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张四海他们在上谷出兵之时,便已经进入了中秋,等到将公孙瓒驱逐出了幽州时,天气便转入了冬天了。

    若非他们实在行动迅速,将公孙瓒在北平的兵马一并驱走,或许公孙瓒还不是那么容易灰溜溜的去了章武。

    毕竟到了冬天,鲜卑,乌桓,还有匈奴这些部落的骑兵却都不良于行的。故而在公孙瓒逃去章武之时,张四海他们并不是没有追击的打算,只是天气不允许。

    再加上张四海为了让那些草原上的人能够彻底的归心,也是准备对于那些可能在冬日粮草不济的部落以支持,如此一来,也容不得他在挥兵南下了。毕竟仅靠上谷一地,支持原本只有数千人马的后勤,骤然变成支持数万兵马,却也是个很大的压力。

    所以到了如今这个时候,幽州已经是偃旗息鼓,只因为道路不便。

    当然从蓟城到上谷之间的道路自是不会不便的,尤其是对于如今的幽州来说,这条路就像是连接上谷和蓟城的血脉,保证了张四海对于眼下幽州局面的掌控,所以这条路,无论如何也是不能断的。

    若非如此,沮授也不会建言,让臧霸领五千兵马屯扎在军都山下,以防黑山军可能的偷袭。另外张合如今也是领兵一万驻守范阳,以防公孙瓒。

    如今借着这条安全便捷的官道,福伯这位老管家,倒是往来于上古和蓟城之间跑的正欢。

    “老爷,您看这是田丰大人给您拿来的那崔氏女子的生辰八字,他也已经找人合过了,却是天作之合啊!”

    看着老管家热切的眼光,只是为了告诉张四海这件事,又不辞辛苦的从上谷跑到蓟城,张四海的心中只有感动。

    这段时间里,他想了许多,不过此时的他却觉得他此前想到的种种却都算不得什么了,穿越一次不易,他要活的潇洒些,可是若不能让他身边这些人过得快活些,他又如何能够潇洒的起来。

    从见到福伯那一刻,这位老人家便全心全意的为他操持着家中的一切,他自是可以在外面风里雨里,可是在家里,却没有丝毫可以让他烦心的。

    而今看到老管家往来奔波于上谷和蓟城之间,只是希望让张四海身边有个人来照顾,这份心意让张四海已经忘却了这份姻缘本来的政治意义,只求莫要辜负了老人家这一片新。

    “既然如此,那就还得让福伯你操心了!可别太辛苦才是啊!”

    张四海笑着说道。

    “不辛苦,不辛苦,只要老爷您能过的好,我这心里可就高兴了!”

    “有些事情,你也不要亲自干,不是旺财还在上谷呢么,让他也替你跑跑腿便是了!”

    “他如今有正经事要做,我这一个闲人,正好帮您做这些事情!”

    见说不动福伯,张四海倒也不再劝他。

    “说来也是,这次那崔氏娘子出身不同咱们这些人,所以有些事情还得托田丰大人招呼,我看田大人也很是辛苦的,那些程序什么的,我都不太懂。不过我听说,为这事田大人不知道犯了什么错处,我自是知道这是你们的大事,不过总归都是为了你,若是可以的话,老爷你不能让田大人吃了亏啊!”

    听福伯如此说,张四海倒是知道这是他自己的意思,毕竟以他对田丰的了解,那人却不是会让人帮他求情的。

    先前在田丰的来信中,这位刚直的先生已经决意,等此次和崔氏结亲之后,他便要此去上谷太守之职。对于这件事,张四海倒也已经有了计较。

    以后上谷却也不用他们几个人再去坐镇了,毕竟那边已经有了一定之规,只要人们按部就班便足以。

    而今后张四海接任了幽州牧之后,却是需要田丰在他身边帮衬的。毕竟但是沮授一人,要统筹军情司的事情已经够他忙的了,如今张四海身边可用之人还没有富裕到让田丰休息的程度。

    “福伯,但请放心,我自是知道元皓先生的,如此大才,我珍惜还来不及,怎么会怪罪呢,毕竟咱们从上谷一郡之地,发展到了一州之地的地盘,我可是没有那么大本事,还要靠他这样的人帮忙才可以的!”

    “这就好,这就好。哎,咱们张府上终于要有个女主人了,这家里一直以来都是你们父子两个男人,而今你们两人却都在做着大事,身边没有个女人伺候,那是不行的。何况我呀老了,保不准那一天就要去见老太爷了,要是到了那边被他问着了这些事情,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如今可真是好了。不过若是少爷也能成了亲,那就更好了!”

    “呵呵,福伯,你说到这里了,我还问问,你说如今我这当父亲的要成亲,可该如何跟放儿说呢?”

    “老爷,这有什么为难的,您为了少爷,多少年来都没有续弦,而今少爷也已经立业一方,总不能再耽误您了。我想少爷会赞同您这么做的,若是您不好意思去说,我倒是愿意去一趟河东,也好顺便看看如今少爷怎么样了!”

    “我说福伯,现在这时节,还是算了吧!”

    张四海却是劝道。

    “虽说如今幽州已平,然而并州纷乱,更有黑山贼兵肆虐,实在不是一个出行的好时机。更何况眼下已将近隆冬,在咱们幽州还好说,一旦南下,我又怎么会放心呢。我可还等着你帮着我操持亲事呢,这边又如何能够离得开你呢?”

    张四海的话自是让福伯喜笑颜开,“呵呵,既然如此,那我就先不去看少爷了,等老爷的亲事办完了,再说!”

    “不过,老爷,那崔太尉原本就是涿郡人,却是和蓟城相距不远,来蓟城前,田大人让我转告您一声,或者您可以让沮授大人,代您走一趟,也好看看那崔氏娘子究竟如何,传言有时候实在不可信,总不如亲眼看看的实在。”

    “要见人家待字闺中的女子如何是那般方便的,即便是如今。不过让沮授去一趟也是应该,和王司徒他们的联络自是一方面,和崔氏一门也不该少了拜会!”

    尽管这次的亲事是借着政治而起,可是张四海的心中已然不想将崔嫣儿当做一个政治婚姻的结果。

    趁着福伯还在,张四海便让人请来了沮授。

    “公与,我想让你去一趟涿郡,拜访一下崔府,不知道你意下如何啊?”

    “乐意效劳!”沮授自是明白张四海的意思,之前他也想和张四海建言一番,不过如今张四海自己提出来了,倒也免了他多说什么。

    有了八字相合,自然也就没有其他的避讳了。

    “不过除了这件事之外,我听说那崔钧崔州平,原先是并州的西河太守,只因之前起兵相合联军,如今被罢了官,回到了家中,若是公与能够招徕一二,也请费心!”

    “这等事,自然不用主公吩咐,我自会用心。不过等到主公将那崔氏娘子娶过门来,何愁那崔州平不为我所用呢!”

    沮授倒是开着玩笑说道。

    沮授却是不知道这崔州平并不是一个热心于功名之人,而张四海自是晓得,这位崔州平,他的舅子却是后来的诸葛亮之友,能被诸葛亮结为朋友的,当然不会是一般人。虽说张四海对于将来借着崔州平,或者可能将那诸葛亮也接触到,不过那种事情却是太过遥远,如何能够比得上他现在将崔州平纳入麾下来的实在。

    此时的张四海倒是希望眼下的崔州平莫要将世事看得太透了,那样的话,要想将崔州平劝服,还得费心些。

    见张四海已经吩咐了沮授去涿郡拜访的事情,福伯自然也要告辞了,他之前在上谷那边自是为了向田丰仔细的打听此次亲事的相关程序,而听过了田丰的介绍,这位老管家,这便要在蓟城里真正的操持起来了。

    毕竟蓟城还是张四海的老宅,张府如今要添人了,他这个管家自然要在府中改造一番。至于亲事将来的宴席,宾客,程序等等诸多事情,也得这位老管家一一的做好安排,尽管这些事情都是繁琐务必的,只因为张四海如今的身份不同往常,不过老管家倒也不觉得累,更何况这里本来就是他的地方,所以这些事情,倒也难不倒他。

    “主公,涿郡要去,太原那边可还需要人去么?”

    沮授自是要提醒张四海,崔烈这边要嫁女,可是王允那边不管是赌气也好,还是凑趣也罢,亦或者是为了免得因为崔嫣儿形状不同于常人坏了张四海的心情,而做些不利于朝廷的事情,终究是陪嫁了一名义女,虽说是义女,可是对于如今的王允,即便是义女,也不能以一般人来对待,不管是因为他此时的身份,还是他隐藏于背后的谋划。

    得到沮授提醒的张四海,自然也是明白这其中的意味,而且他更比沮授警醒,对于王允,这位能屈能伸,能够挑动董卓和吕布这对假父义子反面成仇的人物,张四海怎么能够不清楚,他也是知道这位王司徒除了这些以外,还有着不同寻常的报复心,有了这等认知,张四海当然要对王允更加的恭谨些,即便他如今身在幽州,远离长安。

    “自然要派人去。对于之前元皓所说的钱物等加倍的送往长安城,对于王司徒那边的要求,要尽可能的满足些。在朝中有了这等强援,不管是对咱们幽州还是对放儿的河东都是很有必要的!”

    “主公说的是,稍后我便告知元皓此事!不过,主公,上谷那边也需要安排一下了,等元皓回了蓟城,谁人在那边主持,还请主公早做决定才行!”

    “以公与所见,如今该让何人去上谷主持为佳呢?”

    “不如请鲜于辅大人任上谷太守,主公以为如何?”

    “鲜于辅,嗯,是个好人选!”

    “除了让鲜于辅任上谷太守之外,主公还请任命王政为上谷的都尉,同时将张世平安排到上谷,继任主公的幽州商会会长之职,让苏双担任副会长去渔阳主持。至于那赵谦,不如也让他任一副会长,协助张世平处理上谷的商事。此外,北平城如今子龙代理军政事,高览将军便留在蓟城守卫。如此安排主公觉得呢?”

    对于沮授的推荐,张四海自是无有不允的。

    “公与,除了这些事情以往,等你从涿郡回来,还请抓紧时间,查询一番,我幽州的大才,如今我等百废俱兴,急需人才前来相助,趁着这隆冬之际,细细的勘察一下我幽州上下,招徕众人为我等所用!”

    “主公且也莫要心急,待州牧的任命下达之后,主公何妨以州牧的身份颁布一份求贤令,想必以主公至诚之心,定能让群贤毕至!”

    “也罢,名不正,则言不顺,公与你先去准备涿郡之行吧!”

    张四海的话音未落,却见有人急报,“主公,河东有信传来!”

    “莫非放儿那边有什么急事么?”张四海却是问道,来人却也不知,只是将书信呈上,交到了张四海的手中。

    “近来不曾见长安那边有什么异常的举动,而此等时节,黑山军也应该躲在太行山中,毕竟山中更不良于行,如此以我推断,当不是什么急事!”沮授接话道。

    “呵呵,果然不是什么战事,公与你说对了!”张四海笑着摇了摇头,“不过想必,公与你定然猜不到这信上的内容是什么?”

    “我虽然猜不到内容是什么,不过见主公如此开怀,应该是件让人高兴的事情!”

    “嗨,我这边一直都还在为难该如何向放儿说起与崔氏的亲事,放儿那边不仅已经知道了,在这信中还催我速速成亲?”

    “哦,这却是为何,想来少主定然有什么谋划吧?”

    “呵呵,哪里是什么谋划,只是眼下那荀文若做媒,说的那河东卫氏也同意,让那蔡邕要将其女蔡文姬嫁于放儿为妾室了!”

    “荀文若好本事,少主好福气,主公却是喜上加喜了啊!”

    沮授恭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