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正好是个黄道吉日。

    四海酒楼自张放他们离了幽州起,已经内部改造了近月余的时间,有福伯这样的老手掌总,加上张四海给的钱粮也足够,倒使得这重新修缮一新的酒楼很快就已经完工。

    而这段时间里,张四海倒也借着和鲜于辅的关系,将此时蓟城中的诸路官员都拜访了一遍,倒也没有人为难,毕竟如今的张四海是被刘虞也看重的人,尽管没有真正的论功行赏,可是大家都是聪明人,又怎么会此而疏远了张四海。

    张四海自是对于诸人的想法心中有数。

    重新开张的这一天,三牲四礼无一短缺,各路神仙张四海也都是照应到位,鼓乐吹笙伴着那由刘虞手书的“四海酒楼”牌匾上了门楣。

    在场的人自然都看得出这其中的意味。

    来者都是客。

    将来致贺的诸位宾朋都一一的领入席间,早就准备好的一道道炒菜新品,如流水般一一奉上。

    一时间倒是让来宾们都看的有些目瞪口呆,“宫保鸡丁”,“鱼香肉丝”,“水煮鱼”,以及许多后世才出现的名菜,自然让张四海加以挑选之后,提前的摆到了众人的面前,当然还有不少的材料并不能够达到后世的那种程度,即便如此,在这些并没有如此吃过菜的众人面前,仅仅一个个菜名也让这些来人都听得很是入耳。

    举著不停,并非一人如此,看着席上诸位的神态,连跑堂的此时也都知道自家店面这次定然能够大领风骚。

    而趁着这个时候,张四海便领着苏双和张世平两个人去和店内的诸位宾客见礼,作为之前招聘的结果,倒也让这两位先和蓟城中的头面人物们混个脸熟。

    不过这个时候,这些人更多的还是将精神都放在了吃上。

    “哦,四海贤弟,这两位定然便是你新招的管事么?”

    在雅间内,坐着的都是蓟城中的高端,鲜于辅在张四海进来的时候,倒是配合着张四海,毕竟两个人之前有过交流,对于这新招来的管事将来的安排,张四海也和鲜于辅有过沟通。

    “正是,这两位便是我新招的管事苏双,张世平两位,以后还请诸位大人能够多多照顾一二啊!”

    看着此间的布局,按照自己所想的,不再有那种据坐为席,而是如后世那般的高椅圆桌,倒让张四海更为亲切。

    而此时桌上众人,倒也很自然的按照各自如今的地位分了上下首坐了,对此,张四海倒也只能感叹,不论古今,人情如一了。

    张四海本来对象魏攸这等刘虞的心腹也是送了拜帖的,不过这位先生倒是自重身份,没有前来,即便如此倒也让府上的管事前来捧了个场,而那管事人倒也知趣,见礼了酒楼开张之后,便告辞了。

    以此时鲜于辅的地位,他却是没有坐在上首,“既然贤弟你都这么说了,那是自然要照顾的!”

    “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便是咱们的幽州别驾赵该,赵大人!”

    起身的鲜于辅,倒是对张四海介绍起此时坐在他身边上首位的一人道。

    “见过赵大人,多谢您亲来捧场!”

    “哪里哪里,当日张老板亲来相邀,未能会面,若是今天再不来,岂不是太不给两位的面子了!”能够混官场的自然没有一个是好相与的,这赵该一句话倒是说得面面俱到,不管是鲜于辅和张四海都照顾到了。

    “还是大人太客气了!”张四海连忙谢过,“那日到大人府上,倒是听说大人好道,更见了大人府中,还有一道冠出入,我虽不曾拜入道门,倒也有些好奇,若是有机会的话,还要请赵大人能够指点一二啊!”

    “原来如此,说我好道倒有些冤枉了我,那道冠倒是我一个远方亲眷,不过若是张老板真心向道,若是便捷的话,我倒也可以传话!”

    “那倒要先谢过大人了!”

    “张老板客气了!”

    看着赵该这般说,张四海倒是没有发觉他此时的神情有什么变化。

    不过他身边正在和其他宾客致意的苏双和张世平,可是有那么一瞬间的迟疑。

    将这一切了然于心的张四海,自是笑了。

    “大哥,你说我们是不是什么地方给漏了底了呢?我怎么就觉得,这段时间一来,心里总有种不太好的感觉!”

    无人处,张世平悄悄的和苏双商量着。

    “不要让自己吓着自己了,若你整日里疑神疑鬼的,说不定还真就把咱们的身份给泄了!”

    “我也知道这个道理的,可是看今日这情景,张老板那言辞中,怎么会提到那人?”

    “我们本就不想和他们联络的,可是谁让他们找了过来,况且咱们还是亏欠着人,总不能一点香火情也不顾的!”苏双却是叹道。

    “有件事,那人让我和大哥说一声!”

    “还有什么呢?”

    “她说,已经派人去刺杀那刘备去了!”

    “……”

    “她说,总不能见自家兄弟就被人这么受折磨!”

    “嗨,你我兄弟看来这一辈子就要和他们纠葛不清了!”

    “大哥,为何要和他们分开?”张世平却是从苏双的话语中听出了几分不太情愿的意味。

    “我只是不想再经历一次失败了!”

    听苏双如此说,张世平倒也明了,也是跟着一声长叹。

    “那天她之所以能够那么快的找到咱们,这说明什么,贤弟,你可知道么?”

    “大哥,一向比我看的清楚的!”

    “看来咱们的那些道友并没有看清楚,当初大贤良师为何就给败了,若不是他们又要有所动作,像赵爱儿这样的暗子怎么会亲自来见我们,本来应该是让我们去见她的!”

    “或许是他觉得你我兄弟所犯的事情太过重大,值得她亲自来查询呢?”

    “呵呵,要真是这样的话,她那天怎么会那么轻松的就放过了你我兄弟,只是问了问你我这些年的经历还有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什么时候咱们的规矩如此的轻省了!或许这次的事情也还要更多的钱粮支撑。所以才会来找你我!”

    “那大哥,我们……”

    “不用说那么多,等她再来找你我的时候再说吧!不是她给咱们说是去对付那刘备了么?不管怎么样,她怎么着也还会来的!”

    “那大哥你是希望她来,还是不来?”

    “我觉得大哥,你还是希望她不要来!”

    “哦?”

    “她要是来了,我们这么些年来的辛苦,岂不是白费了!”张世平说道。

    “是啊,要是刘备那么好对付,你我兄弟散尽家财也早就买了他一条命了!不说了,既然咱们现在决定了这么做了,就先在这里待下去,以待机缘!”

    “那大哥……”

    “咳!”一声轻咳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见惊走了苏双和张世平两人,隐在暗处的张四海不由的摇了摇头,“这兄弟俩果然经历丰富,不过那赵爱儿显然是个位居高处少了些历练的,刘备是那么好对付的,倒是这么一来,更让我少了些顾及了!”

    确实,刘备怎么是个好对付的,且不说身边有两个绝世的保镖,单说刘备自身也有着不俗的身手,还有一副好口才,怪能颠倒黑白的,不然本来就是借着绞杀黄巾起家的他,怎么在后来能够招徕了像周仓,廖化等黄巾军出身的将领。

    这不,自从离了平原之后,张放就在一路上回想着自己怎么就会好好的给出去二十匹好马,好没有道理。

    “义兄,你说我是不是犯了糊涂了!?”

    “我说贤弟,你现在就是在犯糊涂了,咱们从平原出来都已经走过了几个州郡了,连大河都渡过了两次,这便要过了历城,你怎么还纠结在这件事情上呢?”太史慈对于这位义弟的执着倒也有些不耐烦了。

    “我说义兄啊,当时你怎么也不拦着我,小弟我这是年轻识浅,免不了会做些糊涂事情,这不咱们本来可以快马到东莱的,被我这么一弄,倒是将行程拖了不知道有多少了!”

    见张放这么说,太史慈倒也觉得有些无奈,说实话,对于那刘备的热情,即便是他也生出了太多的好感。

    试想一下,张放打伤了人家兄弟,人家不仅不怪罪张放,还转头来和他称兄道弟,热情相待,这还不算,到的后来,还说张放将张飞打败打伤了,还打出了好来了,事情到了这一步,作为当事人的张放,这心里的婉转曲折或许会比九曲十八弯的大河也不少了。

    “事到如今,纠结于过去,终究是徒劳的,我们还是向前看吧!”

    “话是这么说,不过我当时怎么就能忘了,我们可是被那张飞给拦路抢劫,之后才引起的那些事端,这件事情貌似从头到尾都是咱们吃亏,我怎么还会对他感到亏欠,这真是让人气愤!”

    “这便是那人的手段了,不战而屈人之兵,将兵法的这种境界化到了平常的为人处世之中,可见其人的厉害了,咱们这可不就是被人坑了,还觉得人家做的好么!”

    “义兄,这么一说,小弟,这还真是犯贱了啊!”

    “哈哈!这件事,你可不要牵扯到我了!”

    (有时间,一定要将前两章给修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