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叶家人被礼貌地请上了回程的路。

    “妈,你过来一下。”

    叶晋阳正为叶晓和金依娜母女礼貌地拉开车门,却见金依娜神色惊慌地把叶晓拽到了远处。

    “晋阳,你先上车吧,别在外面干等了。”苏筠回头看一眼,发现儿子正盯着远处发呆,开口劝慰道。

    “好的妈。”叶晋阳坐进了加长林肯的车厢。

    苏筠回头远望一眼,嘴角勾起一抹了然的笑意,也不再理会。

    “怎么了?”看自家女儿神色匆匆,叶晓也不由正色起来。

    金依娜小心翼翼地左右张望一番,“妈,你刚刚为什么要说那种话,你明知,明知这个孩子可能不是……”

    “嘘!”叶晓赶紧捂住了金依娜的嘴巴,把她将要出口的话憋进了喉咙里,“小心隔墙有耳!”

    “你既然知道,刚刚为什么还要提出那个解决方案!”金依娜诧异地瞪大了眼睛,拽下叶晓的手。

    刚才在客厅,要不是怕岳家的人起疑心,她断然不会同意叶晓说的“生下来见分晓”的解决方案。

    虽然以她现在掌握的一点线索来看,还搞不明白究竟是发生了什么错误,让事态发展成现在的样子,但是却足以让她知道,这个孩子的来源很有蹊跷,很大可能,确实如那个男人所说,不是凌哥哥的孩子。

    “一旦基因检测结果出来,说不定我就要一辈子带着那个水性杨花不知廉耻的标签了,妈你说话前怎么不跟我商量呢!”

    这件事,在今天早些时候,金依娜就已经透露给了叶晓。

    没有办法,如今她的身边,能够毫无保留地说出秘密,并且坚信对方会为自己考虑的,只有自己的亲人和叶斯妤而已。

    “傻孩子,你还是太年轻。”

    叶晓长叹一口气,抚摸着金依娜的鬓发。

    “什,什么意思?”

    她敏锐地感知到,自己母亲身上的某种气息在改变,逐渐变得冷硬起来,使她感到很陌生。

    “十月怀胎,你和这孩子的日子还长着呢,以后会发生什么,谁也说不准,毕竟在漫长的妊娠时期中,不小心的事也是常见的不是吗?”叶晓说着,温柔地抚摸着金依娜的肚子。

    她脸上的神情是多么的和蔼,手下的动作是那么的轻柔,可眼中,却散发着令人不寒而栗的光芒。

    “不,妈妈……”金依娜难以置信地摇摇头,“这是我的孩子,你不能因为几分之几的可能性,就把它……”

    “你别蠢了!”

    叶晓骤然放大的音量和狰狞的脸色,让金依娜不由自主地倒退了一步。

    “这就是个野种,生下来我们叶家就是万劫不复,不管走到哪里你都会被人家戳脊梁骨,妈妈这是为了你好,这是在帮你修正错误!”

    “野种?!”金依娜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母亲会这样说,“从我肚子里生下来的孩子怎么会是野种?”

    经历了一天的挫折和哭嚎,金依娜的嗓子早已经沙哑,此时在寂静的夜晚,难免有些尖锐。

    “你小声一点?!这么大的丑事难道还想宣扬给所有人听吗?!”

    金依娜不说话,只是不停地啜泣。

    一想到这个孩子,这个寄托了她许多期望的孩子,将无缘于人世,就感到一阵强烈的无力。

    “囡囡啊,听妈妈的话,你还是太年轻不懂,有了这个孩子,你一辈子都会被拖累,乖,到了那个时候,妈妈会帮你安排好一切的,你什么都不需要担心。”

    终归还是心疼自家女儿。

    她知道她并不是对孩子有多大的执念,只是心中始终抱有一丝侥幸罢了,但是她,作为母亲,作为叶家人,绝对不能让叶家有蒙羞的风险。

    所以哪怕手段狠绝一些,也不能看着自己的女儿走上不归路。

    “那个季雨悠是吧?放心, 也不会放过她的,就看到时候,她一介小女仆能不能扛得住了……”

    叶晓揽着在靠在怀中哭泣的金依娜,低头时慈眉善目,抬头沉思时,目光中却透着逼人的狠厉。

    在众人面前彻底捅破了窗户纸后,岳凌寒大有无所畏惧的架势。

    青天白日,就堂而皇之地将女孩儿拐进了自己的卧室,一呆就是好几个小时。

    季雨悠好不容易才摆脱了这只“恶魔”的爪牙,向着自己避难的小窝奔去。

    别开玩笑了,她现在充其量就是大总裁身边的新鲜人儿,连个女朋友之类的正式名分都没有,哪敢顶风作案?

    就怕自己有命得了岳凌寒的偏心,却在江宛和岳天成的干预下无福消受咯,罢了罢了,还是低调些不要这么张狂吧。

    季雨悠整理了一下些微凌乱的发丝,平复了一会儿激烈搏动的心脏,就往楼下走去。

    不过这注定是非洲人的一天。

    当季雨悠在欧式奢华的楼梯上,看见迎面走来的江宛时,内心吐槽弹幕数量呈井喷式上涨。

    “夫人晚上好。”女孩毕恭毕敬地低头问候。

    江宛的脚步不停,眼睛却一瞬不瞬地盯着心虚不已的女孩,直直地向她靠拢过来。

    “季雨悠,我从前倒真是小看了你。”

    “夫人,您误会了,我并没有……”

    “没有勾引我儿子?没有以一个下等人的身份和我的儿子不清不楚?没有当面一套地答应我,又背后一套地反悔?”

    江宛意味深长地挑了挑眉毛,攻击性十足,如果是定力稍微逊色的,恐怕已经在上位人士积累的威压下败下阵来。

    季雨悠瞠目结舌哑口无言。

    这怎么是好,每一句好像都无从辩解。

    女孩欲言又止,止言又欲,而这副情状,也完全落入江宛眼中。

    “怎么?看来是嫌我第一次钱给的不够多?你开个价吧,我现在就给你签支票。”江宛抱臂搭手,踩着十二厘米的高跟鞋,居高临下地睥睨着女孩。

    季雨悠低头沉默半晌,就在江宛按耐不住,要再次发出诘问之前,女孩从容地抬头。

    此时她的眼神比起慌乱更多了几分泰然,“岳凌寒值多少钱?请给我开一张等额支票吧。”

    “你说什么?”江宛神色一凛,慢慢站直了身体,逼视着眼前的女孩。

    “呵,让我放弃岳凌寒,难道不该以等额的金钱来交换吗?”季雨悠冷笑一声,不甘示弱地回视,“请您开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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