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接收了江暖的消息之后,林清清一直在心里纠结,她不知道自己到底要不要把那丫头结婚的消息告诉白骆。

    这个世界上的大部分事情,我们都是作为一个旁观者去参与。但作为一个旁观者,林清清却不知道自己是否应该上前提醒当事人。

    沙发上的手机翁嗡嗡的震动个不停,一直到这个时候,林清清的思绪才终于被拉了回来。

    “喂……”她没来得及看来电显示,就接了起来。

    电话那头欧远澜的声音显得十分冷清。“医院打电话来说你还没去产检。”他是来兴师问罪的。

    这几天似乎一直都是这样,只要有点什么事一耽搁,林清清就会忘记去产检的事。“好的,我马上去!”她大声保证道。

    看来欧远澜应该已经和医院那边串通一气了,连产检也要随时随地盯着她,看来可真够不放心的。

    “下次如果再迟到,你就直接住在医院。”欧远澜的语气带着半分戏谑,半分认真。

    这才是林清清的死穴,她揉了揉额头,先在嘴上应承下来。“好,下次一定不会迟到啦!”拿鸡蛋碰石头,除非她傻。

    正要挂电话的时候,林清清突然想起来一件很重要的事情。“等等!”她忙叫道。

    “怎么了?”欧远澜的声音重新响了起来。

    “暖暖五一结婚,邀请我们过去。”林清清如实相告。既然这件事折磨的她那么难受,就告诉说出来听听欧远澜的意见好了。“你说我要不要告诉白骆?”末了,她问了一句。

    电话那头的人不假思索。“哦,随便。”他淡淡的吐出三个字,好像对于他来说,林清清刚刚提到的只是陌生人罢了。

    几道黑线从林清清的额头上滑落,她真的是无语了,这个人怎么能把这些事说的这么轻飘飘的呢?不管怎么样,这都直接间接关系到故事未来的发展走向啊。

    “这个决定很重要啊!”林清清强调道。“这可是关系到暖暖未来人生幸福的事情。”

    对于她来说,真正的婚姻在一生中实在是太重要了。结婚就意味着要和另外一个人共度一生,在这漫长的一生中,如果对方不是你自己喜欢的人,又还谈什么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呢?

    等林清清说完,欧远澜才不紧不慢的提醒道:“清清,这是江暖自己的事,如果连她自己都觉得这样可以,你又有什么资格去反对?”

    他的话虽然不那么好听,但却让林清清无力反驳。确实,结婚这件事是江暖自己决定的,她自己都没觉得和那个陌生的男人共度一生有什么问题,她又何苦要杞人忧天?

    听电话那头的林清清沉默了,欧远澜又叹了一口气。“我并不是要指责你多管闲事,只是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有他必须要经历的事,所以顺其自然最好。”

    这番话欧远澜不仅仅是说给林清清听的,也是说给自己听的。在他给她打电话之前,莫妮卡又来公司找他了。

    面对着昔日的爱人,莫妮卡几乎是声泪俱下。她试图抱住欧远澜,却被他一把推开。她说她也可以为他生孩子,但他却说那个时间已经过了,回不去的往事就像是回不去的人一样,已经被埋葬在了过去那段时光里。

    随着那段苍老的时光,他们都已经死了,甚至尸骨无存。现在还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是全新的他们。这个全新的他们,注定不会再有交集。

    何其悲哀,又何其现实。

    终于挂断了电话,林清清决定先去医院做检查。在去医院的路上,她的脑海里还在反反复复解析着欧远澜的话。

    大概在乎一个人就是这种感觉,他的每一句话对她来说,都像是在做一篇阅读理解。一字一行之间,都需要她仔细揣摩,生怕错过了什么重点内容。

    如果江暖真的放不下白骆,她应该会自己打电话告诉白骆这件事吧。毕竟曾经那么轰轰烈烈刻骨铭心爱过的人,怎么可能真的说断就断呢?

    在医院门口下车的时候,林清清终于得到了一个结论。她打开车门走下车,直往门诊后面的那栋楼里走去。

    只是因为她抱怨了一句每次来医院都要排好久的队才能缴费,欧远澜就专门给医院打了个电话,为她安排了私人检查。

    虽然这样对于那些还在大厅里辛辛苦苦排队等候的人确实不公平,但怀着孩子挺着大肚子实在是太难受了,林清清只能低着头,聊表自己对那些人的歉疚。

    在经历了惊心动魄的各种检查之后,医生终于给林清清下了诊断。“孩子发育良好,但胎位还有些不正,所以最后到底是剖腹产还是顺产,要等预产期的时候再决定。”一个看起来十分和蔼的中年女医生对她说道。

    林清清点点头,忙对医生道谢。“实在是麻烦您了。”她笑笑说道。

    听见肚子里的孩子一切良好的时候,她就已经很开心了。大概变成了一个母亲就是这样,什么事情都比不过自己孩子重要。

    她摸摸自己的肚皮,一脸满足。其实她现在已经决定很幸福了,几乎都别无他求。深爱的人在身边,肚子里的孩子也马上就要降生在这个世界上,真的没有比这更好的事情了。

    当然,这是在踏出这扇门之前的想法。如果林清清知道从这里出门以后会发生什么,她大概就不会那么想了。

    四月份的风里都透着一股暖融融的气息,林清清站在太阳底下,眯着眼睛抬起头,任由阳光倾泻在她素净的小脸上,享受着那种短暂的舒服感。

    不远处,一个穿着粗麻衣服的中年女人走进了。她用一根皮筋扎着一头卷发,凌乱的散落在脸上的头发映衬着她饱经沧桑的脸。

    “清清?”她的声音不大,刚好可以被林清清听见。

    疑惑的环顾了一圈,林清清的视线中午落在了她脸上。一个中年妇女,脸色蜡黄,头发蓬乱,但一双眼睛却清亮的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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