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明媚动人的脸上熠熠生辉,显小的稚嫩将娇小的身躯包裹,相比之下,她的兄弟们简直是恶狼虎豹,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不知王爷此番前來,意欲何为,”

    显然,傅清婉也是个薄情寡幸之人,她早就忘了曾经安慰的一个拥抱,自然忘了当时最脆弱时候从怀抱中传递过的温暖灼热了破碎不堪的心,

    现在心早已愈合,只是疮疤难免,迂回之下,傅清婉不由低下了头,在傅清妍的房里寻得一个落脚的位置坐下,小心翼翼地将傅清妍给她的香囊放入怀中,

    傅清婉的一言一行自然逃脱不了华彦航的眼睛,他示意二妃坐下,自己邻座在傅清婉的对面,冷峻的面容被寒风包裹,他开口道:“本王有一事相求,”

    哦,傅清婉的脸上不由闪过一丝讶异,旋即恢复自然,她不动声色道:“不知王爷所谓何事,”如此大言不惭的说出來,还是当着两位妃子的面,这样的脸面傅清婉还真是“受宠若惊”,

    华彦航道:“听闻四皇兄已经到达玉门关,不久之后便是帝都东门口,到时候本王会亲自开口迎接,王妃所做的不过是在家宴上露面,这对王妃而言不过是小事一桩,”

    “既然如此,何须用到求字,”傅清婉不由将傅清妍恍然若失的样子收入眼底,语速稍快,“王爷此话倒是让本妃难堪了,便是依了你,也无妨,四王爷的家宴,本妃自然到场,想必父皇邀请之人也不会不來,家和万事兴,”

    “啪啪,”掌声再次响起,华彦航目露赞许之光,“好一句‘家和万事兴’王妃此言,让小王肃然起敬,王妃不愧是三皇兄的贤内助,命妇之中最为知书达理的,想必三王妃在闺中之名必然是流传至今,若是登上千古便是万幸之幸,”

    华彦航此言无不是将傅清婉推上风口浪尖,只要稍稍不注意便会死无葬生之地,当着嫡姐的面,说着庶妹的好话,当着妻子的面夸赞其他女人,而且还是自己的亲妹妹,对于早就对傅清婉有所防备的人更是变本加厉,雪上加霜,

    傅清婉一句激起千层浪:“王爷过谦了,世人之言又岂能相信,先有孔融让梨一说,结果孔融身为一方太守却早早身亡,孙策有江南猛虎一称,却活不过而立之年,周瑜天赋异禀,却在临死时说了‘既生瑜,何生亮’,

    本妃资质丑陋,毫无大家闺秀之风范,早年在家也不过是被父亲训诫,丝毫沒有才女一称,本妃不愿意与先人相比,但知谨言慎行,方能护得周全,”

    傅清妍面露愧色,对于这个妹妹,她是打心底喜欢的,可因身体之故早早便耽误了学习刺绣的最佳时机,琴棋书画无一专精,姿容平平,刚回府沒多久便嫁给了风流王爷,,华彦清,实在是“家门不幸”,

    夜未央若有所思,心中却被傅清婉的这番话折服,看似句句璇玑,实则以退为进,若说华彦航早早就摆好一副棋等着傅清婉落入圈套,那么傅清婉这招置之死地而后生显然是救自己于水火之中,可怜了她费尽心思的一个眼神,竟然早被对方识破,

    华彦航良久后幽幽叹道:“若说连王妃都不是才女,恐怕令天下女子汗颜,

    此番话实在令本王吃惊,本王不由想起当年三皇兄为太子时也说过,天下万物皆有其自然规律,一味阻止只会适得其反,叹他人所叹,做自己所做,看他人之品性,寻自己之错处,虽然时光荏苒,不过本王时时刻刻以此番话谨醒自己,

    也罢,既然王妃都如此说了,本王自然是不能寒颤,未央,你去取本王前日所得的玉版璇玑图赠予王妃,”

    傅清婉刚欲婉拒却听到华彦航说道:“王妃莫要过谦,一点心意还望收下,本王还需王妃在皇兄面前多多美言,本王不问政事许久,想必早有疏忽,若得皇兄指点一二,便是万幸,”

    华彦航执意如此,傅清婉只能坦然接受,她蓦然一瞥,发现傅清妍的眼里闪烁的不再是一味的怜悯,还是一丝嫉恨,

    春雨润如丝,初春杨柳展开嫩绿的新梢,翩然若舞,婀娜多姿若西航女子,俏眼含春,

    推开窗,见牵牛爬入墙角,春喜幽然一叹,正欲关上,却听到廊下有人在喊:“春喜姐姐,王妃可在屋里,”

    春喜微微一愣,眼角微眯,瞧见烟柳树下站着一位粉衣少女,她面容甚是模糊,让春喜一时记不清,可又不能直接回绝了少女的一番好意,便道:“王妃还在午睡,想必是沒空见其他人,”

    少女不由微微失望,踏步慢慢出现在春喜的视线,那面色白皙,唇红齿白的不就是被王妃提拔的三等丫鬟,,韵蓉么,

    春喜道:“要不你先去廊下打扫落叶,我去屋里头看看王妃醒了沒,”

    韵蓉不由大喜过望,笑道:“姐姐真是深明大义,婢子这就去了,”提起扫把,风尘仆仆地消失在窗外,

    春喜不由啼笑皆非,将窗帘拉上,转过头,提裙入内室,

    见那微透明的布帘下一张清晰可人的脸在阳光的照耀下若隐若现,一只玉手搭上了一副图画,半睡半醒的模样俏丽可人,

    春喜道:“王妃,该醒來了,”

    傅清婉睁开惺忪的睡眼,道:“几时了,”手不由划过了肌理极好的暖玉,恍惚间有一样异样的暖流传入手底,她猛然一惊,

    春喜道:“晌午刚过,奴婢见小姐睡的正香也就沒有打扰,”

    傅清婉转脸看向手中抚过的地方,碧玉基质无论是肌理还是文献都是无价之宝,沒想到这样的东西,他竟然说送就送,

    脸上不由覆上了一层迷蒙,他何必如此,

    自己研究了一晚,不为那珍贵文献,而是里面的玄机,

    华彦航不是笨蛋,赠给自己如此至宝,若只是摆设那便是说不过去,可傅清婉看了半天,眼眶里盛满了失望,

    也罢,收起來慢慢看,打定主意,傅清婉下意识问道:“王爷可在书房,”

    春喜猛然一愣,恭敬道:“奴婢不知,要不要派人前去打探一下,”

    傅清婉起身,披上了外衣漫不经心道:“不必了,我这就去,”

    傅清婉行色匆忙,根本就沒有看到春喜眼角的慌乱,还有一句來不及说出口的韵蓉还在外头等你,

    时间紧迫,傅清婉本欲早晨便于华彦清说这件事,却因为华彦清忙于赈灾,不得一见,现在自己好不容易晃过神,趁着对此事还有印象自然是要一说的,

    谁想还未到达书房大门,却听到里面传來男子与女子的调笑声,声声入骨,让傅清婉不寒而栗,原本想要说出口的话却再次咽下,转身毫不留恋的离去,

    不是她无情,而是他无义,

    冷奕瞧着傅清婉从转弯口转入,本欲上去搭讪或者前去通报王爷,却看到傅清婉微微一顿便转头就走,一时若身处冰窖之地,尴尬无比,

    俄顷,他将此事禀报给了华彦清,

    傅清婉沒有看到那书房内的女人不是别人,而是自己感慨之深的华清晨,

    她一人行走在行院的一侧,过月苑而不入,就随着自己的交不起前行,不知不觉竟入了一个死胡同,

    抬眸,上书“静修阁”三字,想起那日因一己之故罚许恋雪在此闭门思过,傅清婉不由觉得好笑,

    她是生是死跟自己何干,自己何必管的如此之多,如此之宽,正如自己所言,早就不关心任何事,为何还要牵挂,还要不安,

    傅清婉叹了一声,见侍卫盘旋在门口,一脸警惕,

    终,她提裙而入,敲开了那扇年久未休的门,

    似是料定了一般,入眼便是一道犹如刀刃般锋利的目光,她一身素衣站在枯树下,乌发随意披洒,遮住了毓秀的半边脸,

    “王妃是要看我如何落魄的么,”她脸上闪过一丝讥笑,似嘲非嘲,

    傅清婉摇摇头道:“我的意思你应该懂,白护法,”

    许恋雪笑道:“那是自然,我们至今还是绑在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互相排挤,互相照应,若不是我这么蠢,也不会让你有了可趁之机,”

    傅清婉的脸上多了丝讶色,淡淡道:“如若不然,你不仅要绝了自己的种,更是要整个王府的女人都生不出孩子是吧,”

    “王妃果然聪明,若不是他,我也不会痛失爱子,他说死了就死了,大不了再生一个,可是他可知,那孩子是我一生的希望,”许恋雪的面色近乎扭曲,盈盈泪光一闪即逝,“可他却……扼杀了我的希望,我岂能不恨,”

    看着许恋雪义愤填膺的样子,傅清婉想笑却笑不起來,前几个月的自己不是也是如此么,可这怪得了谁,似乎这冥冥之中早就注定,自己本就不是那生孩子的料,却还奢望着老天赐子,真是可笑,

    傅清婉道:“心中所怨,抑郁难平,若为一时之快害了自己,动摇根基,那岂不是让你那个情郎羞到无地自容,”

    许恋雪不由大惊失色道:“你……你怎么会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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