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生活,是开心幸福,成功快活,还是悲伤难过,失败痛苦,都需要别人的成全。

    刚被水花冲得清醒的他,隐约的记得刚刚在往她本部这边赶来的路上,自己遭到了一个黑影的堵截,车子停在半空的那一秒钟,他就已掏出合金竹叶做好应战准备,可下一秒,那黑影就从他眼前消失了,随后就是一阵从未听过的鼓乐声,听着这陌生又熟悉的鼓乐声,他竟浑身瘫软的昏了过去……醒来时,就发现自己坐在这大水缸里,这其间发生了什么事儿?他头痛欲裂的脑袋瓜已经毫无印象。

    “嗡——”像是久久未看电视的人突然接收到了电视辐射的信号,他的脑袋从脑神经到耳朵被一股超音波贯穿,阵阵刺痛混乱他的思维正常。

    “清醒点了么?!笨蛋~~这下是想变成水煮鱼还是落汤鸡呀?!”她冲水缸里扑腾的他喊,语调里带着怀疑,也不确定他是不是中了毒或嗑了药,这一大缸足以把司马光的聪明才智都激发出来的水儿能不能把他浇成以前那个傻样儿呢?

    “练练……”他左右开弓,一手抹去脸上的水,另一只手捋起搭在额间的头发,这个动作下的他倒是与《鬼泣》中的维吉尔几分神似,主要差别是他的头发没有维吉尔的那么雪白,而是淡淡的墨色,如同水墨画中的片片竹叶。

    “不可思议吧?”他正想起身脱离这缸浑水,却被一只手按住了。他看了眼搭在他肩膀上的这只手,哦不,应该说是爪子,它简直尖利得吓人,像是延长版的老鼠爪子。

    “阿野,你这是做什么……”他的眼神里既有奇怪,也有瞬间明白了什么的惊异。

    “贼呵~~老大,您现在可别装无辜啊!”老鼠男收回爪子,倒是把所有责任和罪名都推到他身上,“算了。都说贵人多忘事儿。谁让您是咱的老大呢——要是换作我当老大的话,估计也会这么做的哈~~”说完两只眼睛眯成两条细缝,细过竹叶茎。

    ‘竹叶青’一听这说话的语气,再看他这副肌肉动弹不协调的模样。结合他身上灵气略异常的波动。定不是被人灌药或催眠了。而是被一股强大的灵气控制住了意念。

    “想必,背后有人在给你撑腰,要不然。凭你这小子的胆子,还敢这么跟我说话,分明是活得不耐烦了!”轰的两声炸响,将缸里的水轰飞的同时,也将水缸轰得死无全尸,他直立起滴滴答答滴着水的身子,将进行压缩过的灵气瞬间爆发。

    “灵力等级——开阳?!”让他惊讶得差点掉下巴的,是阿野他的声音竟突然间变成了娘娘腔,“呵呵,看来我的探测精确无误,‘竹叶青’安尘庵,曾经的‘西街五霸’之一,现在的‘竹青帮’帮主,与‘赤练帮’的现任帮主‘油赤练’翁颖晴之间关系**,不过,你们两个人都在这儿当了那么多年的头儿了,该换换人了!”一改往日的胆怯和猥-琐,操着一口被人打脸都不会点一下头的高傲语调和娘娘腔,他竟对自己的老大如此说话,比李阳读疯狂英语还疯狂。这么一张嘴,让‘竹叶青’更确信自己的推断,让他不明白的是,为什么对方要躲在暗处,并假借阿野的嘴来说这些话,如果对方有这么强的能力,直接来个大招把自己这帮人都灭了多省事儿——不,不对,他刚刚说了要换人当帮里的头儿,那,这个就可以当成其初始目标,而下一步,可能就是……

    “好,你的要求是什么?如果不是超出我范围之外的,都可以说出来。”‘竹叶青’直接跟对方摊牌了,希望能借此让对方露出狐狸尾巴,不露尾巴也行,露个马脚也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贼呵~~咳,咳唔,”阿野清清嗓子,又恢复女声,“你脑子太灵光了点,不好控制,要不——你就去死吧——让我,对!就是你眼前这个长得跟老鼠一样的笨男人代替你的位置,你看如何?!”一脸的疯样儿,让他变成了抓狂的老鼠。

    “我凭什么答应你这个要求?”面对如此不漏口风的对手,他做了进一步试探,也是为了保险起见。

    “呵,”阿野的声音已经全变,了然成了只人妖,“让自己放心的手下坐上你老大的位置并没有什么不妥,不过——”话锋一转,他贴近他耳边低声道,“你不答应也没关系,我只有实施备用方案了,把我抓来的那个叫‘烙铁头’的小丫头以及你爱的这个叫‘油赤练’的家伙都杀掉的话……”

    “我答应你!!”没等对方把话说完,他就坚定的将这四个字脱口而出。说话的时候,目光没从远处的她身上移动一丝一毫。她就在原地站着,蹙起眉头观望他这边的动静。

    “嘿哟喂,够爽快,我倒是挺欣赏你这种中国男人!”不得不说,这句话从他口中说出来很让人毛骨悚然的,尽管他已经知道背后的操纵者是个外国妞。

    “先得答应我一些条件。”

    “你!刚说你爽……”藏在暗房里的肖恩简直要疯了。

    “第一,我希望你不要伤害练练及其手下,她的一根毫毛掉了若跟你有关系都不行;第二,我希望你不要伤害我的这群兄弟,既然你想利用他们帮你做事儿,就要照顾好他们;第三,也是我最后的请求,我要死在练练手中,临死之前让我用这根竹箫吹一曲,跟我这一大帮老友道个别。”他从腰兜里摸出竹箫。

    “倒是个重情义的男人,可是,你凭什么认为我会答应你这三个条件?我不认为我们之间有谈判的必要啊。”肖恩冷笑。

    “呵呵,”他莞尔一笑,视死如归的望向一个没人的那个方向,“我不介意拉上一个玉衡等级的能力者陪葬,你说是吧——‘擎禽’肖恩杜拉斯?!”他望向的那个地方,正是肖恩现在所待着的那间暗房,误差不超过半米。

    “……”这次肖恩真的是震惊了,没想到时隔十余年回到中国这边,又能遇上如此有能耐的男人,他,能像自己的初恋情人那么的善解人意吗?算了,她甩了甩头,摆脱这些杂念,器量放开了,干脆答应道:“好!我答应你不伤害‘油赤练’,但,我可不能保证她在明白事实真相后不对我这边作任何回击,那时候,我可忍不住自己的冲动脾气!”

    妥协了,他也没想到,对方能不跟自己再讨价还价的磨叽,想必这个法国女强人也是因为自己这种性格上的致命弱点才走到现如今这个地步。

    “她那边我会交代清楚,你只要履行对我的这三个承诺。”说完,也不管变得娘娘腔的老鼠男,也不管自己的办法是否可行,竹箫凑到嘴边,便闭上眼睛,吹奏起伤感悠远的饯别曲——他自己创作的曲目——《断竹声》。悠悠的箫声,回荡在这片幽深的巷子里,仿佛有阵阵的劲风吹拂大片的竹林,偶尔,还能听见清脆的断竹声,他沉醉其中……

    听了十几年,他的竹箫声,她是最耳熟能详的,如此悦耳又感伤的箫声,她这辈子,也就从他的口中和他手中的那根竹箫这里听到过,而他也跟她探讨过,哪一个音符,大概是代表哪个意思,她呢,从来都是将这些谨记在心,就算她记性再不好,那么多年了,也能靠耳朵的肌肉神经之类的记清楚。

    她本想提起长枪就往老鼠男身上刺的,但他箫声里所传达的意思,却让她愣了又愣。他通过箫声,对她说的是:

    “亲爱的,原谅我,这场祸是我闯的,如果说,你恨我,那么,就让我的生命来偿还我的过错,别错怪了我的好兄弟,他们是无辜的。

    莫问我,为什么犯这些过错,人生在世,孰能无过?只要我死了,就能将这些一笔带过,妳的好姐妹也会没事的。

    我走后,答应我,要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活得比神仙快活,别因为我熬成了老太婆~~

    千万别找幕后黑手的麻烦,敌不动我不动,一切等卫炎老大他回来了再说……”

    把后事儿全都交代完,他也如释重负的叹了口气。

    “安尘庵你……”她喊他名字的时候,泪水已不自觉地飘落,她颤抖的双手已经握不住软化了的“赤练蛇”。

    “拔枪吧,给我个痛快!能死在妳的手里也是我的荣幸,让我幸福地上路吧——”他把嘴边的竹箫搁下,一步,接一步地走近她身边,依旧是那么的笑容尔雅,依旧是那么的动作优雅,依旧是衣角如蝶般的翩飞……

    “我们一定…还有…别的…更好的…办法的…不是吗?”她在绝望的抽泣中寻求着生的希望,却被走近的他一下用唇封住了嘴,然后——

    “歘——呲——”长枪贯入他的灵气,硬生生贯穿他的心脏。

    “答应我…好好地活…着……”鲜血流下时,他嘴角边涌出的,还有幸福的一抹笑容,徒留她抱住他失去重量的身体嘶声痛苦地呐喊……(未完待续。。)

    ps:  iii为甘愿为所爱之人牺牲的‘竹叶青’安尘庵点上蜡烛ii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