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老师,你这里应该有感冒退烧药吧?”顾成没敢回头,点出自己翻箱倒柜的目的,同时默默将抽屉推上,装作什么都没看到。

    安月晴声音里不带一丝波澜,说了个地方,顾成找到药,倒杯热水,一起拿过去。

    视野中,安月晴已经靠在床头,裹着被子,半卧着,纤纤玉手将被子掀开一角,看着里面的画面,不见喜怒。

    里面画面是什么样子的,顾成可一清二楚:“安老师,我是看你衣服全湿透了,才……”

    “我知道。”安月晴依旧没表现出心中的想法,声音轻飘飘的,不知道是因为生病虚弱,还是因为心不在焉,亦或者是因为羞怒交加。

    顾成顾不上那么多,体贴地喂了药,也不管安月晴愿不愿意,手放在她额头上,试了试热度。

    好像降下来一点,最起码表现在属性面板上,体魄值已经逐渐稳定。

    接下来,安月晴保持半卧的姿势,陷入长久的沉默。

    唯有眼珠里不停变换着的光芒,才能表明她没有睡着。

    顾成从来没有想过,安月晴还有这样的一面。

    印象中,她精干、坚定、总是保持冷冰冰的样子,仿佛教书、工作就是她生活中的全部。

    而现在,她露出小女人的风情,柔弱、感性、孤独、可怜,瞳孔中闪烁着杂糅的情绪,有悲伤,有痛苦,有懊悔,还有星星点点的柔情蜜意。

    “我会找人帮你处理今天的事,让那个风木安保公司不再找你的麻烦。”

    顾成没想到,安月晴用这样的一句话,打破沉默。

    不过,一瞬间他就想到很多,坚决地说:“不需要!”

    安月晴,一个普普通通的高中老师,凭什么能够让风木安保公司服软,除非是借助她背后家族的力量。

    强龙难压地头蛇,虽然不清楚她在燕京的家族是不是有那么强的实力,但有一点顾成可以确定,她与她家族的关系早就破裂了,裂痕大到根本无法修复的地步。

    就看那个保镖黄叔的态度就能洞察一二,名为保镖,其实就是一个冷酷无情的看管者、监视者。

    家族只需要她不出什么意外,按时完成联姻的任务。这种情况下,她要是为此恳求家族,不知道要付出多大的代价,遭受多大的屈辱。

    对顾成干脆的回答,安月晴很诧异。

    她抬眼看去,明白了顾成的想法,心中立刻涌出一股暖流。

    真是一个善解人意的好男人。

    额,好像还是一个善解人衣的好男人。

    “你别多想。到底那还是我的家,对他们来说,这不过是件不起眼的小事罢了。”为了顾成的安危,安月晴并不在乎委屈和羞辱。

    “我说了!不需要!这是男人的事,我能处理好!”

    这话很霸气,更很熟悉。

    不知不觉间,两人的位置有了个一百八十度的翻转。

    刚才还是当场被抓到做坏事的学生和他的老师,一个惶恐不安,一个羞怒不已。

    现在已经是一个霸道总裁和被他折服的女子,一个霸气侧漏,一个温婉柔情。

    “好吧!”安月晴嘴角多出一分笑意:“我没事了,你回去吧。”

    顾成松了一口气。

    20分钟快到了,40点道德加成也快消失了,到那时,他可不确定是否能够经得住眼前美景的诱惑。

    虽然只是露出一张姣好迷人的脸,以及修长潮红的粉颈和精致诱人的锁骨,可那杀伤力,依旧不是男人能够轻易抵御的。

    更何况,被子下的美景,刚刚可是尽收眼底的,随便回忆回忆,心魔就拿着粪叉,对着顾成的理智,一捅,一捅,再一捅。

    归根结底,我可不是佛系少男啊!

    “那好,我回去了,你多休息。”

    “嗯,顾成……”

    顾成回头,看到一张复杂迷茫的脸。

    “谢谢你,加油!”

    等到门被撞上的声音传来,安月晴才悠悠叹了口气,直直地望着天花板。

    安月晴啊,安月晴!

    你已经害死过一个男孩了!

    你不能再犯同样的错误了!

    不能!

    ……

    “站住!”

    顾成走出去没多久,就遇到面无表情的黄叔,后者浑身上下淌着水,好像刚从外面回来。

    对于此人,顾成是半点好感都欠奉。

    难为安月晴还称他一声黄叔,把他当成长辈,可他的所作所为,哪里有一点长辈的样子,分明只是一个家族派来、冷血无情的执行者。

    黄叔也没打算得到顾成的回应,自顾自说道:“我警告你,离小姐远一点,不要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否则只能给你带来灾难!”

    天可怜见,顾成从没有对安月晴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他只是把她当成是值得敬爱的老师,彼此关照的朋友,以及志同道合、共同反抗命运压迫的战友

    顾成继续走下楼梯。

    黄叔把顾成的态度当作是默认,于是挂上一丝得意的笑容:“算你识相。”

    顾成终于停下脚步,认真地回了两句话。

    第一句是:“我跟月晴没什么,你误会了。”

    尼玛,叫得这么亲密,月晴,这还说没什么。

    黄叔一口气憋在胸口。

    第二句是:“在我的字典里,从没有不可能三个字!”

    尼玛,现在的高中生都这么嚣张的么?

    黄叔那口憋在胸口的气,快把肺气炸了。

    20年前,他在战场上出生入死,屡立奇功,令无数敌人闻风丧胆。

    退役后,他凭借过人实力,成为大家族的保镖,被派到苏城保护安月晴,不是因为他老了,没用了,被发配了,而是因为他的实力不减当年,以及家族对安月晴联姻之事的重视。

    这么多年来,从没有人敢在他面前如此狂妄,大言不惭。

    他捏着手指,杀意浮现,可想起一件事来,让他心有顾忌,放弃了动手的打算。

    刚才他回到战场,意外看到了耀哥的尸体,以及耀哥虎口处的老茧。

    那是经常拿枪、用枪的人,才有的独特标志。

    一个经常用枪的人,会在几米的距离外射击失手么?

    一个平凡普通的学生,敢杀人么?

    还是不要节外生枝,用言语解决好了。

    “年轻人,莫说大话!不是我打击你,你想报中海的仇,呵呵,可能么?”

    安月晴显然是通过黄叔的调查,才打探到顾成在中海的事情。

    “不可能么?拭目以待吧!”

    顾成留下一句话,径直离去。

    吹牛!

    黄叔想到顾成在中海仇家的势力和可怕,还是把后者之前的话当成是不切实际的大话,一笑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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