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长庚在皱眉暗想对策,郝心晴也是一肚子的纳闷。

    林嘉治油腔滑调,这位大叔看着倒像老实人,他俩都说我一个人坐在这里,这么说,刚才真的只是在做梦?

    哎,好讨厌!

    我干嘛老梦见他呀?而且每次都是羞死人的事!

    难道,是因为我恩将仇报,丢下他跑路,内疚了?

    去!我干嘛要内疚?

    姐丢下他跑路不假,可他也占够我便宜了……

    但是,我怎么就一个人到这里了呢?

    我记得……记得……好像是和那什么男爵阁下,还有那个疯夫人,在餐厅里吃东西?

    然后呢?然后怎样了?

    林嘉治见郝心晴半晌不说话,脸色一会儿白,一会儿红,表情一会欢喜,一会儿生气,突然又用力的挠头皮、抓头发,又被吓到了。

    “行了行了,你别再抓了!”他赶忙再一次按住她双手,“有什么话,我们……找个地方慢慢说?”

    这丫头瞧着真不对劲,还是把她带到安全的地方,镇静镇静再说。

    “少爷!”胡长庚忍不住出声提醒。

    林嘉治知道他什么意思,回头温和的笑了笑,“放心吧,胡叔叔,我有分寸。”

    他明白,作为林家继承人,为了家族声誉,短期内最好别再跟郝心晴呆一起。

    但是,在林嘉治看来,还有比家族声誉更重要的事。

    第一,是失去的记忆。

    父母并不在乎他的失忆,甚至不希望他想起来似的,每每问起过去,总是含糊其辞,用“人总要向前看”之类的话来敷衍。

    但他在乎!

    这个女孩知道他的过去,还是遥远的童年,他要抓住机会,向她多了解一些往事。

    第二,是男人的诚信。

    如果他跟她之间,真的有过婚约,不管年龄多小,不管多么荒唐,那总是一段承诺。

    即使不可能娶她,也不能就一赖了事,总得有个交代。

    林嘉治主意拿定,就轻握郝心晴的手腕,略一用力,把人提了起来。

    郝心晴顺势起身,但她药力还没有完全消退,又被“梦境”搅的晕乎乎的,刚站起来,就感觉膝盖一软,整个人又往下滑。

    “当心!”林嘉治刚松手,又慌忙双臂合抱上去。

    就这样,他稳当当的,搂着郝心晴的细腰,把人抱进了怀里。

    “怎么了,你真生病了?”

    “没,没有,就是腿软……”

    郝心晴尴尬的一咧嘴,不得不暂时撑着林嘉治的胳膊。

    她岂止是腿软?

    被“大流氓”在“梦里”一番撩拨,她到现在,浑身上下还都是软绵绵的……

    “我扶着你走吧?这包是你的吗?”

    “不用不用,我自己能走!”

    “哎,又没有人看见,你就别逞强了。”

    “都说不用了!”

    “哈哈,你不想我扶你,难道是想我抱你?”

    “林嘉治!你,你别太过分!”

    一番斗嘴嬉笑后,郝心晴还是妥协了,乖乖的让林嘉治半抱着肩膀,搀扶着她,在崎岖山路上行走。

    他们以为,“又没有人看见”,却不知道,在远处一株大树背后,有一双漆黑、幽沉,又异样明亮的眼睛,一直死死盯着,直到他们背影完全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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