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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暴叱出口即已凝为丹力实体,虽然它仅仅阻了长戟片刻就被击破成散乱四溅的丹力流波,但借此片刻迟滞,叶易安已能够驭出裂天斩鬼刀斩向长戟锋锐。

    长戟只是稍稍震颤,裂天斩鬼刀则倏然反弹,叶易安握刀的虎口处随之迸裂,血流出来了他却丝毫感觉不到,只能绝望的看着长戟贯破虚空刺向自己的胸膛。

    无力感与恐惧一样强烈,虽然斗法交手的时间极短却足以让叶易安清醒认识到他与安禄山之间的实力差距至少是境界级的,在如此强横粗暴的绝对实力面前,他多次在险境中赖以脱困的果敢与机变毫无用武之处。

    言如意口中惊呼,所有攻击舍弃安禄山向长戟而去,救援叶易安的意图极为明显。

    从叶易安骨匕出手到此刻长戟临胸,一切都发生的太快,快到言如意急变促救仍旧来不及,山河锦尚在五尺开外的虚空,长戟已经杀至。

    叶易安胸口处的衣服瞬间碎裂,贴身穿着的裂天战甲裸露出来。生死一线之际,二十年间仅仅发挥过一次作用的裂天战甲再度灿放出耀眼毫光,甲身铭刻的云纹脱甲而出,在毫光中盘旋飞舞。

    重戟搅碎了裂天战甲的毫光,但战甲也实实在在挡住了重戟雷霆万钧的一击。

    叶易安如遭重锤,不过他依旧近乎本能的做出了最正确的反应,借长戟重击之势向言如意处飞退。

    身子落定,叶易安张口吐出一口鲜血,看着虽然吓人,却是对身体有益无害。摸摸毫光还未曾散去的裂天战甲,甚至来不及体会心有余悸的强烈情绪,他已驭出裂天斩鬼刀迎上如影随形的长戟。

    此时言如意的山河锦已经赶到,见叶易安仍能行动自如,她舒了一口气的同时也不再做散宝天女,驭出一件形如虎头牌的法器参与战团。

    虎头牌法器全无攻击之力,只是纯粹的防御法器,惟其如此防守起来却是极为出色,山河锦、裂天斩鬼刀加上虎头牌总算挡住了霸气无双的朴拙重戟。

    局势稍稳,言如意仔细看了叶易安一眼,“你怎么样?”

    “死不了”

    “他心障未解,现在强用丹力与寻死无异,坚持住,小心”

    叶易安现在真想骂人,你藏着的杀手锏到底什么时候才肯放出来?但这话是不能说出口的。

    安禄山从血池中站起后已是一堆****的肉山,当此之时却谁也顾不得他的丑态,言如意更是面色如常。

    稍稍僵持了一会儿后,重戟的攻势陡然加倍的凌厉起来,且攻击的主锋全是往叶易安身上招呼,霎时间,叶易安承受着绝大压力与威胁,以至于连用黑符箓术的时间都没有。

    背叛他的分明是言如意,这死胖子究竟在抽什么疯?

    几度遇险后叶易安再也忍不住了,连续给言如意打眼色,其中的意思明显不过,不管你藏着什么后手,现在也该亮出来了!

    言如意肯定看到了他的示意却并没有如他期望那般行事,她所做的就是紧咬下唇竭力护住叶易安,为此甚至连自身的防护都有些不在意了。

    叶易安怒瞪她一眼后又忍不住叹了口气,咬牙苦苦坚持,但很快他身上便又添了三道伤口,虽然并无大碍,但血流的却是吓人。

    其间他抽空看了安禄山的情况后更是绝望,肥硕的肉山上,恍如蛇头般的血流源源不断,争先恐后的向胸膛伤口钻去,但到了伤口处时却似被什么无形之物给阻住,僵持中每数十道血流里只有一两道能最终突破阻障。

    安禄山此时的情况分明是边与两人缠战,边还在极力阻挡血流入体,而且看样子只怕他更多的精力还花在后者上。

    看清楚这一点后叶易安倒吸一口凉气,这贼厮简直是深不可测,他的修行境界究竟到了何等地步?一旦他摆脱血流的侵扰……

    此外,他怎会如此忌惮血流入体?自己的骨匕一击到底发挥了什么作用?

    满头雾水!但就是这片刻分神使得他身上又多了两道伤口,若非言如意全力护持,其伤势就绝非是流点血那么简单了。

    轩室内激烈的斗法仍在继续,但因为叶易安无暇止血疗伤,场面陷入了对双方而言难言优劣的僵持。

    力敌不胜就只能改为智取,斗法中叶易安蓦然道:“安节帅如今称孤道寡,可还记得当年长安兴庆宫中的贵妃干娘吗?她不久前就死在距离长安不远的马嵬驿中,说起来她的死还是拜安节帅所赐啊”

    安禄山沉默,叶易安不确定他为什么不说话,是怕说话乱了心神?却知道他从一开始到现在始终都不说话实在反常,既然如此就更要刺激他说话才行。即使不能乱他心神,分分心也是好的。

    斗法中哈哈一笑,笑声里有着极其明显的讥诮意味,“一代绝色因义子而死,可惜啊,自此再难见到贵妃击鼓,节帅疾舞胡旋的风采了!”

    昔日安禄山为讨好玄宗不惜觍颜拜比自己小十六岁的杨贵妃为母,其人虽是武人出身却跳的一曲好胡旋舞,恰是投了贵妃娘娘所好。每至长安觐见时,杨贵妃击手鼓,安禄山舞胡旋已成为固定的保留节目。年深日久,此事不仅宫人们人尽皆知,长安市井间也传播的极广。

    对于安禄山来说,杨贵妃与他而言无论如何都是一个很特别的存在吧!叶易安此时旧事重提,总该勾起些什么。

    安禄山依旧沉默,叶易安笑声转冷,“贵妃娘娘这一去,禄山之爪从此再无用武之地,节帅岂不惜哉,痛哉?”

    在安禄山与杨贵妃众多的传言中这是最让长安市井百姓们兴奋且经久不衰的话题,也是叶易安预想中最能刺激安禄山的,但结果却再次让他失望,安禄山依旧没说话。

    安胖子究竟听没听见?

    就在这时,言如意的声音随之响起,“轧荦山,你就不想想我们是怎么进来的?”

    闻言,叶易安不得不叹服还是言如意更明白安禄山。对于这贼厮而言,流言蜚语的传言又算得了什么,他又怎会真正在意?恐怕只有实实在在的背叛与威胁才能刺痛淆乱他的心神。

    见安禄山还不开腔,叶易安接住了话头,“这里是皇宫,要不是庆绪太子大义灭亲的接应,我们怎么进得来?要没有庄将军弃暗投明,我们又怎么进得了水殿?亲儿子和心腹将领居然都反了,安禄山你这皇帝当得真是个笑话”

    “岂止是太子和庄将军!”

    “噢,还有谁?”

    “史思明将军父子,高尚高将军……如今大燕领兵重将十之七八都已弃暗投明,至于圣门之内诸位大祭祀也都已经知道轧荦山遭咒阵反噬,双目已盲之事。分明大势已去,轧荦山你纵然再强自挣扎又有什么用?”

    “说得好!我原本还诧异为什么咱们跟皇帝陛下斗法了这么久还没人来救,现在总算是放心了,哎,可怜皇帝陛下你登基才几天就已经天怒人怨、众叛亲离,细数自古以来之开国帝王还真找不到一个比你更窝囊的……”

    “****贱婢,朕今日定要让你们饱尝万神噬魂之痛,永世不得超生”

    叶易安突然听到轩室内响起一个陌生的声音,心下大喜。只听这声音中饱含着的火山喷发般的狂躁,就知道安禄山忍的有多么辛苦。

    循声看去,安禄山已经放弃了对血流的阻挡,****而肥硕的身体上无数蜿蜒如蛇的血流正争着抢着往胸膛伤口处涌去。与此同时他那身体周遭陡然放出无数道紫色光华,光华之盛隐隐然有直冲斗牛之势。

    叶易安看到如此异状心中凛惕的同时蓦然想起马嵬驿那夜大道正紫气东来时的场景,安禄山与大道正一魔一道,怎么会有同样颜色的毫光?

    细看之下才发现些不同,安禄山的紫色毫光颜色并不纯正,紫色染黑,且肉眼可见更多的浓黑正在浸染着紫色。

    不等叶易安再看,刚才朴拙无华的重戟却陡然窜放出无尽毫光,随着安禄山手指弹动间的一次进击,山河锦瞬间洞穿,虎头牌四分五裂,裂天斩鬼刀也被撞的倒飞而回,叶易安勉强接住时刀身上的毫光已散失一空。

    一击之威凌厉如斯!这才是安禄山真正的实力!

    “撤!”,这个念头刚一出现,叶易安已拉起身侧的言如意向外疾遁,尽管知道这样做只是徒劳,他却绝不甘心就此坐以待毙。

    至于预计中这时一定会出现的言如意的杀手锏,他是再不敢指望了,也根本就不相信言如意的后手能制住如此猛虎出柙般的安禄山。

    尽管他从来就没有轻视过安禄山,但当这贼厮真正展现出实力时依旧远远超乎他意料之外太多。

    “朕之驾前岂容你们这对措大贱婢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安禄山的确是癫狂了,说话间简直就是咆哮如雷,震得整个轩室瑟瑟作响。

    应和着他的吼声,重戟光华爆闪连连,每一次闪耀都在两人周遭却未伤及两人分毫,等到爆闪熄灭。言如意与叶易安两人头顶脚下的天地陡然翻转过来。

    叶易安极力稳住身形时看到了异常诡异的一幕,他与言如意竟然陷入了一个完全不同的空间,一个已经无法分辨上下左右的凌乱空间。片刻后他才惊骇的意识到,刚才重戟的那连番爆闪竟是生生将他与言如意所在的空间从周遭的空间中给割裂出来。

    空间切割,这是什么样的神通?

    当此之时他们两人已是不折不扣的笼中鸟,网中鱼。仅仅数息之后,两人所处的这片被切割出的空间突然陷入了光明全部寂灭的绝对黑暗。

    又数息后,一道光刺破黑暗而来。

    血红的光。

    当两人的眼睛能再度看清外物时,他们所面对的已是一个迥然不同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