天山寺已经快一个月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来。

    夜色渐黑,魏姎拿着瑾王妃上次给她的玉佩正要出门,一个黑色身影落入院中。

    魏姎挑眉,“不知萧二皇子大驾光临,有何贵干?”

    “瑾王妃这两日并不在府上,你去了也没用。”萧湛似乎看穿了魏姎的想法,站在廊下,月色皎洁,萧湛一袭黑衣墨发,和白日里见到的那个温润谪仙一般不问世事的男子大不一样。

    魏姎抿唇,她不明白萧湛为什么一而再的帮自己,魏姎不着急了,眸光淡淡的看了眼萧湛。

    “不知道萧二皇子何意?”

    “我并无恶意,只是想来帮你。”萧湛说。

    魏姎做了这么多年的鬼魂,看惯了各色各样的人,她并不认为这世上会有无缘无故的人帮你,必有所图。

    “萧二皇子的恩情,我还不起,不过还是多谢萧二皇子的好意了。”魏姎拒绝了,眼前之人所求之事,魏姎未必能应承的起。

    萧湛看了眼魏姎,“南阳侯夫人已经备好了嫁妆,一顶粉色小轿,今儿晚上就会将魏小姐送入郑国公府,太后还要三日后才能来,魏小姐不妨考虑一下。”

    这个人一下子就戳破了魏姎的窘境,嘴巴一如第一次见面时那样厉害。

    魏姎紧紧抿着唇,南阳侯夫人也是担心夜长梦多吧,所以才会这么迫不及待的将自己送走。

    “我所求并不难,只是想让魏小姐出手医治一人。”萧湛说。

    魏姎挑眉,听了医治两个字,她敢肯定宫里两个妃子的事肯定瞒不过萧湛,否则不会大半夜的找来这里了。

    耳边传来了脚步声,魏姎深吸口气,“我若是医治不好呢?”

    “尽力即可。”

    “好!”魏姎一口答应了。

    萧湛稍松了口气,转身隐入了黑暗中,魏姎站在院子里沉思,不一会眼前就出现了好几个婆子,手里拿着粉色的衣裳,还有一些首饰,魏姎眼中尽是讽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