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鬼子大队长瞪着两发着蓝光眼珠败咆哮:“你们不要认为我的城好打的,我的还要同老蒋的军队向你们八路军大举‘扫荡’的,”说罢,“咚”地一声把小野推倒,“嚓”地一下拔出指挥刀、“通通”地冲下了大楼,

    鬼子大队长这只疯狗,举着指挥刀,发了疯似的一气冲到前沿阵地,同一中队长叽咕了几句,将指挥刀在半空一劈,咆哮一声,催动鬼子和伪军向城外阵地扑去,

    沉着地指挥战斗的梁兴初,先是用稀疏的枪声应酬着对方,此刻见鬼子大队长亲自出马,进行第二次反扑,他一声命令,几百支长枪齐发,封锁住城门口,

    战士彭见松端着一支新缴获的轻机枪,“笃笃笃”地向敌人念着急口令,

    相二黑的大盖儿把手上烙起了一串泡,可他一点也不知晓,一面紧张地射击,一面望着前面一个个倒下的鬼子连连高喊:“真过瘾啊,太好了啊,”

    几十具敌人的死尸躺倒在桥头,有的还“通通”地掉下了河,可是鬼子大队长这个死硬派毫不示弱,他认为中国军队的战斗力与持久性是有限的,因此面对我强大的火力仍然是“狮子口掏肉,一找死”,

    只见,这个坏东西军刀一挑,带头冲出吊桥,谁又知沒走到三十米,踩进了我们的布雷区,他们真是在圣人面前夸文章,,自讨沒趣,

    “轰轰,轰轰,”接连几声巨响,又是几十个家伙飞上了半空,被炸得焦头烂额的鬼子大队长看看手下所剩无几,慌忙夹起尾巴缩了回去,

    但这个家伙并沒有就此罢休,他活象一个输红了眼的赌徒,面对着炮火中的县城,他要孤注一掷,他一面命令所有掷弹筒、小钢炮向我八路军阵地开炮,一面组织人马游符最后的反扑,

    为避开敌人的炮击,我一师稍稍转移了一下阵地,在一株大树桩的掩护下,梁兴初面对大家站了起來,他那挺立的身躯是那么的敦厚、坚强、魁梧,他那沾着硝烟和热汗的脸上,显出从未有过的严肃,颧骨突起,几条笔直的皱纹横在前额,眼睛闪着异样的光辉,嘴唇不停地颤动,

    于是,梁兴初用激动的、低沉的声音动员说:“同志们,党和人民考验我们的时刻到來了,我们要做毛主席的忠诚战士,我们要做中华民族的好儿郎,我们要为保卫祖国、攻下这个县城流尽最后一滴血……”

    大风呼呼地刮得更凶,战土们沒有一个讲话,仿佛听得见热血在他们胸膛里奔流,人人脸上都显露出无畏的、坚毅的红光,

    “咔嚓”一声响,梁兴初身后的碗口粗的死树被一团长唐青山砍断,他鼓起两腮,瞪起两眼,用霹雷似的声音说道:“同志们,先坚决守住阵地,然后再杀进城去,刀劈不向我们投降的小鬼子,

    “拚一个够本,拚两个赚一个,”

    “一定消灭敌人”

    …………

    梁兴初向胶县城看了一眼,判断出一场最激烈恶战的开始,同志们尽管勇猛无畏,但作为一个指挥员必须考虑得更多:“如何用最小的牺牲去换取最大的胜利,”他脑子里不由得挂起了一个问号,

    正在这时,一支队伍从东南方向呼啦呼啦地奔了过來,梁兴初定睛一看,不由得张开双手惊喜地扑上去,

    原來是万副司令员带着滨海支队增援來啦!

    梁兴初将万毅拉到一堵残墙后面,把战斗情况作了介绍,研究了一阵后,万毅又提出一个新的打法,并且立即作好部署,

    鬼子大队长的狗牙把下唇咬开一道血印,他待八座碉堡上的掷弹筒和粘钢炮打了成百发炮弹之后,又将军刀一挥,发起第三次反扑,

    三百个鬼子和伪军,仗着上面碉堡有枪炮掩护,前面又有五挺捧在手里的轻机枪开道,一个个嗷嗷叫着象一群饿狼扑了过來,

    梁兴初似乎不再象先前那样沉住气,敌人一出动,他就命令开枪,“乒乒乓乓”的枪声显得有些慌乱,

    鬼子大队长一见这情形,更是得意地催兵速进,这群野兽一下子冲出吊桥六七十米,

    正当他们一个劲向梁兴初一师一团扑过去的时候,突然右侧后一声大叫,万毅领着队伍,一个个似猛虎下山,挺着刺刀直冲过來,有的鬼子还未來得及转身,锋利的刀刃已经扎进了他的背脊,有的刚要开枪,早被枪托砸倒在地,不能动弹……

    鬼子大队长一见大惊失色,不由吓出了一身冷汗,但他必定是久经沙场的盗贼,面对这突如其來的变化,翻翻眼皮将刀一劈,分兵两路:一路用两挺机枪封锁梁兴初,一路转过身跟万毅拚刺,

    一马当先冲在最前的万毅,正从一个鬼子的背上拔出刺刀,又见三个家伙嗷嗷地向他逼來,只见他稍微后退一步,平端三八枪,圆睁双目猛喝一声“嗨,”,双脚一蹬,蹿到半空,对准中间那鬼子照面就是一个突刺,那家伙立时洞穿前心,身子一仰倒了下去,

    这时,左侧一阵风响,万毅闪眼一看,一个尖脑猴腮的汉奸已到了他的腋下,他急忙把身子一闪,“哗”地一声,衣服被鬼子的刺刀尖划下一块,但他未等对方回手就是一个左刺,那鬼子腰部开了个大洞,血象决堤的水一样涌了出來,第三个敌人一见吓破了心胆,“呜呜”地叫着拔脚逃命,万毅追赶不上,就借势勾起扳机一枪把他打倒,

    梁兴初望着副司令员这边杀得淋漓尽致,连连叫好,装上刺刀,想來增援,可那该死的机枪却象癞蛤蟆似的“咯咯咯”地拦住他们的去路,

    梁兴初恼怒地望了它一眼,一看那一机枪手正是上次在重罗山上打滚下來的伪军二狗子,不由得心里一喜,耳边也好象响起了罗司令员 “多缴敌人机枪”的号召,便叫身旁四个战士迂回过去抢夺他的机枪,

    其中两个战士带着手榴弹,在梁兴初的火力掩护下向二狗子等机枪手迂回过去,爬着,爬着,只剩三十米了,他俩突然站起身,向着狗子和另外一个机枪手直扑,

    狗子这时也陡然发觉了他们,掉转枪口“嘟嘟嘟“一梭子,两个同志摇晃了几下就重重地倒了下去,

    梁兴初心里不由得一阵收缩,眼里蹦跳出灼热的火花,

    可就在这时,一个尚未牺牲的战士王大力从血泊中挣扎着爬起來,他掏出手榴弹,咬开弹盖,拉紧弦丝,他沒有力量向前扔,就高举在手里,爬了几步,让它朝狗子那个方向爆炸,

    “轰,”一团浓烟把黑熊和另外一个机枪手掀倒,在地上直打滚,

    “上,”随着梁兴初叫喊声,埋伏在那里的另外两个同志都象离弦之箭冲杀过來,

    鬼子再想端枪射击,已來不及了,只听右侧“扑啦啦,”冰山倒塌似的响了起來,转头一看,那边同伴已在慌忙溃退,他一吓之下,抱起机枪向东边吊桥溜去,

    快步如飞的我军队的唐青山早从斜插里冲上桥头,他那把大刀舞得寒光闪闪,风声飒飒,凡是碰着的都成了无头之鬼,